起初,高畅、乔惠和任巧儿他们紧跟高扬的步伐。从山峰下来,越过一道沟,爬上对面的一道山梁,高畅才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大哥,这是往哪里走?”
高扬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知道他们有很多问题要问,不如先解答他们的问题,再走。不然,他们心里总是心欠欠的。
“你们想问什么?”高扬问了一句。
任巧儿便问:“你悟出什么?”
“我……”
高扬神秘一笑说:“我悟出的跟你们听到的一样。”
“你真是……不能说出来吗?我们听到的太多了。”
于是高扬问:“悟道之初,你们的脑子里呈现的是什么?或者,你们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没呈现。”任巧儿回答一句。
高畅和乔惠没有接话。
高扬才知,自己是多此一举……于是便说道:“悟道之初,我的脑子里出现的是纯净的白色。后来慢慢的变暗……伸手不见五指。我又像是经历了一次突破,暗无天日,在黑暗中游荡。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灰色。突破出现的是霞光……这次出现的是黄色的景象,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忽然眼前出现一根枝条,枝条上生长着两片叶。那枝……那叶,跟你们看见的一模一样。随着枝叶的舞动,满眼的黄色散去,大地出现生机。出现星辰。出现阳光。忽然听见兽吼,一下子,便将我惊醒。
我想了一下,我听见那声兽吼,一方面是将我惊醒。另一方面,是预示着生命的诞生。”
高畅愣了一下,苦笑说:“大哥,我开始嫉妒你了。”
“瞎说什么?”
任巧儿接了一句说:“他是你哥,你咋说这种话?他有的你也有……说这种话你当他是外人?”
“当他是外人,我就不说了。当面说不是是非。”
“没看出,你心怀坦荡。”
乔惠取笑一声就当是回应。
接着,高畅问:“大哥,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之前说过,翻越普帝斯山脉,从另一面进入朗月王朝。”
“我看你是上瘾了。”
任巧儿撅着自己的嘴。
高扬不为所动问了一个问题。
“我悟道耽搁了几天?”
“四天。”高畅回答一声。
高扬才说明理由:“加上行走的四天已经过去八天。你们想过没有?那个遗迹里又出现新的秘密,一旦消息传出去,可能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而且,那个秘密是经过我的嘴引爆!消息传出去,那么谣言肯定满天飞。”
“你仅仅说出你的猜测……跟你,扯不上关系。”
乔惠并不知道,其中一个幽灵塔就藏在高扬的脑子里。包括任巧儿……高畅仅仅是怀疑。
“话是这样说,但人心难测……若是强加在我身上,那么,那些掌控听说肯定在四处找我。”
……
如高扬猜测的一样。第二天,那处古遗迹里便人满为患。过了两天,消息就传进南越王朝……掌控和凝宫闻声而动,首先是打听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接着,是去古遗迹查看。然后便四处寻找,那个传说中揭露真相的人……因为有人怀疑,那个揭露真相的人是去寻找真相……可见,人心的险恶!
“大哥说的对。”
高畅接3一句说:“那些造谣的人仅仅是怀疑……但听在那些掌控和凝宫的耳朵里就变味了。于是他们不择手段,也要查出真相。但幽灵塔是隐藏在脑子里,即使撬开脑子也找不出……最终导致的后果是死亡。”
任巧儿和乔惠一听没话说。而且她们脚上绑着风行符……有多累?顶多就是风餐露宿。
“走。”
任巧儿说了一句率先站起来。
于是乔慧开了个玩笑。
“幽灵塔没见到,反倒惹一身骚。”
高扬和高畅默默起身。
走了几步,高畅问才问道:“巧儿姐,你们有没有去过问道石?另外有没有去老君山?”
“干嘛这么问?我们在秦王朝相遇,那肯定去过……”
“那你们……对我刚才说的话,你们一点都不好奇。”
“好奇什么?”
“我为啥嫉妒。”
听此任巧儿转头问:“我现在问,还来得及不?”
高畅咧嘴一笑说:“你们绑在脚上的风行符是从老君山古遗迹悟出,大哥在问道石悟出自己的道。可是我,两处我都没有收获。”
“你在问道石突破不算收获。”
这件事乔慧知道。
于是他们边走边说。
“高扬,你忘了还是没好意思问。”
“问什么?”
