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时踢球,以少打多对尚剑桥和尚牛津并不算什么难事。
但今天他们面对的是一只高水平的球队,用捉襟见肘都不足以形容两人的狼狈,准确的说应该是左右支绌疲于奔命更合适。
比赛踢得并没有什么悬念。下半场结束时,比分比上半场还难看。1比7,净输6球。
一败涂地!
尚剑桥很想骂人,但黎俊峰确实盯住了10号,下半场只让他进了一个球。
在尚家兄弟的严防死守之下,对方另外两名球员进了5球,其中12号还上演了帽子戏法。
尚家兄弟比黎俊峰表现得更差。
裁判宣布了比赛结果就率先退场,三名外国少年看都没看尚家兄弟一眼,大摇大摆兴高采烈地走出了球场。
失望和失意的观众用更多的杂物“热情”招呼了尚家兄弟和黎俊峰,如果没有保安,估计他们能冲进球场撕碎三人。
发臭的鸡蛋清鸡蛋黄从头顶缓缓流淌下来,尚剑桥浑然不觉。他站起身,在铁丝网外寻找余姜海。
但余姜海早没了踪影。
保洁员熟练地拎着工具小跑着进入球场,催促三人尽快离场不要影响她打扫卫生。
三人刚从球场内的小门走入一个封闭的过道,尚剑桥一把拉住黎俊峰的手臂,恶狠狠地问道:“他去哪儿了?”
黎俊峰心里一沉,脸上故作轻松:“我,我不知道啊。我在跟你们踢球啊。”
“少废话,你是他派来故意给我们捣乱的。你能不知道他去哪儿?”尚牛津一步蹿了上来,一把揪住黎俊峰的脖领子。
他比黎俊峰矮了半头,也就将将能抓到对方的衣领。
“不知道就是不喜欢?”董锵锵反问道,“那我现在知道了,我喜欢她。”
一听这话,雷兰亭顿时就急了,一扒拉董锵锵的手臂:“哎,你不是刚说的你不知道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你骗我?”
“你问我之前我真不知道,但听你说完我马上就想明白了。”董锵锵揶揄道,“谢谢你提醒我。”
“你……”雷兰亭被他的话噎得半死。过了十几秒,他的手重重地拍在腿上,长叹一声,“简直气死我了。”
董锵锵急忙趁热打铁:“既然我想明白了,你是不是应该祝福我俩?”
雷兰亭气呼呼地望着窗外,紧锁眉头,脸胀得通红。
看到他生气的样子,董锵锵觉得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这才幽幽道:“其实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听到“开玩笑”三个字,雷兰亭狐疑地转过头,一脸疑惑。
“首先,”董锵锵严肃道,“佟乐乐作为一名独立女性,有她自己的审美和判断,她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她的自由。你可以追求她,我可以追求她,奥地利人也可以追求她,她可以喜欢也可以不喜欢。”
“这还用你说?”雷兰亭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
“其次,就像我刚才说的,我跟佟乐乐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但不是男女朋友。如果你要追求她,我会支持你。但我同时也希望你的态度是认真的,不是那种三分钟热气。”
“废话,我雷兰亭是你说的那种人吗?”雷兰亭见董锵锵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也慢慢平静下来。他调转身子面朝董锵锵,试探着问道:“所以,你真不打算和我抢乐乐?”
董锵锵摇摇头:“我暂时不打算找女朋友。”
“为什么?”雷兰亭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你不会是为了迷惑我,放松我的警惕性而故意蒙我的吧?回头给我使个回马枪什么的?”
董锵锵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无奈道:“我现在找不了。”
“找不了?按说你这个条件,找女朋友应该不难呀?你不会要跟我说什么‘学业未成,何以为家’吧?还是……”雷兰亭上下打量了一下董锵锵,“你现在有女朋友了?”
见雷兰亭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董锵锵不想和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故意道:“你要是今天不回去了就赶紧刷牙洗脸去,明天咱们还要去法院把钱拿回来呢。而且下周还有不少事等着咱们去做呢。”
“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雷兰亭见董锵锵顾左右而言他,好奇心大胜,“说完我就去睡。”
董锵锵瞥了他一眼,把一套未拆封的洗漱用具塞到了他的手里。
没有听到想听的故事,雷兰亭嘟嘟囔囔地走出了房间。
被雷兰亭一番话搅动了心思,董锵锵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冬一晴是被疼醒的。
她蜷缩着趴在站台上,脸贴着冰冷的石板,只觉得后脑勺处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试探着用手摸了摸,再放到眼前仔细端详。但站台上几乎没什么光线,她只能依稀看到手指上方有一片颜色深且模糊的粘稠液体,冬一晴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流血了。
她没有着急起身,而是一边在脑中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一边趴在地上仔细听四周的动静,但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从隧道深处吹出来的风不时地发出尖利的轻啸声。
冬一晴用手撑地,慢慢坐了起来,边活动手脚边检查自己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也受了伤。
检查完她才松了口气,自己只有头部流血,看来应该是对方偷袭的那一下砸的。如果那个人下手再重一些,自己的小命恐怕就要交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想到这儿,冬一晴不禁一阵后怕。
她扶着旁边的石柱缓缓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才诧异地发现自己的挎包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里面不仅有她的手机,还有她的钱包和学生证。
她猛地想起什么,连忙用手摸自己的上衣兜和裤兜。
但这些兜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冬一晴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对方不仅拿走了她的挎包,还把张英飞晚上刚“借”给她的施华洛世奇的祖母绿宝石项链给偷了。
想到那条项链估计要几千马克,冬一晴沮丧地顺着石柱又坐了下来。脑子里思绪万千又乱七八糟,她呆呆地望着对面黑黢黢的隧道,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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