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经察觉到了这点,怎么觉得我会毫无防备地背对着你?”
冰凉的魔杖戳在克劳奇下颚,迫使他抬起头来,视线对上的那刻,他看到梅林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
“顶着詹姆斯的脸来找,克劳奇,你的胆子还真不小。”
要不是她与詹姆斯实在太过熟悉,换个关系没那么好的估计还真会被蒙骗过去。这家伙怎么搞的,专业演员吗?还是说现在就已经在为将来顶替穆迪打下坚实基础?
“你下手还真是……不留情。”
克劳奇撑着地面,数秒时间他的额上已经全是因为痛苦而溢出的冷汗,出乎意料他这次起身的速度比之前快许多,梅林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已经有耐咒性了。
“真好意思说,你大半夜装别人的身份跑到我家来。得亏我心善,但凡换个人都该给你来一记阿瓦达。”
一把扯住克劳奇的衣领,梅林用魔杖抵住他的咽喉。
“说吧,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无奈地举手投降,那样子看上去轻飘飘的,一点也没有处于被威胁的危机感:“我真的只是想上门来拜访一下,没别的意思。我写的信你全都拒绝,思来想去好像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说着他还笑着凑近,哪怕脖颈被划出痕迹也毫不在乎,“我还以为我伪装的詹姆斯已经够像了,本以为最起码能多骗一会,结果竟然十分钟不到就被揭穿——
“你们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吗?”
被讨厌的人问这种问题,那种感觉就像过年走亲戚在饭桌上被称赞贤惠一样令人不适,梅林毫不客气地又给他来了一下,看到他痛到蜷缩起来时更困惑了。
“很多时候我都不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还是说天才的大脑总是疯狂的?”梅林蹲下与他的视线平齐,“你能不能别再找我了?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任何接触。”
“为什么?”克劳奇捂住脖颈,眼中跳跃着几分令梅林感到心惊的火焰,“我没有透露你的地址,也并没有对你动手。
“我只是想普通地与你接触,这样也不行吗?”
要是没有那些过往循环的经历,梅林想必还是挺乐意和这样一位有些怪异的食死徒多接触来打听消息,但这么多次她已经再清楚不过克劳奇是个多么危险的原子弹男,平常看起来就已经属于核威慑状态,一旦爆炸更是同归于尽。
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克劳奇这已经不属于危墙,简直是迎面朝着冰山狂飙突进的泰坦尼克号,她现在已经没那么急着想投胎了,自然不可能和克劳奇有太多接触。
“不行。”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同意,克劳奇,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管是朋友的角度还是其他,都不可能。我劝你也趁早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好好地一心向恶不行吗?”
“真是无情。”被这样说的克劳奇露出被打击的表情,甚至还擦了擦完全不存在的眼泪,“连西弗勒斯那种人你都愿意和他接触一段时间,我怎么就不行了?”
梅林下意识地想反驳,克劳奇已经慢悠悠地接了下去。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觉得你对我的偏见比任何人都大。不管我怎么伪装和表演,你都坚定地认为我一定另有所图,完全不相信我的任何一句话。
“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因为你防备心强,后来发现这种情况仅针对我一个人。就好像——”
克劳奇唇角上扬,此刻的他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悲伤”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种有些恶劣的、虚假的笑容。
“就好像你曾经相信过我,却被我骗得半身不遂一样。”
砰!
话音刚落,梅林已经一拳揍到了他脸上,下一刻,他在梅林眼睛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怒火。
“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梅林眼神阴沉的可怕,“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要是三秒后你还站在这里,我会立刻杀了你。
“三、二——”
不等她说完最后一个数,克劳奇已经很利落地起身从窗户里翻了出去,等到她起身时,窗户已经大开着,只有风雨裹挟而入。
★
雨下得很大。
斯内普并不喜欢在雨天执行任务,这点经常让其他人感到吃惊。穆尔塞伯说他这个人看起来就阴暗潮湿,而他则认为穆尔塞伯不会说话可以把嘴缝上。
更糟糕的是,英国一年几乎有两百多天都在下雨,于是空气里永远飘散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这很容易让他想到蜘蛛巷尾,天总是阴沉沉的,衣物也很难干,所有的一切摸上去都潮湿肮脏,简直像活在下水道里一样。
他讨厌与蜘蛛巷尾有关的一切,也讨厌雨天。
“这间屋子已经清理干净了。”埃弗里从屋内走出,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拿着地图研究,“接下来——”
“橱柜里还躲着两个。”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拿起魔杖对着橱柜,下一刻橱柜被猛地打开,一个女人从中摔了出来。
正常来说落地的那刻人会本能地用手臂支撑,但这个女人却一直紧紧地收拢着手臂。等她摔到地上时,斯内普才发现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顾不上起身,女人抱紧手中的孩子,不住地向他们请求。
“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吧,杀了我就好,放过他吧……”
这段时间里斯内普听过很多求饶,各种性别,各种年龄,各种身份。
他本以为已经不会再在意这些人的垂死挣扎,却在埃弗里动手的一瞬思绪有片刻的停滞。
女人无用功地用身体去阻挡魔咒,索命咒下她的瞳孔立刻变得灰败,尚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孩子大声哭喊起来,令人心烦意乱。
就像小时候的他一样。
其实回过头来看,在蜘蛛巷尾的生活也并不全是黑色的,偶尔也会有窥见阳光的日子。当托比亚不在家中时,艾琳有时候会帮他整理衣服,还会偷偷地给他带来一些魔药书。
为什么要和那样的败类结婚,在被殴打的情况下不还手也不愿意离婚?明明已经那么痛苦了,却还说着“我爱他所以不能离开他”“他只是喝醉后这样,从前对我还是挺好的”这种鬼话?
斯内普无法理解艾琳到底是怎么想的,更不懂对艾琳来说到底什么是“爱情”,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对这个身为他母亲却没有尽到任何属于母亲职责的女人感到恼火至极,却又因为一些细节让他无法真的狠心扔下艾琳一个人逃离。
——直到梅林的出现。
突然间他怒火中烧,不管是看到眼前那个女人又或者是那个小孩,甚至是周围的食死徒都那么令人不顺眼。他什么也没做,也不管埃弗里在后面的大喊,转身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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