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短兵相接,生死一线的战斗。
远远要比那种神通对轰来得更加凶险。
同样,也来得更加直观与精彩。
追星战车之内,狂沙门一干人等看着宋祁不闪不避,就那么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宛如吓傻了一般,心里那是一个着急。
也就是这种最纯粹的武道争锋,他们才能在攻势落定的一瞬,看上那么个大概。
如果换一种交战方式,放在狂沙门众人眼中,应当也就只有流光与道韵在交错了。
“狂妄!”
阎和正看着宋祁这个态度,怒喝声随着攻势一同落下。
这小子还真当自己有大背景,自己便奈何他不得吗?
此时,全场的目光皆被宋祁与阎和正吸引来。
因为这才是双方交锋的关键。
很明显,宋祁是闹事的主使者。
只要宋祁被阎和正擒下,那么便也不用再打了。
当然,说打只是抬举正玄门的说法。
实际上是被雪银光跟命玄乱虐。
如果不是宋祁提前有过交代,不要太伤和气。
恐怕此时太一道已是尸横遍野。
“铛!”
悠扬的金铁交鸣声自上空响起,仿如一口洪钟在震响。
很多在交战之中的七境大修士,被这声音一震,当场僵立在原地,随后便是口吐血箭,喷飞出数丈远。
魔音灌耳,使得不少人直接自高空上坠落,萎靡不振。
“什么?!”
惊呼声自金铁交鸣声之后,相继传出。
只见宋祁左臂探起,食指伸出,不偏不倚的点在灿金长枪的枪尖上。
就这样,阎和正势大力沉的一击,便被硬生生的顶住了。
肉眼可见的,阎和正脖颈间青筋暴起。
显然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但不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压下这根手指分毫。
想象中的石破天惊并没有爆发,就连能量余波都没有溢散。
唯有二人身后,虚空不断的崩塌又重组。
很显然,战斗多余溢出的气血,已经被对战中的某一位,以极其精妙的手法全部抹除掉。
或许,也有另一种更加恐怖的可能。
那就是没有一丝气血额外的浪费出来。
能做到这一点的,可能是目眦欲裂的正玄门太上长老阎和正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只能是一直云淡风轻的神秘青年。
他完全不需要出全力,仅以一根手指便能迎战阎和正。
甚至还有闲心,将阎和正的滔滔气血控制于股掌之间。
“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乎?”
宋祁的左手猛然发力,以肉体凡胎,直接将阎和正祭炼了一生的半圣宝器,最锋锐的部分攥在掌心间。
有细腻的鳞甲,于交接处悄然浮现。
那句话,宋祁也是一字不差,原封不动的如数奉还。
“你!”
阎和正苍老的面容涨红,又惊又怒。
眼前这一幕画面,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算是流风圣子,现在也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那么眼前的这个神秘青年,究竟是谁?!
甚至此时短兵相接,阎和正也完全没有察觉出宋祁的真实修为。
只感觉有源源不断的神力,在宋祁体内奔涌。
气血就像是一头蛮龙般,隐而不发。
进也不得进,退也不得退。
纷争似乎在宋祁点出那一指的瞬间,就自发的停止了。
正玄门的大修士们,放下了法器,呆呆傻傻的望着上空堪称奇观一般的景象。
高高在上,强大如神明一般的太上长老。
堂堂的七劫半圣。
此时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童般,拿着一把不属于自己的枪,被成年壮汉随手一击制服。
“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宋祁失望的摇了摇头。
本想看看白玉京之外,圣地之下的顶级大宗们究竟有何独到之处。
不过现在看来,这阎和正的实力,与白玉京中的诸多七劫半圣,相差甚远。
大抵是那种上乘天赋里的吊车尾,靠着岁数苦熬到了这个境界。
如今迟暮,气血枯败。
或许是常人眼中的大人物,但真要拉到台面上,难免有些不堪一击。
“轰!”
光影交错,宋祁侧身前俯,右拳顶起一张玄奥的阴阳道图,重重轰击在阎和正腹部。
全场,除了玉灵龙之外,没有人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转瞬间,便见二人的身形亲密的靠在一起。
接下来,便是宛如雷霆炸响的轰鸣声传出。
阎和正的身躯一下子就佝偻了,双眼就像是要冒出来一样,口中溢满了鲜血。
他背部的衣衫直接炸裂开,随后整个人都在空中横飞了出去。
宋祁也不追赶,反手抄起阎和正的灿金长枪。
他冲着枪头“哈”了一口气,随后向丢纸飞机一样,将长枪大力掷出。
“铛啷啷——!”
