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冒出的表态无异于一个重型的炸弹,炸得所有人的脑袋中嗡嗡作响。
反驳雅科夫?这与反驳叶卡捷琳娜没有丝毫的区别,在斯拉夫,除了安德烈总统和尼古拉主教寥寥无几的当权者或者宗教元老,竟然还有人胆敢在公开场合当面反对叶卡捷琳娜的决定?
这样的事情换在何时何地都是一种找死的行为,但这种作死的行为就这样发生了。
所有的凛冬社理事都露出了愕然的神情,因为他们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太熟了,因为他也是理事会的成员之一。
只是,这声音怎么回事?他的选择又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一瞬间,所有理事成员都扭过脑袋,将充满疑惑、不解、惊讶、看戏的目光投到声音的来处。
韦杰夫威登,理事会第十四席、兼理事会监督、天梯榜第十八位,他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会议厅的门口。
理事成员包括雅科夫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移到了韦杰夫的脚上。
他为何是站着的?
在凛冬社,谁都知道韦杰夫之前被夜盟的会长给废去了双脚,医生更是宣判他得终生残疾,无法医治。可现实是,韦杰夫不仅仅是站着的,而且站得比他之前十几年都要稳。
原本缭绕在他身上的死亡气息全然不知所踪,原本惨白肃杀的脸色被白里透红的健康圆润光泽所取代。
韦杰夫的表情从来没有如此的放松,其他人再也无法从脸上看出他的想法。韦杰夫犹如经过洗经易髓般焕然一新,哪里还有半点死屠的样子,倒是更像一个文质彬彬的邻家男孩。
所有人一脸愕然,这还是韦杰夫么?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些念头只是在理事成员们的脑海中匆匆划过,他们现在更在乎的是韦杰夫为什么忽然发表这种几乎是摧毁凛冬社的言论。
“韦杰夫,你能够恢复我们大伙都是非常的开心,想来你不在的时候并没有关注时势的变化,如今已不同往日了,这话雅科夫先生也就当做没有听见好了,来,快快入座,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商议的。”贝拉索不动声色的打圆场,但心下却是不安起来。
韦杰夫的哥哥列夫是安德烈总统的首席智库,总统官邸的幕僚长,这点大伙都知道。但韦杰夫自从入社以来,却是成为了德科维克多的心腹,而且处事手段狠辣无比,一直扮演着德科的打手角色,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按道理,韦杰夫应该是叶卡捷琳娜一派的人才对,只是现在为什么忽然有了改变阵营的意思。要知道,总统一派,无论是月唯还是拉维多对韦杰夫曾经所为都是极为的厌恶,月唯入社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对其进行清洗,若非列夫的说情,以及德科的从中斡旋,恐怕韦杰夫不仅仅无法保留凛冬社社员的位置,甚至都会被伊凡大学退学。
拉维多眉头紧蹙,他对韦杰夫可谓是一百个不信任和一万个讨厌,这家伙的突然转变究竟有什么阴谋,是不是受德科的授意驱使?打算将他们总统一派弄得彻底翻不了身?拉维多不知道,他只想知道他们还能够被整得更加糟糕么?
“贝拉索,谢谢,我也开心我能够回来履行我的理事监督一职。”韦杰夫眼光在场中一扫,然后缓缓走到坐在会议桌主席位的雅科夫面前,用一种柔和的声调对着雅科夫说:“这位老先生,这屁也放完了,可以请你滚蛋么?这里是凛冬社的会议厅,是我们凛冬社商讨大事的地方,不欢迎外人,谢谢!”
“啪”
一只笔掉到了地上,所有人都愣愣的盯着韦杰夫。
如果说第一次出口骂人是意外,但第二次再次针对雅科夫发难,这就绝不是意外了。韦杰夫他究竟想干什么?他难道想就此和叶卡捷琳娜一派彻底决裂,德科知道么?
