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消失会让你开心吗?”他闷闷的询问。
孟柳顿时起了警惕:“什么意思?”
“就是不再出现在你眼前的意思。”
孟柳怔住,似乎没回过神来,卡莱尔腰身前倾,缓慢的吻再度落了上去,这次没有占有没有侵略,只剩下温柔的缱绻。
片刻后,他松开,微红着眼有些哽咽的转身背对着她:“你自由了。”
卡莱尔跟亦安走后,夏佐仍然处于后怕中,只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
“联赛还参加吗?”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开始了。”
克里斯学院这是头一次放弃比赛,好在还有其他几个年级的同学上场。
“执政党那边安排好了你的工作,这个学期结束我就毕业了,分配的地方离这边有些远,在九区。”
他紧紧目视着孟柳的脸色,试图从她脸上看出来刚刚她跟卡莱尔谈论了什么。
不是不想问,是不敢问,怕听到的回答让自己承受不住。
孟柳微微一笑,拉过他的手覆盖上肚子:“我怀孕了。”
夏佐变得迟疑,他有些不敢触碰她的肚皮,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靠生育维持灵力,这一天他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可知道真相的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慌乱。
见他的手要退却,孟柳连忙双手握紧。
他突地皱紧眉头‘嘶’了一声。
这是疼痛的下意识反应。
孟柳立马低头仔仔细细看向他的手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早就想问了,你脸色看起来很差。”
夏佐牵起唇角摇头:“没关系的。”
孟柳强硬的阻止他要缩回去的手,一把掳开他的袖子,被纱布缠绕的手腕映入眼帘,还微微沁出了点点血印。
“这是怎么回事?!”她有些生气,气夏佐的隐瞒。
见他欲盖弥彰的还想拉下袖子,孟柳真的生气了。
一言不发的往卧室走去。
夏佐急急忙忙跟上:“你别生我气,是不小心弄的。”
见他还是不说实话:“你再不小心一个给我看看?”
夏佐纠结着,拿起桌上的剪刀,朝另一只手比划了两下,眼看他真要下手,孟柳忙一把打掉他手里的危险工具。
她臭着脸将他拉到床边坐下,缓慢的掀开纱布,伤口很深,隐约能见到里头的红肉,应该是刚刚拉扯的时候不小心撕裂了。
翻出医药箱,给他上过药重复包扎以后。
原本还想威胁两句,不说真相,以后她有事也不跟他说了。
转念想想自己也一屁股泥,还是算了。
夏佐小心窥她脸色,又瞥了一眼肚皮,只敢挠挠她的手心,不敢动别的地方:“别生气了,只是放了点血没什么的。”
“为什么要放血?”
他沉默半晌,还是败下阵来:“因为必须要找到你。”
“所以你是用这个方法才找到我的?”
“嗯。”他点头,“我保证没有下次,原谅我好不好。”
孟柳吐出一口气,无奈的靠在他的胸膛:“傻子。”
怀孕的事他们暂时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原本还担心回来后,亦安会找茬,毕竟当初确实是自己孟浪。
没想到随着卡莱尔的消失,他也久久没有再出现。
做过那么多任务,孟柳也不是很着急,就算她想跟这些男主分开,他们也总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回到她身边。
所以那天卡莱尔的低姿态跟卑微,在孟柳看来就是鳄鱼的眼泪,不值得信。
他自己也承认了,如果重来一次还是会那样做。
每个人性格不同,做出的事都不一样。
如果真要恨他,那亦安也该恨自己。
除了最开始的怨恨,后来她自己也逐渐沉沦其中。
老老实实谈恋爱生孩子,经过这么多世也有点腻歪了,如果卡莱尔认认真真从朋友跟她发展感情,估计现在都还没拉上手。
健康的恋爱固然重要,可变态的感情实在精彩。
夏佐选择性将那天卡莱尔跟亦安不对劲的情绪压在心底,他们再过不久就要出发去九区,只要远远的离开这两兄弟,之前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
卡莱尔家族。
祠堂里供奉着数不清的牌位,每一个先人的牌位面前都燃着长明灯。
卡莱尔身板挺直的跪在地面,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吱呀’一声打开,拄着拐杖的老人领着老老少少数十人进入祠堂。
老卡莱尔眼里带着讥讽看向自己曾经这个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想清楚了吗?”
卡莱尔抬起头,面色坚定:“想清楚了。”
“不后悔?”
“不后悔。”
老卡莱尔挥挥手,身后的几人拿出专业的器具,有烧红的刀,有针管还有笨重的仪器。
亦安有些担忧:“哥”
他轻唤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卡莱尔为了孟柳将自己家族的许多人都上报给了执政党,这让卡莱尔家族遭受重创,隐隐要从第一贵族跌落下去,在家族里引来了巨大不满,原本继承人就是凭能力上位,抓到错处,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偏偏他执拗的不肯低头认错。
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卡莱尔家族不可能轻易的放过他。
按照规矩,他该被剥夺卡莱尔的身份以及逐出家族。
老卡莱尔对他很失望,相比较亲生儿子,他更看重的是家族的利益。
“动手吧。”他叹息一声还是没有卡莱尔求情。
卡莱尔垂下眼,捡起一旁的刀具,眉头都不眨的割下了自己左右手臂以及肚子上的肉。
一旁的医生连忙做了应急措施,替他仔细包扎好。
人跪在地上,如婴儿指节般粗的针管将他的血缓慢往外抽,另一边却又有同样的血液在源源不断的输送。
这场惩罚持续了两天,卡莱尔全身的血液被换了一遍。
从此他的姓名再也不叫卡莱尔,甚至不再是贵族。
而是比平民更低贱的贱民。
血肉还父母,剥夺后代子嗣的召唤师血脉,这便是卡莱尔家族最重的酷刑。
一切结束后,他身无分文只带着一个巴伦,所有的资产被家族收回,只能回学校宿舍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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