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人,此处既是拍卖场,我看咱们还是只说与拍卖相关的话吧!刚才基尔先生已经出价到五十万,请问你是否要继续加价?”现场的喧哗渐成一片的时候,帕尔默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此时心情也颇有些不爽,今天带女儿苏珊参加拍卖会,其实也有选定接班人的意思,哪知道却遇到基尔和瘦虎这对冤家搅局。
特别是瘦虎刚才的一番话,已经令苏珊十分尴尬,更恐怕会对女孩今后执掌这间拍卖行的信心造成挫折啊!
见老头脸上隐隐带着怒意,众人便识趣地闭住了嘴,等着看瘦虎如何作答。
毕竟,高阶注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就连已经气得不行的基尔,也强自稳住了情绪。
瘦虎刚才言语中虽然占了上风,其实心里也有点打鼓,担心自己把事挑得过大。此时听到老头相问,不自觉地便朝胖子望去。
这一望,瘦虎顿时信心大增,神采飞扬起来。
因为麦公子正满脸赞叹,双挑大指,已经乐得不行了!
“老先生,我真的无意冒犯,可是凡事得讲道理吧?”瘦虎说着,缓缓起身,向四周施了一礼,便开始讲道理。
“这两瓶‘雷滚沙’,起拍价是三十万,之前您喊了两次都没人应,到第三次才有人应下,之后又有人跟着喊三十五,之后我才追着喊了四十。这没错吧?”
帕尔默闻言,点点头,表示认可,却仍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只听瘦虎继续说道:“可就在这时候,那位基尔公子却一张嘴喊出了五十万。我想请问,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在座的各位,你们可都是行家,这两瓶材料的价值恐怕都心里有数吧?四十万已经算是顶天的价格了!那你们说,基尔公子这突然离谱的加价,是冲着货来的,还是冲着我们这些客人来的呢?”
“哼!说来说去,全是废话!在拍卖行里斗狠,比拼的是实力,可不是嘴皮子!”基尔语带不屑地喊道。
他原本以为瘦虎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却不料对方所言竟是这种小儿科般的牢骚,心里不禁更加鄙视起来。
场中的众人闻言,不由得暗自叹息。
此时大家都知道基尔刚才就是在故意针对瘦虎等人,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基尔说得对呀,在拍卖场里论的是财力,可不是是非曲直啊!
“唉!小兄弟,也许你们和基尔先生之间确实存在些误会或者矛盾,但这里是拍卖场,并不是讲道理论是非的地方!我再问你,要不要加价?如果不加,便请归座,之后还有几件上好的注器等着上台,没准那里边有你更喜欢的东西也未可知啊!”帕尔默脸色转缓,和声说道。
以老头的身份,能说出这番话,实在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哪知道瘦虎先生却没有领情的意思,这家伙小眼睛一翻,竟然叹息道:“老先生,我对您的人品打心眼儿里敬重,但对您刚才说的话却不敢苟同。要知道,今天这场拍卖会,可不是普通的场次,而是注师专场。索比斯开设注师专场的初衷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促进注师间的资源共享,谋求注师团体的整体发展和进步’吗?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咱们索比斯宣传海报上写的哈!现在还在外边贴着呢!”
瘦虎此言一出,现场便完全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意识到这小子之后要说什么了!
而帕尔默的脸色也终于阴沉了下来,双眸灼灼地盯着瘦虎。
瘦虎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双眉一扬便继续说道:“我们本是远道而来的过路客,昨晚在街市上散步的时候,我妹妹却被一些无赖骚扰,因为人生地不熟,我们便想忍下这口气,息事宁人算了!可谁知道,作恶者竟然如此猖狂,守着我们酒店的大门监视不说,还跟到这里来针对我们!”
“我实在是不忍看到一个原本以为注师谋求福利目的开设的卖场,却被一些下三滥的混蛋当成仗势欺人,靠钱斗狠的战场,才有这番心里话说讲出来,还望老先生您明察!”瘦虎一口气把事先和胖子准备好的腹稿说完,心中顿感痛快无比。
胖子在一旁听得也是眉飞色舞,兴奋异常。
他早知道基尔必然会在拍卖场针对自己,便和瘦虎商量了这套说辞,顺便还把基尔的丑行公诸于世。
瘦虎所言,从大义角度出发,虽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可行性,但却令人无法反驳。
“呵呵!这位小兄弟说的有道理,不过,私人间的恩怨却不在我们管辖的范围。而且,基尔先生的加价行为,是否就是为了针对你们这事也不太好衡量。基尔,你怎么说?”帕尔默万没想到宣传海报上的漂亮话竟能成为有心人的口实,心中暗赞瘦虎机智、同情其遭遇的同时,也给基尔放出了个台阶。
毕竟, 拍卖场做的是生意,为了一个过路客而招惹基尔这样的金主,实为不智,更何况基尔身后站得可是麦肯驻罗斯的总领事呢!
场中的贵宾们对基尔平素的为人一清二楚,所以毫不犹豫地便相信了瘦虎所讲的句句都是实情,他们纷纷发出不满的嘘声与斥责,对基尔的行经表达不齿。
基尔没料到会在这种场合惹起众怒,原本暴躁的情绪顿时冷静下来。
他突然觉得对手并不是想象中的羔羊,而是披着羊皮的狼!
但是,狼又怎么样呢?难道还能威胁到狮子吗?
基尔想着,面色一寒,冷声说道:“哼!本少爷做事向来恩怨分明,你们昨天冲撞我的事咱们暂且放下。我追拍高价,就是因为我确实需要这两瓶材料。以我的身份实力,真想要对付你们,还要专门跑到这里用钱做刀剑吗?”
他到底不敢在明面上将胖子等人与恐怖行动的后台联系在一起,生怕那样牵扯太广,不好把控。
然而,基尔这番解释,却再次引发了现场的一片嘘声,就连帕尔默也失望地微微摇了摇头。
老头原以为对方会就着自己的话主动退出竞拍,这样不仅可以显示大度,也能平息众怒,这才是漂亮的一招啊!
可哪成想基尔这滚蛋却一条路走到黑,咬死了不肯松口呢!
“唉!真是富家多败儿啊!”帕尔默心里叹息着,不由得朝女儿苏珊看去。
嘿!只见刚才还对瘦虎怒目相向的美女,此刻的眼神却显得茫然又疑惑,牢牢盯住瘦虎和其身边坐着的内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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