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大手之下,仿佛万物都要粉碎,那道被握住的身影全身骨骼都碎裂了,痛苦不堪,只剩下一口气还没有咽下去。
“你为什么这么傻,要替我去死!”
天罗楼主向来强势,此刻眼里却噙着泪水,牧韬,竟替她承受了祁天子这一击。
“你……你能为我流泪,我做、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我这一生,本就是为了……为了守护你而存在,能这样死去,我很开心!”
没有人能想象到牧韬正承受着多么可怕的痛苦,但他的脸上,竟挂着一缕笑容,因守护心爱之人而死,他很高兴。
萧沉神色动容,他早就有过猜测,祁天子先前的声音也证实了他的猜测,牧韬就是他身边的内鬼,勾结祁天子,想要他的命。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萧沉只有一声长叹。
“你为什么这么傻?”天罗楼主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雨水般落下。
她伸手想要抚摸牧韬的脸颊,然而,那苍天大手根本不给她机会,一把将手里的牧韬甩飞出去。
“背叛我的人,必须死!”祁天子冷漠地说道。
“以后没有我,你要保重性命,不要为他人而牺牲自己!”
牧韬在半空中留下最后的声音,而后身体剧烈地撞击在一座楼阁上,彻底气绝,没有了意识。
“牧韬!”天罗楼主大喊,往日种种都涌上心头,让她心碎。
“别担心,你们很快就会团聚了。”祁天子扫了一眼被牵制住的灵天子,神色狰狞,苍天大手再度抓下,要将天罗楼主和萧沉一同抹杀。
刹那之间,一抹绝世犀利的剑光斩下,似从天外而来,一剑光寒动九霄!
轰咔!
苍天大手应声爆裂,祁天子看着鲜血淋漓的手臂,面色寒冷。
“祁正德,多年不见,你还敢一战吗?”
强势而爽朗的声音滚滚传来,使得众人一惊,随即望向那站在虚空中的斗笠身影。
“他是谁,竟敢邀天子一战?”人群不解,心中暗叹。
“是他!”萧沉眼里流露出一缕惊讶之色,这斗笠身影,两次救过他的性命,是活着的传奇。
一生之中,仅有一败,败给了祁天子。
“他终于迈过那道坎了。”潘道珅笑了,斗笠身影虽然在神兵商会多年,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多是朋友,而非雇佣。
“手下败将,也敢猖狂?”祁天子的神金臂指向斗笠身影,“看来你记性并不好,已经忘了昔年之败!”
“我没忘记!”那道身影缓缓摘下了他的斗笠,露出一张本该俊秀的脸庞,但在他的额头上,却刻着一个暗红色的印记。
“败!”
萧沉恍然,总算明白为何对方总是戴着斗笠了,不仅是在掩盖自己的身份,更是在掩盖额头上的印记!
“能够将印记显于人前,他是放下了吗?”萧沉喃喃低语。
“他是令狐殇!”不知是谁认出了斗笠身影,大喊了一句,顿时在人群里引发轩然大波!
二十年前无敌天下的绝代剑客今日再现!
“昔年一败,我失去挚爱,额头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这是我的耻辱。这么多年来,我都不敢去她的坟前,我觉得是我对不住她,才让她阖然长逝。”
令狐殇虚空迈步,走向祁天子。
“可原来,她留下了一封信给我,一封我本该在数年前就收到的信。她说,她从不怪我,在她心里,我始终是祁国第一剑客!”
求不得,离别苦。世事无常,阴差阳错,纵然修行到玄府巅峰,踏足天位,也总有遗憾,难以弥补,让人唏嘘感叹。
“她之于我不过玩物,也唯有你如此愚蠢,为她沉迷一世。你若肯效忠于我,富贵权势,你应有尽有,还怕没有女人吗?”
祁天子冷哂,以他的性格,根本不理解令狐殇的举动。
“不许你侮辱她!”
令狐殇发出一声怒喝,当即就斩出了一剑,天位境的剑修,攻伐力量何等骇人,天地仿佛都黯淡无光,唯有他的剑光映照天穹!
祁天子冷笑连连,仿佛还在嘲笑令狐殇的愚蠢,他的身躯像是和天地相融,苍天力量化作狂龙吼啸,冲向了令狐殇。
双方天位境强者的数量再度恢复了平衡,虚空翻滚,短时间内谁也无法取得上风。
“杀了他们!”祁天子在空中大吼,皇长子祁天承点头,手掌举起,轻轻挥动。
霎那间,一尊尊玄府境强者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强横气息弥漫,悬浮在天穹之上,密密麻麻,神情肃杀,犹如天兵天将临世!
“一支玄府境大军!”萧沉面色凝重,皇室手里,竟还掌握着一支如此恐怖的力量!
这些玄府境强者,有的来自禁军,有的是昔日叛出学府的长老,还有的是秘密培养的武府强者,还有的……根本无法探知其身份!
哪怕是世家之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凭借这支玄府境兵团,祁天子想要横扫整个祁国都易如反掌!
更可怕的是,在这支大军的后方,还有数位身穿血色甲胄的身影,他们面色苍白,血色甲胄鲜艳无比,仿佛是以鲜血染红的。
咚!
七大血甲强者同时往前踏步,虚空一颤,所有人的血液仿佛都翻滚起来,像是不受控制,要脱离他们的身体而出。
他们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件杀戮的神兵,锐气滔天,无坚不摧。
“法纹……”萧沉一眼就看到了血甲上的法纹,这些铠甲显然都是非常厉害的法兵。
“他们看起来很麻木,眼神无光,完全不像是活着的人。”秦宇寒眸光凝固,以他的修为,盯着这七大血甲强者,都有毛骨悚然之感。
“血儡。”潘道珅轻声低语,使得周围诸人神情一震,这种禁忌之物,真的存在于世上吗?
“将活人炼制成傀儡,用无尽生灵的鲜血将他们的修为堆积上去,血儡境界越强,证明他们沐浴的鲜血就越多。”萧沉联想到关于血儡的记载,心里发毛。
这是从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杀器,是极其阴邪的法兵,寻常炼器师都不愿沾染。
“那些血甲,是万宝阁的炼器手法。难怪他们深得祁天子器重,原来是替他干这等勾当。”天罗楼主拭去了眼泪,专心迎敌。
“杀!”祁天承的手掌再度挥动了下,玄府境兵团顿时冲杀而出,七大血儡更是踏空而行,脚下血痕密布,四周血电闪烁,杀意无边。
而他们的长枪,都对准了同一个人。
萧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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