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热水,本王要洗个澡。”便听到推门而入的声音,随后屏风外的灯烛就亮了起来。
听他如此说便知道今晚装睡不行了,我披衣起身:“你不是说三天么,怎么今天就结束了?”
他一边松腰带,一边走到床前:“加紧处理,早些做完早些回来。”他坐到床前将靴子也脱了下来,我忙去拿来家常软底皂鞋,“明日在家可终于能好好休息一天。”他面色略略有些倦意,可见这两天不知怎么在赶。
“是没睡着吗?”他淡淡地笑了,看着我。
“刚躺下,今日的账目有些多,还在想呢。”
他拉过我的手:“没想我?”
我拎拎他的耳朵:“水都进来了,快准备吧。”
他咬了咬嘴唇:“不说不洗。”
“好好好……对对对……”我开始替他去掉中衣,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看着我的眼睛认真说……”
我当真认认真真的看着他那双凤目,没半晌噗嗤就笑了出来,他也笑了,然后摇摇头起了身,脱掉衣服往木桶里去了……
第二日一早我便有些睡过头了,迷糊中一翻身觉得帐前满日红光,竟已是大半上午了,他在的时候我睡得要沉很多。
我有些慵懒的起身开始穿衣,突然听到他在屏风外头咳嗽了一声,我竟然没想起他今天是在家休息。忙披好外套转过屏风,窗下的琴桌他已经挪开了琴,上面摆着不少公务折子。
他抬头看着我,当真是天皇贵胄自有王气,不仅是英武迫人还长得这么好看,这般人才是属于我的王爷,想想心里还是有些满足的。
“我起来也没多久,想着等你一块儿用早膳。”
“你这习武的身子早上怎么就能饿着呢?”我忙吩咐外头将早饭送进来。
我简单的洗漱完之后,只用一根丝带将长发束了,便陪他坐在桌前赶快吃些东西。
我夹了一块水晶桂花糕,突然想起来一人,便对旁边的多米说:“荷华过来没有?让她弹弹箜篌给王爷听听。”
我笑着对王爷说:“新买的一位奴婢,竟会弹得一手好箜篌。”低头喝了一口燕窝接着说:“她是咱们秀庄吴绣娘的侄女,京难那年其他家人都没了,姑侄两遇上坏人,她被拐卖,说是那家人对她还不错,不想家里父子又生了重病没了,这位夫人心灰意冷,便想将她发卖了,自己上山做姑子。吴绣娘四处筹钱,想将侄侄女赎出来,我听着可怜,便借了银子给吴绣娘将这侄女儿买过来,慢慢等她姑侄还罢。”
这是安排新身份惯用的法子,叫“问有此人,却查无可查”。京难那两年被北戎屠杀灭门的数不胜数,李爷在户籍簿上随便指认一家便可。
说完我抬头看向王爷,他正斜着眼盯着我,我口里还含着一块水晶糕,我对着他“嗯?”了一声,心虚的移开视线。
眼前这位少年王爷杀人不过手起刀落横斜一划而已,且面无变色极其阴冷,又主政辽北多年,在他面前所有的伎俩都是幼稚上演。
而我,自幼便历尽国破家亡,一进宫便是太后的左膀右臂,长年替太后盘桓于京中各府诰命和千金之间,又因一直是深宫禁区的主事,乃皇上最信得过的人之一,故此也深谙最高端的斡旋与掩饰。
如今我俩要打擂鼓,算不算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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