“那几位有没有去影子树。”
“……”
高扬没回答,乔惠与任巧儿相视一笑。
……
过了几天,他们出现在一个湖边。湖水清澈,岸边长着一棵古老的树,地上散落着枯枝。而且,树下有一块巨大且平整的巨石。于是他们停下来,将就湖里的水准备吃食。
一路上他们采了野菜。至于肉,山里有的是。
“小弟,你支锅,我去捕猎。”
高扬交代一声便走,一会儿便扛着捕猎的兽回来。之后他躺在巨石上……竟然就睡着了。
高畅准备好吃的,任巧儿才将他叫醒。
“你怎么了?”
高扬揉揉眼回答说:“不知怎么就有了困意。”
“你想一想,你有多少个日夜没有踏实睡觉?”
“……”
高扬想不起,自从进入赤州城他就没有睡过安稳觉。
接着他们坐在巨石上,吃了一顿便继续赶路。
……
又走了几天,翻过一个山口。
乔惠指着远方说:“奇怪,你们看山下的湖。几天前,我们遇到同样的湖……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转一圈,又回到曾经经过的地方。”
“呵呵呵,要是迷路,那就好玩儿了。”
任巧儿转头看高扬。
高扬望了一会儿才说:“下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
当他们走到湖边,看见的是同样的古树和巨石。但奇怪的是,他们生过火,却没有留下痕迹。他们丢弃的兽肉兽皮也看不见踪迹。
于是高扬说:“今天不走了,今晚就在这块岩石上修炼。”因为此时的太阳快要落山。
高畅听说问了一句:“大哥,我们是不是陷入幻境了?”他记得,在边城听说过幻境。
若是他们陷入幻境,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走出……一方面是担心!一方面是因为初冬来临,天气一天一天的寒冷。尤其是在山里。
“怎么办?”任巧儿问。
见高扬不出声,乔惠瞪了高畅一眼才苦笑说:“若是陷入幻境,这个冬天都要在山里挨冻。”
“若是机缘,你们期待什么?”
“鬼缘。”
高扬给他们宽心,任巧儿赏他一句。
其实高扬已经想到主意了。
“哼,区区幻境也能难倒我……明日召唤火凤。由火凤带路。即使陷入幻境也能走出。”
高扬拿定主意,他们又准备吃食。
暮色降临。
他们往身上加一件衣便坐在巨石上修炼。
这个季节,大山里不会有人来打扰。
高扬和高畅并肩坐,任巧儿和乔惠跟他们背对背的坐着。很快,他们进入心无旁骛的修炼中。不久倦意袭来,他们陷入酣睡的状态。于是每一个人都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高扬梦见自己的母亲。听见雷声,她去院门口张望。见雨越下越大,她转身往屋里走。忽然她倒在地上,豆大的雨点不停的打在她的身上。那一刻,高扬的心里是异常的紧张……可他没有醒来。他的梦还在继续。
……
过了一会儿,高扬看见,自己的父亲出现在门口,他愣了一下冲过去,哭喊着将自己的母亲抱起。于是高扬看见,自己出现在雨地,他听见滚滚的雷声,看见倾盆的大雨。父亲将母亲抱回,又折回院里将自己抱进屋。接下去,他看见父亲束手无策的样子。看见他唉声叹气,看见自己的母亲以泪洗面。自己三天不吃不喝……他们以为自己活不了。自己躺在母亲身边,两眼紧闭,日渐消瘦,脉动在一天一天的减弱。
后来,父亲大胆的尝试,准备以竹签刺激自己的穴位。听见他跟母亲的对话……看见父亲用竹签刺穴……那一刻,高扬深切的感觉到,父母对自己是恩重如山!当刺穴完成,自己哭出声。他看见母亲喜极而泣!看见父亲手足无措……自己喜获新生多亏自己的父亲!是父亲给了自己第二次的生命。然后,高扬看着自己一天一天的长大……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岩石旁的那棵古树,渐渐焕发出旺盛的生机。枝干上长出嫩芽。嫩芽长出叶片。叶片绿油油……那绿意像是苍翠欲滴。
……
当他们沉沉睡去,一滴翠绿的汁液从树上滴落,在高扬的头顶炸裂。于是雾气从高扬的头顶笼罩下来,悄无声息的进入他的身体。
高畅坐在他的侧面,任巧儿和乔惠跟他们背对背的坐着。当雾气笼罩从高扬的头顶笼罩下来,一部分进入他们的身体。因为高扬的缘故,他们三个获得一次难能可贵的机缘!因为高扬,他们的身体被生命树赐下的汁液改造,身体里的脏东西被清除出来。
因此,对他们而言,他们的生命将因为这次机缘而延长。修炼的目的不就是延长自己的生命吗?因此,对他们来说是沾了高扬的光。
高扬执意进山,是冥冥中注定……
而且,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目睹了自己的出生……
因此应当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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