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门户洞开，无尽重次元梦幻般交织，使得费冠玉祖孙三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就是游离在主世界之外的其他维度，通常被称之为虚空。
而虚空又是一个相对笼统的概念，在其中叠加着无数层次元，神秘莫测，难以揣摩。
可以被正常捕捉到的次元，就被定义为真实次元。
而无法被捕捉到却又“真实”存在的次元，就被定义为未知次元。
烛照口中解释的归墟，就是主世界、真实次元与未知次元层层叠加，从而形成的一个复杂维度。
像是这种维度，如果不是受到规则牵引主动出现，那么便很难被智慧生灵发现其存在的踪迹。
恐怕唯有皇者，方才存在踏步诸天的真正伟力。
对于现在的宋祁来讲，那些次元与维度还太过于遥远。
他只能行走在不复杂且相对靠近主世界的次元中。
利用次元节点与主世界节点之间的不对应性，实现相对遥远的空间跨越。
“……”
一连串不具备任何实质意义的道音破裂后，众人的身影重新回到主世界中。
费冠玉深深喘息，平复着情绪。
而费华阳与费华月兄妹俩已经彻底被震惊住了。
一次虚空横渡，终于让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明白了“上仙”的含金量。
轻描淡写，举手投足。
不过是呼吸之间，便远离容平山，来到了千里开外的人迹罕至之地。
相较于自己的乖孙与乖孙女，费冠玉还是见识过更多世面的。
毕竟他看过人造卫星传回来的录像，知道宋祁可是能够以肉身横渡宇宙的超级强者。
“这里对应的卷宗何处？”
“一处古老的神秘秘境。”
根据卷宗显示，颖颖古星上的秘境并不少。
这也从某种意义上昭示着颖颖古星并不简单。
因为以颖颖古星的天地环境而言，很难形成太多的秘境。
就连费冠玉他们所占据的那处洞天福地，其实都很不应该存在。
对于自家洞天福地的由来，费冠玉也解释不清楚。
按照记载，就是先祖幸运的发现了一处洞天福地，其中并无凶险，并将其占据，作为传承根基。
但这种秘境在颖颖古星上并不常见。
绝大多数秘境都是未被探索的恶劣之地，凶险至极。
至于到底凶险在哪里，就没有太具体的消息了。
只知道进入其中的探索者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
没有生还者，自然便不会存在有效信息。
而且这些秘境也不存在什么开启规律，久而久之便被修行界遗忘，不再有人前去送死。
只有少部分传承悠久的大势力，才会将他们的坐标记录下来。
宋祁眸光流转，向虚空中扫视。
很快，他就捕捉到了一处隐蔽的空间节点。
“你们的记载没有错。”
“这里确实存在一处秘境。”
费冠玉不明觉厉的点着头。
果然，他们无法发现的东西，在宋祁这尊上仙眼中根本无所遁形。
“锵！”
宋祁并指为刀，向虚空中一斩，当即便有一道大裂缝被斩出。
阴森森的气息自其中激荡着，使得宋祁挑了挑眉头。
这一处秘境，似乎有些不简单。
宋祁化作流光第一个遁入其中。
几息后，听见宋祁的声音自其中传出。
“进。”
孔滢一挥手，打出一道五色流光，席卷着费冠玉祖孙三人跟进。
四小只紧随其后。
虚空中的大裂缝蠕动着，缓缓愈合。
昏暗的大世界，满目疮痍，古老的气息在弥漫。
这是一处古战场。
凌厉的道韵与杀意，即便相隔了无尽岁月，仍旧无法被彻底抹去。
宋祁落身在裂痕密布的大地上，伸手轻轻抚摸。
“嗤——！”
一缕道韵迸射出来，将宋祁的掌心擦出一道伤口。
不过并没有鲜血流出，这道伤口很快就蠕动着愈合了。
宋祁蹙眉，站起身来。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处秘境从未有人活着走出了。
因为这些道韵就连他都可以擦伤，一些最多是三境的修士，恐怕还没有感知到危机，就已经崩灭为齑粉。
“这……”
祖孙三人被震惊到完全说不出话。
因为他们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气息，令人恐惧，令人颤栗。
“压制消失了。”
宋祁自言自语。
这一处秘境虽然依附于颖颖古星，但更加的高级，也足够古老。
其中的规则虽然无法与大荒相提并论，但已经不再对宋祁产生压制，说明此地已经可以正常修行。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祁深入秘境，看见了大片黯红色的土地。
那并非是土壤本身的颜色，而是绝世强者的宝血洒落，演化成了这般模样。
“不要看。”
孔滢声音柔和，对身旁颤栗的少女进行提点，同时也提醒着那祖孙二人。
