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伴随着夜晚的微光自现界的马尔堡天空向四周播撒而出。
整个格但斯克区域都被温暖的海风包裹。
星夜点亮了深暗。
波罗的海初冬的森林叶片在轻摇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跃进海岸线闪耀着银色粼光的浪花铺就了层层叠叠的月光涟漪。
所有迷途者都在指引之下,找到了回家的路。
海德澜萨餐厅内。
客人的数目渐渐减少。
那位退伍多年的海员店主却并没有太过在意。
他只是动作缓慢地将一旁噼好的木柴一根根填入对面的壁炉之中。
伴随着壁炉噗呲噗呲的木柴灼烧声。
整个壁炉也散发出了橘红色的温暖微光。
海风降临了。
他忽然感觉到了记忆中的温暖。
也便裹着毯子。
靠在壁炉对面的沙发中悄然睡去。
在梦里。
他终于见到了约定中那个人。
此刻。
格但斯克第三城区。
因前半夜无比喧嚣的旧城区超凡者战争拉起了封锁线。
但因为没有造成太大损伤。
诸多游人与附近居民便在热度渐渐消散回到了梦乡。
或许是文艺复兴时期的辉煌回忆,格但斯克城洋溢着自由、沉醉和放松的气氛。
这里的人们热情,可能去银行汇个款,柜台的服务人员也会和你热情地攀谈几句。
这里每个人都可以谈谈历史。
或许。
德国与东普鲁士交织的文化也滋养了这里。
但无论如何。
自马尔堡为圆心流淌而出的月光逐渐蔓延而过。
也铺满了这座被誉为琥珀之都维斯瓦河的入海口。
远方格但斯克金门在月光里被映出了安静的澹银色。
城门悬挂的是格但斯克的城徽,还有一行德语铭文:
essewohlhendenen,diediessefriedesewendigdeenauernundgenpalsten,
亦如格但斯克的谏言一般。
一切都在苏文开启了大规模思维净化阵文后缓缓沉入了梦境。
就连正靠在沙发上,与赫伦坎贝尔讨论极光组织后续处理结果的福斯特先生也伸了个懒腰:
“广域安眠领域,不知道是谁的大手笔。”
而后。
他靠在沙发椅背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放松了下来:
“赫仑,看来我们不用为那些失控者担心太多了。”
只是。
过了一会他也没有等到回答。
接着。
福斯特先生将视线转了回来。
他才看见。
原来。
赫仑已经撑不住,靠在软沙发垫子上睡着了,在他睡着时,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根吸了墨水的羽毛笔。
对于二阶超凡者赫仑-坎贝尔而言。
连续经历了两场大战,同时,还需要负担超凡特性:领袖的光环辐射。
精神负担确实太大了。
但现在,他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虽说。
大概是被迫的。
诺亚靠在大树的枝杈上望着远处的星空。
不知为何。
他悄然想起了自己父母曾给自己讲述过的波兰历史。
那些十三世纪十四世纪的过去。
确实有些太过遥远了。
哪怕是近一百年,一二战时期。
曾经统治这座城市的政权也在波兰、条顿骑士团、普鲁士王国以及格但斯克自由市之间来回更迭。
回忆着那些自己从未亲身经历的过去。
依靠不眠者的超凡特性。
诺亚望着远处的月光轻声哼起了波兰的民歌littlecuckoo。
或许。
他该回家看看了。
毕竟。
圣诞日也已然到来了。
对于波兰人而言,那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无论多远都要在平安夜回家吃上一顿“年夜饭“
而对于经历过k20海拉尔山脉星夜航线之旅与环卫三火山喷发灾难。
现在仍然能悠闲地靠在大树上哼着走掉的民歌。
大概也算是一种平安了吧。
研究室内。
弗兰克穿着工装、带着宽边框灰棕色工程师眼镜趴在工作台上睡着了。
而在一栋仅亮着几盏灯的写字楼办公室内。
换了一身干练ol装束的瑞嘉娜手里正拿着一枚纯净透亮的琥珀结晶。
在这枚琥珀的中央。
那是一只栩栩如生色彩斑斓的南美洲闪蝶orphopeleides。
接着。
伴随着月光的洒落,琥珀开始不断融化。
那只蝴蝶竟然仿佛活了般扑闪着翅膀站在了瑞嘉娜白皙的手背之上。
与此同时。
看着这只轻盈美丽地蝴蝶。
瑞嘉娜轻声说道,
“安吉莉亚小姐。
从现在起。
你得到我的认可了。
她浅浅一笑。
伸手打开窗,放出了那只向着月光飞去,逐渐化为光雾的蝴蝶。
而后。
又好似自言自语般补充了一句,
“但凯文先生。
我实在有些看不透。
就像:
英格兰的邮差,法兰西鸢尾花的继承人、哥伦比亚的画家,佛罗伦萨的缄默者他们一样。
我很期待。
你们见面的那一刻。”
瑞嘉娜从写字楼的透光玻璃镜面向外望去。
在她的身后。
装有艾因三号主程序的小机器人正安静地坐在凳子上充电。
伴随着蓝色的能量条数值不断增加。
小机器人的双眼也来回闪烁着微弱的光点。
但瑞嘉娜大概并不在意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被自己的boss听见。
她也有些困了。
万籁俱静。
所有道路中的驾驶者都不自觉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安静睡去。
今夜。
格但斯克没有出过任何一起事故。
同时。
也再没有出现任何一位失控者。
整个格但斯克都沉浸在了美梦之中。
与现界笼了一层以月光为基的朦胧面纱不同。
条顿骑士团遗迹内。
白色的流光仿佛潮涌一般不断扬起,净化着整个遗迹内部区域。
或许。
菲尔丁曾经站在一位生命理论科研学者的角度看待战争。
所以他并不能够理解所谓的荣耀为何会出自血液、金属与火焰之中。
但在今夜。
这位本应继承阿尔布雷希特名字的科学家也终于明白。
有的人将战争当做了结果。
但绝大多数时候,它只是一个过程。
看着右手抚胸向苏文致意道别的那一个个无比诚挚的身影。
菲尔丁最终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或许,我还是不喜欢战争。”
“没有人甘于战争。”
苏文温和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怕是梦中,我也和你抱有一样的想法。”
埃尔维斯抱着双臂看着远处那些消失的身影。
其中。
还包括了那对一开始被安吉莉亚救下的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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