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就不说,就这一路踏入中州地界开始,他们遇到的盗匪,两三日的时间,起码就有四五波,而且每一次出现的盗匪,都十分狂妄,丝毫不把当地的官府放在眼里。
这就很奇怪了,放在之前,就算各州盗匪,对当地官府嗤之以鼻,说些狂妄自大之言,可真碰上官兵围剿,各个都溜之大吉。
但这次碰到的好几波盗匪,都是有恃无恐,甚至说出当地官府都自身难保的话。
起初,苏祁安权当是狂言之言,可在解决了几波盗匪后,随着深入中州地界,明显能感受到一种混乱的秩序。
哪怕是经过几座郡县,守城的兵士都是不到傍晚,便关闭城门,禁止通行,这放在以往不敢相信。
除非是碰到什么大事,否则城门不可能这么早关闭。
苏祁安目光闪动,暗暗猜测着,想要知晓前因后果,还得进入清河郡,见到豫王才能了解中州的近况。
三批商队保持一定距离,穿行而出一座县城,走在一条官道上,这是自从京郊突围后,首次踏入官道。
之前不走官道,主要是怕招人耳目,引人注目,现在进入了中州地界,这条道路尽头便是清河郡了。
自然没有之前那般紧绷了,适当的放松神经,还是很有必要的。
按照苏祁安的估计,最多半个时辰左右,便能抵达清河郡,众人走在官道上,紧绷的神经暂时得到舒缓。
随着时间流逝,半个时辰的时间一晃而过,眼看着即将抵达清河郡,忽然,嗖的一声,道路尽头,一根箭矢急射而来。
它的目标并非某个人,而是直愣愣的插在商队为首马队前方地面。
箭羽摇摆,商队众人再度紧绷起来,迅速围成一圈,脸色凝重的看着前方,双手已经摸到中间货物的马车。
只要苏祁安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抽出兵器,立刻战斗。
在众人的注视下,不一会,道路尽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队约莫十多人的魁梧大汉,骑着马,疾驰而来。
这些大汉在距离商队前方约莫三十步的距离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四周的林子内,也窜出好几十号人,他们各个手持弓弩,瞄准着商队众人。
骑马的一位为首大汉,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商队,露出玩味的神色,大笑道。
“哈哈哈,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有商队,敢走官道,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看来老天都不忍我空手而归,送我一顿大餐,既然送上门了,哪有不要的道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送上门的大餐,自然要收了,今晚又可开荤了。”
林子内,瞬间响起一阵大笑声,看待苏祁安的商队,犹如他们嘴边的肉,随时唾手可得。
苏祁安站在原地,目光闪动,他知道这次又碰上了一伙盗匪,之所以没有像之前一般,干净利落的动手,主要是这批盗匪和前几次遇到的,明显不一样。
不仅骑着军马,甚至连弓弩都有,虽然之前的盗匪,也有不少的家伙什,但绝对没有眼前这伙人装备精良。
什么时候听过,盗匪竟然拥有军队的兵器?这绝对不可能。
就算一些底蕴深厚的山头,会有一些私货,但也绝对用不着来打劫过路的商队,这太奢侈了。
而且这伙人比较聪明,貌似知道中间的商队才是核心,童战率领的前锋并没有埋伏,而是等到苏祁安他们进入埋伏圈才出手。
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盗匪。
既然遇到了,苏祁安自然想问个明白,顺便了解一些中州的近况。
苏祁安没有着急让手下发信号,让童战回防,反而偏过头,目光示意其中一名手下。
手下瞬间明了,立刻改变了脸色,露出惊恐神色,一路小跑上前,对着为首阻拦的大汉拱手抱拳道。
“不知各位爷是哪座山头的,我们只是小本买卖,还望各位爷能够放过我们,当然也不会让各位爷白跑一趟,这是给各位爷的辛苦费,各位爷大人有大量,能高抬贵手。”
手下说着,从袖袍内掏出一袋钱,刚想上前示意,为首的大汉却是冷笑着。
“哼哼,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们?你打发要饭的吗,怎么是看不起我们吗。”
手下连连摆手,刚想开口解释,被为首大汉给打断,“废话少说,今天本大爷心情好,都他娘的给老子滚,丢下货物,要是在叽叽歪歪的,别怪大爷不客气。”
瞬间,一股凶悍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手下连连后退。
“各位爷别这样,我们也只是跑腿的,真要是丢了货物,我们无法和掌柜的交代啊,还望各位爷高抬贵手啊…”
“当家的,别和他们废话,直接把他们都绑了,看他们的货物规模,想必背后的掌柜有些财力,直接当做肉票,说不定还能再赚一笔。”
一旁的一位属下,听着叽叽歪歪的话语,直接道。
这建议,让为首大汉目光闪动,露出笑容,点头,“嗯,你小子的想法不错,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随即目光一转,冷声道,“小子,既然不想走,那就别走了,给大爷乖乖当肉票,说不定还能留你一命。”
“兄弟们,直接动手,敢反抗者,杀无赦。”
一瞬间,林子内一半的弓弩手,将弓弩收好,从腰间抽出大刀,正准备一跃而下,冲过去将商队的人马给绑了。
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小的商队,拿下他们没必要用弓弩,直接抽刀冲出,光是这种气势,都能吓死他们。
围在商队的众人,目光闪动,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与此同时,那名露出惊恐神色的手下,脸色一变,忽然大声呵斥。
“你们…你们这些土匪,好大的胆子,在官道打劫,就不怕官府围剿吗!”