他们的实力太低微了，根本无法直视那种存在的宝血。
即便过去了无尽岁月，即便那宝血早已经干涸，成为了废渣。
“这生灵的境界难以想象。”
“不是人族……”
宋祁捻起一些红土，仔细辨别。
按理来说，绝世强者的血就如同圣药精华一般，是不可多得的瑰宝。
血液洒落之地，应当演化为宝地才对，不应该是这副模样。
宋祁继续深入，发现了更多古老的痕迹。
这片秘境，曾经应是一座相当宏大的战场。
有诸多绝世强者在此大打出手，因为宋祁发现了很多不同的血迹，不同的道韵。
“看出了什么？”
孔滢飞身至宋祁身旁，却见宋祁缓缓摇头。
他取出龟甲，尝试着对此地进行占卜。
“这片空间曾经发生过的大事件。”
“轰！”
宋祁识海一震，竟然真的有画面浮现出来。
那是无数光影，纵横激荡。
亿万生灵在恸哭，在哀嚎，却无济于事。
没有人可以拯救他们。
强大的未知存在于生命源地中开战，打得天翻地覆，星河倒流。
弱小的生灵难以承受这种交手余波，哪怕是一丝一毫。
真正的生灵涂炭。
一阵阴风吹过，宋祁识海中的画面戛然而止。
他浑身都是一抖，泛起不少鸡皮疙瘩。
这种情况相当的反常。
宋祁转过头，望向孔滢，发现孔滢也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
虽然她无法看见宋祁识海中的画面，但她同样感受到了那股阴风。
那是无尽的痛苦，无尽的哀怨。
“！！！”
大地在震颤。
一瞬间，似乎有无尽阴气自裂缝中喷涌而出，浓郁到极点。
苍白、虚幻、扭曲的手掌于大地深处探出，抓向了宋祁的脚踝。
但它并无法真正触碰到宋祁的肉身，有明晃晃的烈焰升腾而起，将一切焚为灰烬。
“轰！”
赤炎奔腾，火之国度凭空降落，绵延千里。
宋祁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此处秘境是这样一幅阴森而昏暗的色调。
因为这里不仅是战场，同样是一座“坟场”。
无尽的生灵埋葬于大地深处，怨念不散，执念不消。
而某些大人物也很有可能在乱战之中陨落于此。
各种复杂的因素交织在一起，使得此地滋生出阴灵。
当然，大人物的尸身早就被带走，只留下微不足道的蝼蚁们埋葬于此，无人问津。
所以这些阴灵算不得多么强大。
“生前无法善终。”
“死后难得安宁。”
火之国度中，宋祁悠悠轻叹了一声。
都是一些可怜人罢了。
此刻，宋祁倒是很希望自己可以化身“佛陀”，诵一段经文，将这些阴灵尽数超度。
可惜，往界中并无佛法。
他只能行走在大地上，让火之国度将整座秘境都笼罩，以这种方式送这些阴灵以往生。
“嗡——！”
“轰轰轰！！！”
残留的道韵也尽数被激活，孔滢与四小只出手，帮助宋祁消灭这些道韵。
大火终息，整座秘境被里里外外的净化了个干净。
“你占卜到了什么？”
宋祁皱着眉头，将识海中的画面描述了一遍。
孔滢与四小只纷纷陷入沉思，而费冠玉祖孙三人则是彻底麻木。
如果不是今天厚着脸皮跟来，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颗星球上竟然还隐藏着这般凶险之地。
好在这些阴灵全部被困在秘境中，无法走出。
否则……整个世界都将被阴灵淹没，成为恐怖的亡者国度。
想到这里，费冠玉的脸都白到没有血色。
“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些古老生灵是为了古玉开战？”
“或许在遥远的从前，这颗星辰是一处相当宏大的生命源地。”
“而正因为那一战，生命源地四分五裂，这颗星辰不过就是其中的碎片之一。”
宋祁一怔，突然发现孔滢说得很有道理。
如果真是这样，很多事情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颖颖古星是一块碎片，所以无论规则还是天道，都是残缺的。
这处秘境，同样也是碎片。
但很明显，这块碎片无法再演变成生命源地，所以便在规则的驱使下成为了依附新生命源地的秘境。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还有很多秘境同样也是碎片？
那些古老生灵最终并没有哪一位争夺到古玉，它仍旧隐藏在这处生命源地中，未被发现。
“不！”
宋祁脑海中灵光一现。
“我觉得如果真是古玉，应当已经被得到。”
“但一块古玉，并没有任何用处，拿在手中反倒是危险。”
“所以那一位又将古玉藏了回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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