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姑娘的小院扑鼻而来的是一股中药气,有嬷嬷在屋角小火炉上熬着中药,见我过来急忙起身,“这是谁的药?”
“姑娘的,陈太医吩咐了说生产后先喝两副汤药去去虚寒,不能直接喝鸡汤。”
这个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只要是陈太医说的定然没错。
一进屋床上的琴姑娘立马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盯着我,看上去又紧张又悲伤。
跟着进来的付嬷嬷立马将圆桌边的凳子拿出来让我坐下,另外这屋里伺候的嬷嬷替我端了一杯茶过来。
我一只手搭在桌上,一只手拿着手绢拭了拭额头的微汗,才摇了摇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我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轻声开口问道:“听说你是军营营妓出身?”
“奴婢乃是罪眷发配到王爷军中,但奴婢是清白的。”
“这个不重要,你的奴籍上写着营妓却改不了,因为这是官照,如今王爷正在风口浪尖,不可轻易更改。”
她如同一头谨慎的母狼狠狠地盯着我。
“本妃不想大世子长大了以后认为是本妃赶走了他的母亲。”我继续喝茶。
“夫人发发慈悲,奴婢只要能留在大世子身边,做什么都可以。”她怀里抱着儿子,却抬起上身,又伏在床沿上:“奴婢给夫人磕头,求求夫人慈悲,给太后说一说,不要让我们母子分开。”
“太后说大世子不是你儿子。”
她惊惧的盯着我,越发把孩子抱得紧了,口里不停地念叨:“求求太后,求求太后……”
连我也看着有些不忍,“不过太后说了,孩子还是由你抚养,你仍是奴婢,大世子不能唤你做娘。”
她停止了祈求,微微张着嘴呆呆的看着我,“你没听懂吗?往后你就是带大世子的奶娘。”喜珠也冷冷的补充了一句。
“大世子是我名下的儿子,以后你也是我房里的人,大世子的饮食起居你全权负责。”
她终于听明白了,一边哭一边用脸亲吻怀里的孩子:“谢谢太后,谢谢夫人,谢谢……”
“看你产后身体虚弱,就暂时住这里,满月之后府里要办满月酒再搬过去。”
“谢谢夫人,奴婢做牛做马也会照顾好世子的,奴婢会为夫人和太后立长生牌日日祈祷……”她满脸的感激,满脸的泪痕。
我方才起身领着众人自顾自的去了。
“告诉她以后大世子只能叫她琴娘。”
喜珠走在我旁边:“说她命不好吧,偏偏遇上了夫人。”
“好好熬吧,大世子满了二十单独立府的时候她就熬出头了。”但愿她往后沉默寡言不要做妖。
这一惊一乍的又过了一天,回到府里没一会儿就开晚席了。
四位夫人和祝姨娘易家姐妹一并入席,大家都知道了这事儿难免要说些庆贺的词,只有岳温乐这个犟种一边用蟹具刮着壳里的蟹黄,嘴巴里却在说:“要不要通知杨府?”
齐洮飞微微张了口看着她,韩皙漫只管剔着手里的蟹腿不抬头,陆纹薇唇角微微忍了一下笑,易家姐妹一贯的装聋作哑不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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