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说完还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这样的理由换成谁都不会相信,没想到镜流却怔愣着看着她。
她下一句话大概是我相信你,白珩想,自己可太了解这货了,她的心事都在脸上写着呢。
“我相信你。”
好耶,白珩捏紧了拳头——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情况下获得好友的信任还是让人感觉精神倍增,虽然目前她们两个还不算是朋友,或者说只能是单方向的朋友。
“你就这么轻松的相信了?”白珩试探着问。
看啊看啊,丑陋的女人,白珩内心责骂着自己,对方明明都相信自己了,干嘛偏要去多问这一嘴。
“嗯,我相信你。”镜流用力的点头,呆头呆脑的模样让白珩有些想笑,“我以前也遇到过一个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
白珩有种莫名的感觉,镜流口中这个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一定是渊明。
“他跟我说,我以后会成为罗浮的剑首。”
很好,大概率是渊明。
“还说我会受到星神的瞥视……说我会有个夫君。”
一定是渊明,白珩嘴角一抽,这货穿越到过去的时候估计镜流还是小孩子吧?这个禽兽星神连小孩子都不放,生怕媳妇跑了是吧?
当然,白珩这么想的时候丝毫没意识到应星现在也是个小孩子,也没意识到她现在看着自家小夫君的行为和渊明是一样的。
“但是后来,苍城被寿瘟祸祖令使活化的行星压境,他解决了那颗行星。”镜流盘着腿坐在了地上,“然后他就走了,说他会在未来等我。”
一说起这件事镜流就生气,都多少年了,她从苍城跑到朱明那,找老爹曾经的战友学剑,再跑到罗浮当云骑军,连徒弟都收了一个了,渊明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所以呢,你就去罗浮当云骑军了?”
“嗯。”镜流老实的点头。
“那你的剑术呢?”白珩眨眨眼,“你的剑术是和谁学的?”
镜流的老师不是朱明仙舟的一个队长么?她如果没记错的话,镜流离开朱明没多久,那个老师就在战场中殒命了,这都是镜流当初亲口讲的。
这都改了?
“哦,我中间去朱明仙舟学的。”镜流摇头,“我师傅是曦驭军一个卫队的队长,年轻的时候和我爹在战场上认识的,我爹说他不舍得教我,就把我打包给送过去了。”
结果那个师傅严的像个机器人。
白珩点点头。
看来还是没什么变化,“那你现在还不是罗浮剑首吗?”
“呃……”镜流挠挠头,“还不是呢,就等下一届星天演武。”
等到下一届星天演武,她肯定要把罗浮剑首这个名头摘下来,反正现在已经确定了她就是下一届的守擂剑士了。
“你一定行。”白珩用力的点点头,对于自己这未来闺蜜的天赋,她一直深信不疑。
“借你吉言。”镜流呲牙笑笑,“不过,你是怎么来到这么远的星球上的……我记得曜青仙舟最近也没有朝着这个方向巡猎……”
“其实我就是在曜青飞行士那挂着个名字。”白珩挠了挠头,“我更主要是个无名客来着。”
“无名客?”镜流歪头,“游云天君的那个列车吗?”
“对。”白珩点头,“但是星穹列车已经消失了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就一路兜兜转转就落在这了。”
“原来如此……”镜流摩挲着下巴,“那你爹娘都在曜青……”
“我爹娘都去世了。”
“咔——”镜流一下扭在自己胳膊上,直把自己掐的呲牙咧嘴的。
该死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因为这件事情瞪过自家老爹,现在自己又来一次。
“没事啦。”白珩摆摆手,“狐人对于生死倒是不太在意,我爹娘的埋骨之地都在他们既定的目标上,一生都热爱自己的旅途,我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感觉镜流和原本的那个相比变了很多,这真是件好事。
白珩背过手,“你们要在这里驻扎多长时间?”
“怎么也要驻扎一个月吧?”镜流撑着脸,“因为不知道步离人什么时候会来。”
“那苍城和朱明那边没事吗?”
