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行权时间。”端木放下可乐,一脸得意,“咱们在德国股市里能买到的大部分都是欧式期权,也就是说,你只能在期权到期日当日行权交易。在期权未到期或期权过期后都不能再交易了。在你买的每份期权上都已标明了这份期权的起止日期,就等于告诉你了期权的有效期和准确的行权时间。”
“那行权条件又是什么?”董锵锵从包里掏出一个本,边听边吃边记端木讲的内容。
“每份期权都有一个触发行权的条件,也就是在什么情况下你可以卖出期权获利。比如你买的是对应某只股票的、有效期为6个月的看涨期权,现在该股是50马克一股,期权到期后是501马克一股,比你买入时涨了01马克,这种情况你能行权吗?那就要看你的看涨期权是怎么定义触发行权条件的了。如果你的看涨期权只是要求期权到期时,对应股票的价格高于50马克就可以行权,那你马上就可以卖了进行套利。但如果期权的行权条件要求对应的股票不仅要高于50马克,甚至还可能更高,比如高于70马克才能行权的话,那你的看涨期权就变成了一张废纸,也就无法被交易了。”
“废纸?”董锵锵笔一停,“那我买这份期权时花的钱就没了?难道它不能像股票一样一直被我持有吗?”
“如果达不到行权要求,那它也就……”端木摇摇头,把右手攥成一个拳头后用嘴吹了一下,吹的同时又把拳头打开,“灰飞烟灭了。”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满足期权的行权条件,就是看对了方向我也可能挣不到钱?”
“没错,你的风险就是你购买期权的钱,可能暴利,也可能清零。”
“那你这个跟彩票也差不多啊。”听明白了的董锵锵忍不住抱怨道。
“这可比彩票的回报好多了,”端木进一步解释道,“比如德国最经典的49选6彩票,中大奖的概率估计要亿分之一甚至更低。但很多股票的期权产品是由不同的金融机构发行的,你可以从浩如烟海的期权产品中挑出你最看好的买进,比如行权条件不苛刻的那种,当然这种产品一般回报也会比行权条件苛刻的期权要低。不过有得就有失,最后还是看你自己的选择。”他总结道,“高风险高回报,低风险低回报,没风险没回报。哪里都是这样。”
“那看涨期权就是预期一只股票的未来价格比现在更高吧?而看跌期权正好反过来?”
“是的。看跌期权就是预期未来某只股票的价格会跌。”端木把最后几根薯条也塞到了嘴里,“这么说你是不是就好理解了?”
董锵锵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你这次虽然还是看好大众的股价会涨,但并没有跟上次一样全买股票,而是买了一部分的看涨期权。”
“当然,而且我还买了不同金融机构发行的看涨期权,像德意志银行,德国商业银行,德国德累斯顿银行,德国联合抵押银行,德意志邮政银行……”端木如数家珍地报出了一长串的机构名。
“买这么多干嘛?”董锵锵十分不解,“买两家不就差不多了吗?”
“当然不一样了,我要考虑不同期权的有效期和行权条件,另外还有交易手续费也要考虑。”
“乖乖,你这个……”董锵锵刚要说话,就觉得一股可乐的凉气直冲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这就是我的portfolio,有价证券组合。”端木兴奋地说道,“而且这次我把我的所有积蓄都压上了,以小博大,四两拨千斤。”
听到端木压上了所有身家,董锵锵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劝道:“你还是小心点好,一把穷一把富太激进了。这可不像是股票,股价跌了最多就是套牢,这个如果看反了方向或者到期没有达到期权规定的价格,你就血本无归了。”
“富贵险中求嘛,”端木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怎么样?这条消息换你一顿饭你不吃亏吧?”
“确实值。”董锵锵也不得不承认,这种产品听起来确实很刺激。他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忍不住问道:“你买了多少钱的?”
端木瞅瞅四周无人,边喝可乐边竖起一根手指。
有了第一次猜错的经历,董锵锵已经知道端木的财力雄厚。他惊讶道:“10万?”
噗。端木嘴里的一口可乐一点儿没浪费全喷到了董锵锵的衣服上,他比董锵锵更吃惊:“你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投了10万马克?”董锵锵小声道。
“我哪有那么多钱,我就投了1万马克。不过如果这次我做对了,也许收益能到10万马克。”端木顿了顿,“你要不要也来点尝尝?我最看好的一个看涨期权是德国商业银行发的,现价6马克,行权时间是6个月后,行权条件是大众股价到时必须超过70马克。”
“70马克?”董锵锵瞄了眼墙上的电视,电视里正播着德国的金融新闻,新闻下方正滚动着实时的dax指数的股票价格,但大众的股价并没有在出现,“70会不会太高了?”
“这价高?一点都不高啊。”端木鼓吹道,“我第一次可是66马克卖的,66到70也就是一小时的事。这个期权的到期日是11月底,难道你觉得有这么多的利好消息都不能让它的股价飙到70马克吗?”
“就是因为还有6个月,”董锵锵解释道,“我才觉得这里面的变数多啊。”
“你自己考虑吧,反正我把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期权确实比股票的风险高,但也更刺激,我肯定是要搏一把的。”
董锵锵被他一番话说得也心痒痒的,但他正在筹备开公司,可能要花钱的地方着实太多。
他一边吃着薯条,一边在心里盘算:要不先把冬一晴还的钱投一些进去试试?可自己到底该买多少呢?他也没有主意。
冬一晴礼貌地把加拉瓦和维卡斯送出了大门,当她转身准备进入会议室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德语的怒喝:“快把你们的负责人给我叫出来。”
冬一晴连忙转身,只见一个高个金发发中年男人大踏步地走进公司大门。
“您好!请问您找谁?”前台妹妹客气又礼貌地问道。
“我找这家公司的负责人,张英飞。”来人大声说道,“让他快点出来见我。”
“抱歉,张英飞副总现在不在公司。如果您跟他约好……”
“张英飞,你给我出来。”金发男子没理会前台妹妹的说辞,大踏步地走向后面的办公区。
“哎,你这人怎么乱闯啊?”前台妹妹急忙从位子里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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