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妮儿没有名字，事实上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叫幺妮儿，还是夭妮儿，她也根本不会写字。
村里面的人跟她说她的名字叫yao，意思是夭折，小小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夭折是什么意思。
但猜也能猜到，这必然不是什么好话。
唯一的一个女婴在村子里长大需要受到的苦楚必然是很多的，她的前半生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概括。
但苦闷只有自己知道，她并不想将这些苦难过多的赘述，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可怜。
看着高台上无悲无喜的“神”，幺妮儿笑了起来。
“这就是你创造的世界吗？”
“这就是你喜欢的世界吗？”
“你喜欢的原来是这样一个不公平，封建的糟粕的，血腥暴力的，愚昧的世界吗？”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降生？”
“如果你是神明的话，如果你真的慈悲的话，如果你真的能看见这一切，能听得见我们的苦难的话，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动过手？”
“为什么要享受着用我们的血肉来铸造的一切？”
她稚嫩的声音非常平淡，甚至没有一丝质问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学生在向老师请教一堆问题一样。
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凌翊是用那双平淡的带着点悲哀的眼神看着她。
其实问题的答案他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凌翊造出来的，幺妮儿想要质问的人也不是他。
她的外表年轻稚嫩，但内里却垂垂老矣。
那个千疮百孔的心所愤懑的也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这所有的女性。
沈不归看着对峙的两人，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
“外来者。”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女孩儿轻松的开口。
站住了脚步，沈不归看着她。
“知道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我也知道你身上的那个东西在找我身上的东西，我可以主动把它交出来。”
“别让你身上的那个东西再检索了。”
“除了我主动，否则没有你们任何渠道能从我身上夺走。”
滋滋啦啦的电流响起，沈不归的脑海中想起沉静的声音：“她说的是对的。”
“她的权限在我之上。”
“”
听着三人之间的哑谜，沈嘉泽不太敢说话，只觉得有点儿高大上。
“你想要什么？”
良久后，沈不归才哑声开口。
纤细黑瘦的手指朝着高台上一指，幺妮儿笑了笑：“杀了他。”
“这不可能。”
沈不归断然拒绝。
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幺妮儿收敛的笑容，目光沉沉。
“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这里的邪神，是村民们供奉和祭祀的对象，每当生出来女孩儿之后，村民们会把那些女孩儿带到菩萨庙里摔死，或者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折磨死。”
“他就那么高的坐着，每当摔死一个孩子之后，他就会收走那个孩子的亡魂，然后赐福给那些村民一个全新的，他们想要的男孩儿。”
“他就是这里的神明，是这里的‘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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