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这种谣言几乎传遍整个州城,可谓谣言漫天,而州府的高层,却是无动于衷,没有半点出手制止的意思,仅仅派出大量兵士,加强日常巡视,防止城内治安出现问题。
这一举动,反而让城内百姓,感到一阵莫名,一时间散布的谣言愈演愈烈。
与此同时,州城的一处居民区内,一道人影穿过几个小巷,走进了一间房内。
这房子没什么特别,就是城内居民住的普通房子,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人推门而进,随之大门关闭,屋内除了他一人外,陆续还有其他七八人。
七八人在场,一下子显得屋内略显拥挤,而这几人穿着百姓衣服,但脸上却带着几分凶悍神色,怎么看都似乎不好招惹的样子。
随着那道人影进屋,几人目光看去,戒备的神色一松,其中一人道。
“老七,就等你了,今日你来的有些慢了啊。”
“害,还不是为了安全着想,毕竟,现在州城比以往都戒备不少,要是不谨慎点,很容易暴露。”那人回答。
“嗯,老七说的对,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说起来州城如今变成这样,老七功劳不小啊,要没有老七他们的行动,我们的计划也不会更进一步了。”一位领头模样的汉子道。
“老大说的对,这事的确多亏了老七,没有他们的三言两语,又怎能看到如今的谣言漫天呢,我们的计划倘若成了,老七,你可是功不可没啊。”
一旁的几位大汉,也是满口笑着道。
被夸赞的那人,微笑点头,如果有熟识之人在场,定能认出此人正是当初在茶摊上,说着几句闲言的吴七。
这人表面看去,只是一介无业游民,实则乃是苏哲安插在蒙州境内的暗桩,不止此人是暗桩,在他面前的几人都是。
他们出现在这原因很简单,就是替苏哲收集有关苏祁安的各种情报,以及必要时配合苏哲讨伐苏祁安,在境内实施动乱。
只可惜他们还没出手,又还没看到苏哲的反攻,结果却等来了苏哲连同晋凉的覆灭。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安插在蒙州境内的暗桩,一下子彻底成了无用的棋子。
这让吴七他们可是消沉了好久,就在他们不知所措,不知后面要干什么,突然,苏泰的人竟然找到了他们。
能够找到他们,不是苏泰多么神机妙算,全靠冯正的指点,身为苏哲身边最忠心的心腹,苏哲身前的一些安排,特别是安插在特殊地方的暗桩名单,可谓一清二楚,这也就给了苏泰找到他们提供了方向。
找到他们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继续让他们执行潜伏任务,配合苏泰的反攻。
按理说,身为苏哲的暗桩,这种背信弃主的事,是绝对干不出来的,可如今苏哲身死,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去出。
投靠苏祁安是绝不可能,而苏泰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苏泰并未胁迫,只是给个机会,如果配合得到,助苏泰反攻,不说保住了性命,各种赏赐是跑不掉的。
而且最主要的还是,苏泰并不会干预他们的行动,只要看到最后的结果,至于过程、手段、安排,绝不插手。
为了表示诚意,派人前来找寻他们,直接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金银,这些是后续行动的费用。
待到全部接收,来寻之人,没有停留,很快离开了。
当然,倘若他们不接受,也没关系,那便自寻生路,日后生死苏泰不会有半点理会。
两种机会摆在眼前,怎么选择,只要是明白人,都会选择前者,这些暗桩也是如此,随着接收了金银,很痛快的归顺了苏泰。
而归顺后的第一个行动,便是派出暗桩在城内,大肆传播十皇子与永川王之间会有矛盾恩怨的谣言。
能够担任暗桩,总会有一些过人的手段,而结果很清楚,眼下州城谣言漫天,甚至连其他三州都有传播的趋势,这结果他们可是相当满意。
特别是吴七,默默潜伏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实现价值时候,看着城内的人心惶惶,吴七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只可惜这一幕,他们的旧主苏哲是看不到了。
“老七,别伤感了,我相信旧主在天下,定会对我们的行动,相当满意的,也算替旧主报仇了。”
“没错,我看用不了多久,这州城必定会彻底动荡,到那时,就有好戏看了,对了,老七,你是怎么发现在市井中会有苏祁安安排的暗桩?”有人问道。
“呵呵,这事很简单,想要保持自己地盘的安稳,除了手下官员是自己人外,最底层的市井恰恰是最重要的,是根基。”
“如果连根基都无法掌控,都乱了,何谈控制一说?”
