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逮野猪受过一次伤后,董锵锵就把市中心所有急诊的位置全在地图上标了出来,所以没用多久他就带着雷兰亭进了最近的急救诊所。
医生很快就查明了雷兰亭的伤势:肩膀脱臼加肘关节错位,同时伴有少许骨折,但不幸中的万幸,他不是粉碎性骨折,所以医生只在肘关节处加固了石膏,而在肩膀复位后,只给他吊上了三角巾进行固定。
董锵锵开车把他送回家。
目送着雷兰亭下了车,董锵锵说了句“晚安”就准备闪人,雷兰亭一把把住车门,朝自己家的方向偏了偏头,用半请求半命令的口气说道:“进来坐会儿。”
“不了,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帮我出主意么?反悔了?”雷兰亭故意拿话激道。
“咱俩都说一晚上了,明天再说也来得及。”董锵锵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担心的是在雷兰亭家里碰到章月琴,毕竟他刚才拒绝了她的借款请求。
雷兰亭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摆了摆手:“她不在我家,我俩早分手了。”说罢转身走向屋门。
这句话勾起了董锵锵的好奇心:“你们分手了?那她晚上跟我说她还要帮你……”
“进来说吧。”雷兰亭低头嘟哝着开了门。
他房间里的布局还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地上散落着些垃圾,可能是有阵子没通风的缘故,屋里还有股难闻的霉味。
看来雷兰亭说的是真的,这屋应该有段时间没人住了。
“冰箱里有喝的,你随意,我去洗把脸。”雷兰亭趿拉着拖鞋进了卫生间。
董锵锵也不客气,打开冰箱,但见里面空空如也,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他怔了怔,把冰箱门缓缓关上。
“说说你的想法吧。”雷兰亭边拧毛巾边问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董锵锵刚才在雷兰亭处理伤时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他不慌不忙道:“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雷兰亭晃了晃石膏臂,自嘲道:“我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想法?”
“那你账户里还有钱吗?如果你要赔对方违约金的话。”
“一分钱都没了,”雷兰亭咬牙切齿地说道,“都让那个姓章的败完了。”
董锵锵想起章月琴的名牌服装和包包,继续问道:“所以你没钱也没想法?”
“不然呢?”雷兰亭耸了耸肩,“客户可能会同情我,但合同就是合同。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大不了吃官司,反正现在我也是嫌疑人,境遇也不会再差到哪儿去了。”他苦笑了一下,“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什么是‘横垄地里拉车,一步一个坎儿’,什么又是‘好似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
“行了,你赶紧打住吧。”董锵锵拦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酸文假醋的扯淡?既然你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那你听听我的想法。”他清了清嗓子,“我刚才翻过你的那些合同,虽然客户是多了些,但你并不需要在同一天交出10头猪,所以我们可以利用不同合同之间的时间差,先从完成1到2头猪的合同开始。这样即使最后仍有无法履约的合同,至少客户的数量会少几个。以后等你的胳膊好了,你的客户也不会因为你这次违约都跑了,你还可以继续做这件事。”
“你说的我完全同意,但问题就是我现在连一头猪都抓不到怎么完成合同?”雷兰亭愁眉苦脸道,“说句难听的话,你就是放一头普通猪在这儿,我都捆不住,更别提野猪了。”
“我可以帮你。”董锵锵平静地看着雷兰亭,“但我有两个条件。”
“是每头猪你都要分钱吗?”雷兰亭忙不迭地问道,“只要你能逮到猪完成合同,一分钱不要我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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