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回来后就准备休息了。
这几日，连日来的忙碌，他这身老骨头是不行了。
奈何殿下和皇上那边，都不曾放过他。
他是想离开，也离开不了。
“大人，刘大人来了。”
毛骧正要闭上眼，就听到了小厮的汇报，他无语的抬头，看了眼头顶后，认命的起来了。
穿好衣服后，他来到了正厅。
刘伯温等待的时辰有些长了，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伯温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给毛骧道歉。
“抱歉，实在是无奈，这才贸然过来，还请大人见谅。”
毛骧虽然疲惫，这时候也努力的扯出了一个微笑。
“无妨，刘大人若不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不必过来。我都明白的。”
他们一同在朝为官，刘大人是什么样的人，是否被皇上殿下重用，他都是看在眼中的。
“今日前来，是想问一问，你可知殿下在哪里？”
毛骧皱眉，一脸疑惑的看着刘伯温。
他是知道。
只是，他知道和不知道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刘大人，你我都明白，殿下有殿下的考虑，若是他不回来，这朝中事务交由皇上处理便可，至于其他的，你我问了做了，都是一样的，毫无意义。”
这也算是善意的提醒。
毛骧看着刘伯温，语气深沉。
“并非是我非不告知您，只是告诉了您又能如何？殿下此人，不想听的时候，是怎样都听不进去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的无奈。
刘伯温点点头。
别的不知道，这点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哎，若不是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我又何必过来找你呢？如今情况，看似是麻烦的，不知该如何处理的，可你我联手，这问题，倒也不至于解决不好。”
毛骧是不准备联手的。
在这个问题上，他心中早就有了想法。
“我还是那些话，你与我，都只是臣子。臣子只需要把臣子该做的事情给做好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不必放在心上，也不用浪费时间精力。”
那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无奈，我也无奈。又何必多言呢？这大明的天下，是他们的。他们要怎么做，那是和外人没有一点关系的。”
你可以管，管来管去，只是一样的结果罢了。
“不是，你……”刘伯温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毛骧。
毛骧则确定的点点头：“刘大人，你的无奈，我完全明白。你以为，我愿意变成现在这样啊。皇上，殿下，那是两头都不讨好。”
说到这里，他摊开手。
若是可以，我自然不想这样的。
刘伯温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不得不承认，毛骧的话是有道理的。
目前的情况，确实就是这样的。
想要改变，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看看，也不仅仅是我这么觉得，其他大臣估摸着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这段时日以来，大家都相对安稳。看似这朝中没有大事发生，可实际上，只是把一些事情给隐藏起来了而已。“
至于我，在面对那些的时候，也是不会说的。
我没有理由给自己找麻烦。
“哼！”刘伯温冷笑一声，“你这样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明哲保身！”
毛骧点点头。
那确实是明哲保身。
可是，我要是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做？
难道冲出去，把所有的问题都丢到自己身上？
我丢到自己身上，也不见得会有好的结果啊。
“你与我，看似不一样，实际上也一样。我不愿意做的事情，难道你就想做？若是皇上已经被你说通了，你就不会过来了。刘大人，你确实是有能力，早些年的时候也被皇上重用，然，世事纷扰，早就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你的年纪也大了，没有必要为了不是自己的，和自己一点利益关系都没有的，去付出全部了。”
你的心思，不会有人不明白。
可是，那么多的大臣，又有谁真正把你的话放在心上了？
毛骧静静的看着刘伯温，嘴角是一抹苦涩的笑容。
刘伯温看到毛骧这样，自然垂落的手紧紧捏成拳头，半天都没有松开。
他也没有办法反驳毛骧的话。
事实就是事实，不论怎样都改变不了。
可是，这个事实就那么的让他痛苦。
皇上和殿下，两个人在朝廷，就喜欢斗嘴。
小事上随便折腾。
这折腾，可就苦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了。
毛骧对刘伯温做了个请的姿势：“刘大人，你知道的，并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而是，即便是告诉了你，这事情也不过是这个样子而已。”
这个样子，对你来说，是半点好处都没有的。
我倒是觉得，一些东西，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可以改变的。
即便是改变不了特别多，稍稍的改变一下，那也是能行的。
刘伯温深吸一口气，苦涩的抬眸看着毛骧：“我确实是不能说你人怎么样，说到底，能无私奉献的人，都是少数。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想你告知我，殿下在哪里。之后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也绝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影响。”
毛骧似笑非笑的看着刘伯温。
他在犹豫。
本质上，即便是告诉了他，那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可是下意识的，他就不想说。
刘伯温看到毛骧这样的态度，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嘴角，苦涩愈发的浓厚了。
毛骧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其实，我并不是不想告知，只是在想，若是告诉了你，这后面的事情……”
就算是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也下意识的担心。
恐怕这种感觉，你是不会明白的。
而刘伯温呢，看到毛骧这样，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实在是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也罢，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不管这选择是对的还是错的，到底都是个人的选择。
刘伯温点点头：“罢了，你既然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强求了。我们的道路，终究是不同的。”
“哈哈。”毛骧笑了，“其实，本质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区别，真正的区别其实是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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