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局?”董锵锵的耳朵刷地支棱起来,“你的意思是她安排了托儿?”
“这种事肯定是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的。”老白饶有兴致地看着店里的几个人,“有帮手是肯定的。”
“那你觉得旁边那个男的是托儿?还是女的?还是俩都是?”董锵锵完全看不出所以然来。
“你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么?”老白教训道,“拿出你今天早晨在厨房里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行不行?”
想到早上自己在厨房里的窘态,董锵锵不脸一红,辩解道:“我就算能猜到男生是托儿,我也想不出来他是怎么能让老陈掏钱的啊?”
“你难道没发现么?今天一早云哥什么饰物都没戴。”老白启发道,“你觉得这是巧合么?”
董锵锵自从在厨房被抓了现行,早上云哥和老白上车时他根本没敢用正眼看云哥,所以也就根本没留心她到底戴没戴饰物。“你是说,她今天故意不戴首饰,是因为早就算好了陈伯会给她买东西?这也未免太扯了吧?”
“我问你,前两天云哥是不是对老陈答不理的?”老白问道。
“对啊,老陈老想吃豆腐,云哥烦他。”董锵锵听到老白管“陈伯”改口叫“老陈”,也顺口跟着他一起改了。
“做这行久了,很多人我们打一眼就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尤其是中年男人。云哥前几天冷淡,今天突然,肯定会让某些人心潮起伏。”
“可老陈如果真是你说的这种人,你都能看出来的事,他一只老狐狸就一点儿看不出来?我不信。”董锵锵摇头道。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老白冷笑一声,“他不过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有些见不得光的非分之想罢了,云哥很懂这种人的心理。”
“心理?”董锵锵疑道。
“有时你越不要礼物,客人反而会越想送点什么给你。你要是哭着喊着死皮赖脸地要这求那,反而还什么都捞不着呢。”老白停了片刻,“你想想陈夏送你手表的时候,是你去央着他的么?”
董锵锵很烦别人提这事,没好气道:“有事说事,别老提我。”
“我估计一开始云哥会说自己喜欢个戒指什么的,打算自己买。老陈一看也没几个钱的东西,就送她一个顺水人。云哥过一会儿又看上一条手链,还要自己买,老陈好事成双干脆又送了一条。”老白言之凿凿地分析道,“这时旁边跳出一个托儿,假装看不上老陈,出言挖苦老陈没钱,然后买个大项链送给自己旁边的女伴,再故意跟老陈炫耀,云哥这时肯定好言安慰然后准备拉他离开。如果这时店员来一句阳怪气的话或者翻个大白眼儿,老陈的脸上肯定挂不住。你知道很多生意人都特别在意那些莫须有的面子,他们不怕花钱,特别是不怕花冤枉钱,但他们特别害怕别人瞧不起他们。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谁瞧不起他都不行。说到底还是心虚,所以希望用钱买来尊重和崇拜。”
老白话音刚落,董锵锵就见云哥忽然解下项链放到首饰盒里,然后作势要离开。
老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隔着玻璃窗,董锵锵和老白只能看见老陈的嘴唇在动,却都听不见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云哥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一边反复摇头,一边把秀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而妩媚。
董锵锵颇有些意外地又看到一副晶晶亮的耳环,正随着她的摇头而轻轻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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