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轻歌对着蔡夫人鞠了一躬道:“这鞠的第一个躬,是感谢谢世子那晚出手救了本公主,他为了保护我,肩膀被刺客射了一箭,伤的很重。”

    “虽然后面我也在客栈里帮他包扎了伤口,但本公主仍旧觉得欠他一份恩情,以后若是有机会本公主必定会偿还。”

    她说到这里,又鞠了一躬,继续道:“这鞠的第二个躬,则是因为之前本公主对谢世子有偏见。”

    “我一直觉得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会吃喝玩乐,靠你们二老花钱养着。”

    “可真到了本公主被杀手包围,生死攸关的那一刻,是谢世子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去对抗上百名杀手。”

    “那个时候,本公主才发现,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没用,至少在某些方面,他是个很有责任和担当的男人,他并没有丢下我自己逃命。”

    骆轻歌的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到现在她都还能清楚的记得,谢流筝出手时那股英勇不凡的气势。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在黑夜中穿梭,长剑划过之处,杀手血溅长空。

    那个时候的谢流筝,帅的让骆轻歌没有语言形容。

    她觉得自己脑子里所能想到的任何一个词语,都不足以来表达她心里的那种震撼与惊艳。

    而之前带给她这种感觉的,除了一袭银甲在战场上杀敌的骆君鹤以外,再无别人。

    蔡夫人的表情由最初的茫然,到惊喜,再到惊讶,最后变成震惊。

    一时间表情精彩纷呈。

    她有点不相信,骆轻歌说的竟然真的是她的儿子。

    只因谢流筝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

    他看着没心没肺,实则内心极其冷漠,更别提还暴露了他的武功。

    但骆轻歌的话,却又把蔡夫人拉回了现实。

    她这才想起来,上个月某天的一个中午,她刚和谢锦荣念叨,谢流筝这小皮猴昨晚上又不知道跑哪里去疯了,竟然一夜没有回来。

    正说着话,就有家丁报世子回来了!

    那个时候的谢流筝面色惨白,的确带了一身伤回来。

    而伤势最严重的地方,就莫属他的肩膀,那里被人用利器贯穿了一个大洞,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只不过,令大夫都惊讶的是,谢流筝的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但处理的却很及时,血不仅止住了,还没有再感染。

    只是,处理伤口的人手法明显不太专业。

    谢流筝的肩膀上,竟然被人用纱布打了一个又丑又大的蝴蝶结。

    蔡夫人当时也没有多想,她一直以为是梦凡帮谢流筝包扎的,想帮他拆下来换药他还不让。

    大夫一碰谢流筝肩膀上的蝴蝶结,他就开始喊疼。

    蔡夫人很无语。

    最后,还是纪云棠派人送了伤药过来,谢流筝才同意让大夫把他的蝴蝶结给拆了。

    下人来房间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把那条带血的纱布给丢掉了。

    为此,谢流筝还不吃不喝了三天。

    也是因为这事,谢锦荣跟谢流筝父子俩还大吵了一架。

    吵完之后,谢锦荣越发觉得他儿子不正常了。

    不仅性取向不正常,精神也不正常。

    哪有正常男人会喜欢蝴蝶结的?

    更别提那玩意还那么丑。

    绑着的蝴蝶结拆下来就是一块普通纱布,上面不仅染了血,还有各种药渣残留。

    就这,谢流筝还当宝一样留着,不让人丢。

    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蔡夫人坐在椅子上,手肘支着下巴沉思。

    如果说,那丑丑的蝴蝶结,是骆轻歌帮谢流筝包扎的,那么一切或许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谢流筝舍不得丢,无非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他喜欢骆轻歌,对她动心了,对方留下的东西他才能视若珍宝。

    二是那是他受伤的证据,他想留下来跟骆轻歌要赔偿。

    但第二种可能显然不成立。

    只因,蔡夫人记得,当时她问谢流筝这一身伤是哪来的。

    他是这么说的:“走路上碰见了一群听不懂人话的野狗,在外面跟他们打了一架,杀狗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一点小伤。”

    明眼人都知道谢流筝这是在开玩笑。

    后来在谢锦荣的再三逼问下,谢流筝才说自己遇到了杀手,死里逃生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只不过,他却只字都未提骆轻歌。

    哪怕是第二天刑部爆出来九公主和谢世子一同遭遇了刺杀,谢流筝救了九公主。

    他也没有到处宣扬说自己这伤是因为帮骆轻歌挡箭而受的。

    只说自己武功不如别人,不小心中了一箭。

    现在若不是骆轻歌主动说起这事,蔡夫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伤竟然是这么来的。

    可见那天夜里的情况有多凶险。

    骆轻歌看谢夫人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又弯腰给对方鞠了第三个躬。

    “这鞠的第三个躬,是想对谢世子赔礼道歉。”

    “我早该亲自上门去荣国公府道谢的,但是又怕太过唐突,叨扰了荣国公和夫人的清修,一直都没去。”

    “本公主在这里向蔡夫人真诚道谢,并附带上我的歉意,希望你们能原谅我。”

    骆轻歌没说的是,她其实去荣国公府的礼物都已经备好了。

    但紧要关头,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谢流筝。

    骆轻歌心里很纠结,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对谢流筝到底是什么感情。

    总之,很复杂,也很无解。

    蔡夫人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了骆轻歌的手。

    她一改刚刚的郁闷,神情比之前还要激动。

    她张口就道:“九公主,臣妇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骆轻歌轻声道:“夫人但说无妨,只要是本公主知道的,就一定会告诉你。”

    “九公主说帮筝儿包扎过,那你可是碰到他的身体了?他对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迹象?”

    骆轻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的蔡夫人心都紧张成了一团。

    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要骆轻歌的答案,才能证实这个猜测。

    “碰到了,而且还不止碰到过一次。”

    “本公主在夜王府的时候,就经常动手打他,我看他挺活泼的啊,并没有任何不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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