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兰亭在林间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虽然他的手里还攥着绳子,但他的步履并不如开始时一样矫健,在摔了几跤后,绳子最终还是脱手而出。
眼见着绳头眨眼间就消失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雷兰亭沮丧地用手重重地捶在旁边的树干上,小树一阵猛烈地摇晃,树叶飘然而落。
不甘心的雷兰亭继续在林间寻找着,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董锵锵调的混合酒能够发挥效力,让他能够寻到褐猪的踪迹。
他在林间兜兜转转走了大约三十分钟,直到接到董锵锵的电话,他仍未发现褐猪的身影。他颓丧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对着电话懊恼地说道:“让它跑了。”
董锵锵似乎已经预料到是这个结果,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带指南针了吗?”
雷兰亭拍了拍裤兜,从里面摸出一个墨绿色的金属指南针,晃了两晃,红色箭头在罗盘里摆动了几下后,指向了北方。“嗯,我知道南在哪边。”他答道。
“你现在朝南走就能走到上山时经过的那片山坡,一会儿咱们山坡见。”
几十分钟后,当雷兰亭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放养林时,远远地望见董锵锵正坐在山坡处休息。雷兰亭深吸一口气,迈步朝他走去。
见他走近,董锵锵站起身,还没等他安慰雷兰亭,雷兰亭就抢先道歉说:“对不起,我没攥住……”
“这是个意外,我们谁也想不到绳子那会儿会崩开。”见雷兰亭情绪低落,董锵锵劝慰道,“可能是它来回跑动时的力量太大,绳结系得不紧,所以才……不过你也别灰心,至少咱们又多了一次经验。”
雷兰亭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时间已近中午,阳光有些刺眼,但也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董锵锵忽然道:“下午还有课吧?你先回去吧。”
雷兰亭点点头,顺着坡道向下走了几步,却没听到董锵锵的脚步声。他诧异地转头望去,只见董锵锵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疑惑地问道,“你不走?”
董锵锵望着放养林的方向,猛地把地上的背包扛在肩上,大步朝着放养林走去。
雷兰亭不知他要干嘛,赶忙追了上去。
按余姜海的要求,黎俊峰早早地来到了火车场西门的停车场外,掏出一个小本子,把停车场内的车牌号和车型都抄了下来。
做完一切后,他躲到一辆卡车后,耐心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四周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黎俊峰一边等着一边回想余姜海交待的话:密切留意有没有三人组出现在停车场里,并且三人组中有个明显的矮个子。同时看看三人组有没有开车。如果有,用照相机全部拍下来。
不知道这个姓余的到底在想什么?黎俊峰边想边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把背包枕在背后,悠哉地休息起来。
余姜海换好了工作服,正拎着工具准备离开换衣间。换衣间的门一闪,胖子钻了进来,顺手把换衣间的门反锁上了。
余姜海漠然地看着他,没做声。
胖子拧着眉毛瞪着他问道:“你的医院证明呢?”
“你干嘛去?”雷兰亭一把拉住董锵锵的手臂。
“我再去找找。”董锵锵看着林子的方向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我做的诱饵应该没那么没用。”
“这不是有用没用的问题,是你根本不知道它去了哪儿。这林子这么大,你怎么找?”
“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我还有一份诱饵,还有酒,”董锵锵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行李包,“我可以再试一次。”
“你?你还有一份?”雷兰亭着实没想到,“可你一个人……”他本来想说“你一个人能行吗”,忽然又觉得这么问很唐突,于是硬生生地把后半句又咽了回去。
看到他的表情,董锵锵心知肚明,强颜欢笑道:“你赶紧回去上课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雷兰亭咬着牙望着身旁绿油油的菜地,蓦然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董锵锵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我去是因为我没课,但你逃课就不对了。你昨天已经逃过一次课了。”
“逃课是不好,可我不甘心啊,”雷兰亭望着董锵锵,“它是从我手上跑掉的。如果没有抓到它,我就算是坐在教室里也不能专心啊。”
董锵锵有些后悔自己话说得太早了,他该等雷兰亭走了后再去的,但事已至此,见雷兰亭的态度坚决,他也不好意思阻拦对方,那样倒显得他太小气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你不去上课,全勤怎么办?缺的课怎么补?作业呢?”
“我就算今天去了也不是全勤,至于笔记,我可以找其他同学借一下,作业也能尽快补上。”雷兰亭拍了拍董锵锵的肩膀,“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虽然可以再试一次,但这次咱们还是有可能会失败的。”董锵锵提醒道。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不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的一半,咱们已经失败过两次了,也就是说,咱们已经有了一半的成功了,所以这一次,我有信心。”雷兰亭冲董锵锵缓缓伸出了拳头。
董锵锵会意地也伸出了自己的拳头。两个拳头轻轻地撞了一下,然后一起朝放养林大步走去。
虽然受了伤,但余姜海手里的速度却并不慢,他已经擦完了大半个火车头。
但今天的太阳比昨天好像还毒一些,尽管他戴着遮阳帽,也还是出了一身汗。
他拿起地上的饮料瓶,边喝水边回想刚才胖子跟自己说的话。
听到对方和他要医院证明,余姜海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忘带了。”
“如果你没有医院证明,那就不能算工伤。”胖子恶狠狠地说道,“昨天给你的那360马克你就要交回来。”
昨天余姜海事后根本没去医院检查,因为要花很多钱,而他的私立保险公司并不能给他报销。他只是回家后自己简单冰敷和包扎了一下了事。
所以他也根本没有什么医院证明。
“警察昨天也来了,他们也看到并记录我受伤的情况了。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余姜海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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