“说实话,永川王在市井中有多少暗桩,暗桩是谁,我还真不知道,但只要传播的够多,够快,总会传到那些暗桩耳内,我们只需去做,剩下的便看永川王的暗桩自行发展了。”
“有道理,啧啧啧,不愧是老七,在我们中,也就老七的脑子聪慧,就这脑子,要是去做官,当个县令轻轻松松,甚至当郡守都不是不可能。”
“哈哈哈,可不是,有老七在,我也能心安不少。”
众人又是一阵吹捧,吴七却是笑着摆手,“老大和几位兄弟过奖了,兄弟我也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算不得什么。”
“欸,老七,不用如此谦虚,你的实力我们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没有你,我们想安稳潜伏在州城,怕是相当困难。”
“对了,有一事我还得问你,你这般安排,为的就是让永川王的人自乱阵脚,自下而上的动乱起来,那为何我们不趁机行动?”
“如果永川王的人真的动乱了,我们只需要暗中助力一下,以十皇子的名义在城内出手,到那时,就算那二位想要竭力阻止,双方两派必定心生间隙,”这可是我们立功的好机会,说不定能趁势让双方高层两败俱伤呢。”
对这疑问,吴七却是显得很平静,他摇头道,“老大,你这想法不错,本来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据我所知,十皇子那边貌似出现了一位不错的老家伙,差不多快要来州城了。”
“此人来头很大,而且对大凉的混乱很不满意,特别是对现在诸王割据也是很厌恶,这人来了州城,会是很热闹哦。”
“算算时间,赵皇的反攻也不久了,一旦开战,永川王必定要亲自出征,想想看,永川王离开了,去了前线,那位老家伙怕更会忍不住出手,而我们只需要暗中在推上一把。”
“到那时,一山不容二虎不斗也得斗,那才是真正的两败俱伤,而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这是长远计划,而眼前,永川王有个不得不过的坎在等着他,我们在旁默默看戏就好。”
“老大和各位兄弟放心,最多半个月,这州城会有一场大戏出现。”
吴七目光闪动,眼中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神色,仿佛他已经可以预料到,一场针对苏祁安不利的事,差不多要发生了。
“老七都这么说了,那老大我可是愈发期待了,我们便拭目以待吧。”
……
城内的谣言依旧持续不断,而距离蒙州城约莫四五十里以外的官道上,一个车队缓缓驶来。
这个车队人数不少,约莫有两三百人,看上去并非是寻常的商队,貌似是什么世家的车队。
除了外围的百十来名护卫,中间的反而是随行的仆从、奴婢,车队起码有十多辆。
特别是中间那辆,虽谈不上华丽,但却比一般的马车大上不少,起码能够容纳七八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里来旅行的世家子弟,但中间那辆马车坐的人,不是世家子弟,反而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
这名老者别看年纪很大,但精气神不错,身穿金丝锦袍,头戴九珠玉冠,偶然间睁开的双眼,散发着无尽的威严。
这还不是让人诧异的,在这辆马车的车帘下,挂着一枚方形玉简,在这枚玉简上,一个大大的朱红色字体,刻写的黄字,十分醒目,能如此张扬,说明此人定来头不小。
而这人的确身份尊崇,来头不小,此人姓黄,名子澄,是黄家的第十三代家主,同时也是一名国公。
但他的国公,级别可比郑源、赵成、司马越之流的一品公还要高,乃是超品国公。
这般品级,在大凉是独此一家,多是名誉身份,而且只授一人,并且世袭罔替。
能有如此殊荣的,足以说明这位黄家来头不小,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黄子澄的黄家,乃是大凉第一世家,其存在之间之长,在大凉立国之初,便已存在,被开国凉皇苏毅,亲自册封大凉第一世家,甚至还特赐第一世家的牌匾为证。
其身份还是地位,堪比皇族皇子,可谓极其尊贵殊荣。
能够获得这般荣誉,自然是因为黄家为大凉做出了巨大贡献。
因为黄家的当代家主,连同同族之人,都是开国凉皇贴身护卫,是保护最后的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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