最关键的是,他知道自己究竟惹的是谁么?那可是有着老疯子之称的雅科夫。你韦杰夫虽然外号死屠,但在这个老油条面前根本就是一根青青嫩草,说踩死就踩死的。
雅科夫当然没有滚蛋,他摘下眼镜,打量这个近在眼前的年轻人,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说:“你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真的很像,讲话做事全然不顾场合,将来会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只是可惜,我很讨厌有人对我口出恶言,非常的讨厌。”
“是的,正如我非常讨厌血腥玛丽的走狗一样,你该滚了。滚!!”韦杰夫这话一出,所有理事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韦杰夫从来没有变,虽然他的身上感觉不到曾经的死亡气息,但他的言语依然如刀,依然充满了杀气。他知道雅科夫是谁,他当然知道,列夫的弟弟又怎么会不知道眼前这个老家伙是谁。毫无疑问的,此时的他已经选择了站队。
除了安德烈总统一派,没有人敢对此评价叶卡捷琳娜。
拉维多眼中泛起了兴奋的涟漪,不管他先前有多讨厌韦杰夫,但至少在这一刻他爱死他了,韦杰夫这个王八蛋说的这个“滚”字听上去真特么的荡气回肠。
气氛变了,以贝拉索为首的叶卡捷琳娜一派的理事缓缓站起了身子,主人被骂,狗儿们怎么能无动于衷。
“韦杰夫威登!小心你的措辞,否则你的结果会是怎么样,你这个刽子手很清楚!”贝拉索森冷的提醒着,并走上前去。
“那么贝拉索,你告诉我?结果会是什么?”拉维多挡在了贝拉索身前,冷笑的说:“有个糟老头在这里无视我们凛冬社的纪律,以一个未经杜马议会通过的决议,甚至还未经过彼得校长的允许就来干涉我们一个大学社团?我们这些热血的学生骂了几句又有什么结果了?”
“拉维多,你这是要反对议员夫人的决议了?你知道反对议员夫人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么?你不会以为堂堂的总统阁下会对你们这些虾米施以援手?做梦吧?你们只是弃子,否则韦杰夫的哥哥就该出现了。”贝拉索冷冷的说。
拉维多瞳孔略一收缩,贝拉索说出了他乃至所有总统一派的理事成员的心病,但事已至此,除了豁出去还能怎么样,挺直腰板,大声说:“议员夫人只是一名议员,贝拉索,你别忘了,斯拉夫是个民主的国家,所有的决议都必须由杜马议会通过,再由总统签署发行,请问关议员夫人什么事情了?”
“你敢再说一遍!!”贝拉索激动的满面通红,正如他戳中拉维多是心病,拉维多也说中了血腥玛丽的弱点,那就她没有签署行政命令的权力。
一时间,两派吵成了一团。
“不用再说一遍了。”雅科夫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穿透了所有的噪杂,显示其深厚的维力。
“根据叶卡捷琳娜议员直接命令,但凡有抵触或者反对杜马议会小范围决议者,立刻从凛冬社内开除!”雅科夫拿出一张签署有叶卡捷琳娜议员名字的法令,冷冷的说:“议员是否拥有开除你们的权力?我不介意你用身体好好感受一番!进来!”
雅科夫话音刚落,一声巨大轰鸣声直接将整个玻璃屋的墙面震成了碎片。数十名殖装圣装,却披带着统一制式的紫色披风的高大男子鱼贯而入,将总统一派的学生团团围住。
“宪兵?!”登时有人惊呼出声。
为什么管理行政人员的宪兵会出现在学校之中?
“按照议员夫人的命令,凛冬社表面上虽为学校社团,但实质上却是杜马议会的重要干部储备场所之一,在王朝天选期间,其管理权暂时交由杜马议会管理!”雅科夫缓缓站起身,讥讽而狠毒的视线缓缓在韦杰夫和拉维多是身上扫过,随即对宪兵下令:“有谁胆敢反抗议员夫人的命令,即刻拿下,关入宪政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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