“这才派来多少人,苍城云骑军多了去了,朱明的曦驭军也没派出那么多,只要我们不是在这里住下,对那边就没什么影响。”
“原来如此。”
果然自己没猜错,苍城的军力还真是不弱。
“你是坐星槎来的?”镜流四处张望着,“我们没有探查到属于仙舟联盟的星槎信号。”
“呃……”白珩挠了挠头,头脑快速旋转思考着到底该怎么解释才比较合理,“我是……坠机了,在界外,然后跑到这边来的,估计星槎早就炸了…回去的时候估计要和你们一起搭一趟便车。”
“去曜青?”
“不,去罗浮。”
“去罗浮?”镜流挑眉,“你不是曜青飞行士吗?”
“对啊,我也想去罗浮看看嘛,听说马上罗浮就要举办演武仪典了,到时候你要是成为剑首了我可得亲眼观看。”白珩眨巴眨巴眼睛。
“好嘞。”镜流呲牙笑着,“绝对不让人失望。”
她知道,白珩点点头。
她一直都知道。
“你说你是从未来穿越来的?”镜流又问。
白珩点头。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镜流歪头,“你不会也像渊明一样有什么目的吧?”
“呃……”
拐小时候的夫君算吗?白珩捏着耳朵尖尖,她现在也是未成年的样子,在仙舟早恋好像不犯法吧?
这话问的还真是直白,白珩轻咳两声,“秘密。”
“嘿——”镜流歪头,也没再多问。
“我该回去了。”白珩摆摆手,“拜拜,有机会我来这边找你。”
“等你。”白发女子潇洒的摆手,站起身时披风抽打,刮起一阵风。
白珩摇摇尾巴,转身朝着桓卅城走去。
……
她回来的时间刚刚好,刚刚整理了一下床铺和头发,若月就来敲门了,“小珩,起床了吗?”
“起来啦。”白珩刚刚跟镜流聊天过,再次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年龄,现在这样装嫩还有些负罪感。
自己现在这样要是被未来那些家伙看到了,不得笑话死自己?
白珩心中祈愿。
老天爷宇宙大神爷各路各道的除了欢愉的所有大神啊,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让丹叶知道。
丹叶那货要是知道,恐怕要费尽心思过来,然后录下她这副模样,最后挂在庇尔波因特的大屏上在全宇宙时时刻刻直播。
那可就好玩了,到时候都不止是社会性死亡。
她得是宇宙性死亡。
白珩揉了揉眉心,祈祷着这里的事情除了她自己和应星以外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镜流不算,镜流不知道细节。
应星也是个不开窍的,白珩捏了捏小脸。
突然明白了渊明的所思所想。
自己要是回去了,中间应星这十几年自己可就看不到了。
不行不行,那不成,万一冒出来个狐狸精把自己夫君勾走了呢?在罗浮喜欢自家夫君的小姑娘都一抓一大把。
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白珩捏了捏耳朵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就是个小狐狸精。
得在步离人来之前尝试着让应星开窍才行。
白珩,加油,相信自己!你是有这样能力的!
白珩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因为拐骗未成年少年产生的无力感和罪恶感。
这都是为了未来做努力,这叫未雨绸缪,这叫战略眼光!
退一万步讲,渊明都那么干了,前车之鉴……啊不对,反正例子都摆在眼前了,镜流去罗浮的原因都变成是去找他了,这多鲜明的例子摆在眼前。
作为混沌令使,顶头上司都已经做好样子了,把该做的事情都给她摆在眼前了。
煮熟的鸭子放嘴边,谁不吃谁傻子!
白珩抖了抖耳朵,大尾巴摇了又摇。
“小珩,别睡啦。”若月的声音再次传来,“应星要把你的饭都吃完了哦。”
“我没有!”应星的声音紧跟着传进来。
“哎——我来了。”白珩捏着耳朵尖。
加油白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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