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大从窗户处逃出以后,原本想从院子的后门逃走,结果跑到门口时,趴在门上侧耳听了会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外头交谈的声音,知道外面蹲着警察,便回到来路,尝试着绕过楼房,从前门逃窜。路上听到有警察从后面追出来的动静,他小心翼翼地躲藏在一侧的角落里,想等这警察跑过以后,再行反向逃窜。结果这警察跑过罗老大藏身的地方没多远,一闪身同样藏在了一堵墙后面,然后放大嗓门冲屋外头的警察喊话。说是躲藏在墙后头,那是针对后门的方向来讲。而对于此时已经跑回来路藏好的罗老大来讲,那警察却是完完整整地将全身暴露在了他的面前。为什么就不给我条活路!怒火中烧的玩命之徒罗老大从躲藏处走了出来,接着从怀里掏出手,死死瞄准对方的背部。“陈书,趴下!”此时,跟着陈书跑出来的李达,跳过窗户后正好看到那名逃窜的犯罪分子正举枪瞄向浑然不觉的陈书。情急之下,李达只能大喊提醒。本就时刻戒备的陈书,在听到示警后,知道自己的背后有危险,身形一闪,想也不想马上一个前扑滚到了安全位置。罗老大瞄准的工夫,眼前就没了那警察的身影,气急败坏之下,转过身来看向后头步步紧逼的李达,这会儿是想都不想,没有瞄准就直接开。把里的子弹打光以后,也不管有没有打中目标,罗老大把手往地上一丢,哇哇直叫地朝李达冲了过去。不曾想,下一秒钟,脚下一紧直接人脸砸地,晕了过去。原来陈书趁着罗老大背朝他向李达开的时候,硬是猫着步两步蹿了上来,一个背后抱膝顶摔,将人狠狠地砸向了水泥地面,接着左脚向前一步骑压对方腰部,右手抓起其头颅提起来一定高度后又是狠狠地砸向地面。两次过后,顺势将已然瘫软无力的罗老大反铐起来。陈书长吁了一口气,踢了踢对方的脑袋没见反应,知道是摔晕了过去,走到附近将其扔在地上的手捡了起来,掂量几下,喃喃道:“牛,1911!”将武器塞进口袋,陈书回头朝里边喊道:“李大,没事了。人已经被控制住了。”过了一会儿,见那边没人回应,陈书心里隐隐起了不祥的预感。他回头看了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罗老大,便往李达原先过来的方向跑去。绕过墙角,只见李达无力地背靠墙壁软坐在地上,眼神恍惚。朱超然和小强两人蹲在旁边,手足无措地按在李达大腿上。“李大!”陈书大喊一声扑了过去。他明白了,刚才罗老大埋伏在暗处准备向他射击的时候,正是堪堪从屋里跑出来的李达第一时间发现并提醒了陈书,而他自己却因此被罗老大乱击中腿部。陈书推开朱超然和小强,双手复叠用力摁住李达大腿上的伤口,五指的缝隙间淌出丝丝血液,止都止不住。他红着眼睛,心里无比悔恨,看到伤口他知道李达受伤严重,只能咬着牙:“李大!撑住!”咳咳咳,李达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勉强睁开眼睛,问道:“我好像听到你说人抓住了?”陈书含着泪水点了点头:“抓住了,人全都抓住了。”“那就好。踏马的,疼死老子了疼死了”旋即,李达一闭眼,疼晕了过去。清晨,中山派出所,三楼副所长办公室许超凡躺在沙发上,胳膊摊在脑袋后面垫着,一条腿搁着另一条腿架在茶几上呼呼大睡;李朝阳坐在陈书的人体工学椅子上,双手抱胸头往后靠在椅枕上,两条腿搭在一起放在办公桌上,呼噜声配合着许超凡一起一落,就像是讲着相声的两个人一样。陈书抱着一堆卷宗推门走了进来,整个屋子里烟雾缭绕,门一开里头的几股子烟雾便纷纷逃了出来。显然,睡在里头的这两人也是熬了不小的夜。他把卷宗放在茶几上,取过一旁被烟屁股叠得老高的烟灰缸倒在垃圾桶里,拍了拍掌:“起来了,开始干活了。”李超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道:“师兄,轮到我了吗?”陈书指着茶几上的卷宗说道:“我们已经把主犯的笔录都完成了,你先过一遍再去做从犯的笔录。记得不要和这里冲突。”李朝阳从椅子上蹦了下来,伸了个懒腰,一口答应,随即从茶几上抱起卷宗,急匆匆地就往楼下跑去。同样醒过来的许超凡面色沉静,微微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地给自己点了根烟,随后见陈书坐下,又递过去一根。“想他了吧。”陈书吸了口,轻轻将烟吐了出来。许超凡眯着眼睛不说话,只管闷头吸烟。两人谈话之间的人便是原东明所的新警小杨,和李朝阳一样毕业于东海警院,是一位干劲十足的年轻警察,但是因为一案通风报信被处分,然后主动辞职。过了许久,许超凡用力摁灭烟头,抬头时,已然重新挂上了嬉皮笑脸:“陈所,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接下来这功劳怎么分?”陈书一愣,斟酌道:“我们中山不要功劳,但是首功得留给特警的李大,剩下的都归你。你看这样行吗?”许超凡先问了句李达现在人怎么样了,在得到陈书无事的答复以后,方才爽朗地笑道:“李大挨了一枪,这个我没意见。反倒是你这边,一点不拿的话,你手底下的兄弟没意见?”“这案子结束,给他们放一周的假。”陈书憨憨地说道。“这也行!值班怎么办?你这随随便便给人放假,一放就是七天!所里其他的同事怎么看?你们教导员会同意吗?”许超凡先是震惊,随后撇了撇嘴,满脸不相信的重新坐了下来。陈书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扳着说道:“这个案子后续起码还得连着搞两天,合着前面侦查的两天,相当于大家连续作战四天。这样给休息五天,合情合理。至于值班的话,治安组里还有一位不办案的老同志,到时候就他白天我晚上地给顶起来。教导员那边我就不管了,大不了给骂一顿算了,就当上一回思想教育课。”许超凡摸了摸鼻子,抓住了重点:“你可真不把自己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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