“我们掌柜的,和这里的县令是至交好友,你们这么做,就不怕被灭山头!”
“劝你们及时回头,否则后果自负!”
手下的这番呵斥,并未激怒一众盗匪,反而让为首大汉一愣,而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浓浓的讽刺。
“哈哈哈,兄弟们,你们都听到了吗,这个小子说我们怕官府围剿,这是什么好笑的笑话。”
“哈哈,可不是,当家的,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来自外州,怕还不知道中州发生什么事,笑死人了。”
为首大汉放肆笑声过后,笑容收敛,忽然冷声道,“兄弟们,告诉这个小子,我们是什么身份。”
“我们就是当地的官兵!”林子内的众人,忽然齐齐大声喊道。
手下一愣,目光闪动,有些结巴道,“这…这怎么可能!你们是当地官兵?竟然上山为匪,你们就不怕人头落地吗。”
“哼哼,人头落地?看来你们还真是外州商队,对中州之事是一点都不知啊。”
“既然这样,在你们成为肉票前,本大爷就大发慈悲,心善和你们说道说道。”
为首大汉一副平静语气道,“别说我们,在中州,这基本上是常态,自从做了盗匪,才找到了生活的真谛,不在受各种条条框框的束缚,想干嘛就干嘛,凭的就是谁的拳头大!”
“这种感觉真他娘爽,这才是我们期待的盛世,我想用不了多久,别说中州,整个大凉都得这样。”
“只要实力足够强大,别说官府,老子就是官府,就是这里的天,哈哈哈,小子,啰嗦了这么多,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想死,你们选吧。”
为首大汉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于眼前的商队,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仿佛就是他嘴边的一块肉,被拿下不过是他的一个念头而已。
站在中间的苏祁安,脸色凝重,和他猜想的一样,中州发生了内乱,至于有多严重,目前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虽然为首大汉说了很多,但并未说到中州动乱的真正原因,反而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他这么说,要么是以他的身份,还远不知其他郡县之事,要么就是有所隐藏。
但苏祁安更相信前者,如果如他所说,他们只是当地的县城兵士,落草为寇,以他们的实力,应该不知更深的内幕。
而且从谈话间,苏祁安能够感受到,此人言语中有着浓浓的不满,样子就和那些关押的兵痞差不多。
即便没有这次突然爆发的中州动乱,此人想必多半会上山为匪,做杀人越货之事。
像这样的人,整个大凉几百个县城内,总会冒出一些来。
现在想想,恐怕中州的动乱没有此人说的那么糟糕,感觉是夸大之言,别的不说,从刚开始踏入中州地界,经历过的几座郡县,虽然有些混乱,但起码没有出现当地官兵上山为匪的事情发生。
所以中州动乱究竟到何种程度,仅凭此人一家之言,怕是很难知道全貌了。
了解的,也大概差不多,这些人也没有多大价值了,苏祁安叹气一声,目光示意刚准备让一众手下出手,将这些上山为寇的所谓官兵一举剿灭时。
忽然,远处的地面,竟然隐隐颤抖起来,貌似有大批人迅速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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