长枪直冲而下,将阎和正穿了个对穿,随后精准无误的射在太一道金碧辉煌的殿宇上。
力道不大不小,正正好好插入墙体内,却没有破坏更多。
枪尾摇晃着,就像是被射出的羽箭一般乱颤。
就当是给流风圣地一个面子吧,宋祁终究是没怎么下死手。
虽然被钉在墙上看起来很狼狈,但以武道半圣强大的生命力来说,只能说是小伤。
“啪啪……”
宋祁拍了拍手上的灰。
此时,偌大的山脉,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彻底被震慑住了。
“我向来是提倡以理服人的。”
“当然,你若是听不懂道理,我就只能略施一点物理。”
宋祁露出温和的笑容,但落在旁人眼中,却是那般不寒而栗。
“嗯……看得出来你很不服气。”
“你大可以叫来你结交的所有人脉。”
“正玄门的更强者也好,流风圣地的人也罢。”
“哈,不过我觉得你们正玄门应当没什么八劫半圣吧。”
宋祁耸了耸肩。
八劫半圣可不是很烂大街的生物,像是正玄门这种势力,大抵是不可能有的。
整个白玉京,也就隐藏了庄治那么一位。
当然,就算来了也无所谓。
玉灵龙可是坐在仙殿里美滋滋的看戏呢。
自打接了宋祁的保镖生意,他到现在都没有正经八百的履行过职责。
正是手痒的很。
“什么时候能有人正经八百的愿意听本座讲道理,我们便什么时候再坐下来好好谈。”
看着阎和正有想要把自己拔出来的冲动,宋祁连连摆手。
“在此之前,你还是挂在那里我认为比较合适。”
阎和正嘴唇蠕动着,终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直接捏碎了一块玉佩。
自然不是通知正玄门,而是呼唤流风圣地。
神秘青年深不可测,自己都被秒了,再叫正玄门来也就是接着送菜而已。
虽然正玄门里还有一位七劫半圣。
但俩人半斤八两,叫过来无非是继续受辱而已。
太一道山脉静悄悄的。
阎和正被钉在殿宇上,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下,跌落在地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虽然很微弱,但在如今这种局面下,却显得很是刺耳。
那尊二劫半圣也被命玄绑了,跟正玄门的七境大修士一起,灰头土脸的跪在太一道广场上。
很快,一道绚烂的恢弘门户,便自虚空中洞开。
这并非是已经搭建好的定向界门,而是通过某种手段,临时开辟出来的长距离虚空通道。
也就是一方圣地,方才有实力实现这种及时的远距离跨越。
神俊的犼兽长嘶着,一排排,一列列,脚踏彩云,自虚空通道中打头阵冲出。
有甲胄鲜明的骑士,将全身都包裹,端坐于犼兽之上,分外规整与威严。
一杆铭刻有“流风”古字的大旗,被一位骑士高举手中,于长空上猎猎飘扬。
紧接着,是华贵而恢弘的法器飞舟,于虚空通道中缓缓探头。
它无比庞大,蔽日遮天。
携带着厚重的历史气息,散发着圣地专属的威严。
冰冷的钢铁飞舟,将整片山脉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隐约间,可以看见人影,在飞舟甲板的前方向下俯瞰。
这种排场,倒确实对得起一方圣地的逼格。
没有办法,毕竟是接到了直属宗门太上长老的紧急传信。
如果没有要紧事,是不可能发出这样的传信的。
所以,流风圣地直接出动了很高的规格,前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不过这一切落在宋祁眼中,当真是令人感觉分外不爽。
“何人敢在我流风圣地疆域闹事?”
飞舟之上,有宏大的雷霆天音炸响。
这种高高在上的质问语气,令宋祁嘴角勾起了莫名的弧度。
或许是大人物久居云端,已经习惯了这种与人沟通的方式。
不管问题到底是出在谁的身上,总之必须先令对方顺从自己的意志。
至于再之后,你都已经顺从我了,那当然就是我说的算咯。
“好生放肆!”
怒喝声在飞舟上炸响。
流风圣地之人只需低头一看,便能看见自家小弟以及小弟弟的惨状。
“竟敢在圣地疆土中公然逞凶?!”
“当真是不想活了吗?”
宋祁的双眸微微一眯。
“轰——!”
空气爆鸣声拖动长长的尾音,只见一道紫电流光划破虚空。
下一瞬,宋祁已是穿过犼兽骑士军团,飘然落定于法器飞舟的甲板上。
看着已经快要脸贴脸的宋祁,那尊喊话的流风半圣当场就被骇了一跳,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什么幻觉。
“你说……”
“是谁不想活了?”
伴随着一声断喝,一道雷霆自九霄之上,悍然垂落。
它悬停于宋祁身后,接连长空,贯穿大地。
深紫色的雷霆,蔓延入虚空,化作一道瑰丽的奇观。
有炽烈的火焰光芒,在宋祁的双眸两侧,向外奔涌。
“轰!”
满头黑发倒悬而起,炽烈的火焰光束冲霄直上!
云层被撕裂,化作诡异的风暴向外席卷。
红色的霞光,铺满长空。
宋祁的气场以一种近乎狂暴般的方式喷涌,只感觉方圆万里的疆域都在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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