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言完全就是一副死磕的态度,不把苏祁安扳倒决不罢休。
这人说起来还真没有一点私心,全是凭借对新皇的效忠,尽职尽责,只要有任何一点,对新皇不利的风吹草动,此人跑的比谁都快,初衷是好,但难免会被人当做棋子,还全然不知。
苏祁安这时对着苏闲抱拳道,“陛下,陈大人此举也是为了陛下安危,我看治罪一事先放一边,既然陈大人这么有把握,接下来便看陈大人呢。”
“嗯,皇兄此言,也附和朕心意,治罪一事先放一边吧,那就坐等陈大人的证据呢。”苏闲也很平静的点头道。
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乖乖识趣了,但这个陈之言,不知怎么想的,在向苏闲谢恩感谢后,起身对着苏祁安道。
“永川王,别以为你向陛下求情,本官便会感谢你,看着吧,待到本官的手下抓到那些人,到时永川王你在想抵赖,可就跑不了。”
“本官绝对不会因为刚才你的求情,对你有半点宽恕,只要有谋害陛下之心者,无论是谁,本官势要参到底。”
陈之言的这番发言,听的一众同僚皆是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皆是能够看出陈之言的油盐不进。
也幸亏苏祁安不计较,但凡换做其他人,怕早就趁机逮捕拿下了,就凭这般目中无人,连皇室王爷都不放在眼里,就可以下狱治罪了。
苏祁安听着这话,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神色,什么都没说,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头铁,老顽固,但并非没有救,只要用的得当,还是能发挥他的长处。
相比较苏祁安的淡定,在他对面的苏凤玲不由的紧张起来,谁都能看的出来,这个陈之言是要死磕到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看他样子,貌似掌握了一些证据,否则不至于不顾自己的性命,当众揭露。
苏凤玲目光闪动,她身旁的苏凤舞,手掌伸出,握住她的掌心,感受着掌心的温度,苏凤玲转头,看着苏凤舞淡定的眼神。
苏凤玲沉默一会,也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苏凤舞年长几岁,还是有很深的阅历,什么场合没见过。
不需要说话,仅仅用眼神,便能将苏凤玲安抚。
苏凤玲也明白,这个时候给苏祁安最大的帮助,就是自己不要乱,而且她的夫君,从始至终,都没有乱的迹象。
说明一切都在掌控中,想到这里,苏凤玲自然平静下来,随着众人,默默等着陈之言所谓的证据。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起初陈之言还十分有底气,一点不慌,可时间一眨眼便过了起码有小半个时辰。
正堂外,没有一点动静,目光看去,依旧是两边的兵士,默默把守站岗。
陈之言目光闪动,心里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就在他准备说什么,忽然,内侍的声音响起。
“启禀陛下,岭东侯携军中武将前来拜见,说有大事汇报。”
“请,让他们进来。”
苏闲话落,不一会,正开的大门外,陡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便看到,大批的人影快步走来,再然后,以谢苍为首的一批军官武将现身。
他们现身的瞬间,十分恭敬的向苏闲行礼,一番免礼后,苏闲道。
“岭东侯,你带着各军武将来此,有什么大事汇报?”
“启禀陛下,微臣要汇报的是,今晚有人想趁陛下的庆典,欲行不轨之事,在距离州府,两条街道外,安排了一批兵士。”
“微臣在巡视中,发现了他们,正好抓捕中,与军中的苏军长等人遇见,联合出手,方才将这些不轨之人拿下。”
“后审查,他们都是城内治安军,说是受到了吏部代尚书陈大人的命令,要他们埋伏在州府外的街道,为的就是抓捕苏军长他们,好为给苏军长他们定下袭击的罪名。”
“城内治安军,说到底还是归城内禁军管辖,而禁军恰恰又是微臣的属下,在微臣的眼皮底下,发生了这般的内斗,实属微臣管教不力,还请陛下降罪,微臣甘愿认罚。”
说着,谢苍当即跪拜下来,身后的苏勇、童战等人,也是相继跪拜,朗声道。
“这些并不与谢兄有关,是臣没有处理好与城内治安军的关系,被奸人利用,这才导致双方发生误会,让陛下受惊了,我等同样甘愿受罚。”
谢苍带着苏勇等一众武将,面见苏闲,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怕是会出什么事,毕竟,这么多武将武官同时出现,要是一个不受控,很容易出事。
谁曾想,岭东侯带着他们,竟然是来请罪的,特别是听到谢苍讲述的,大概便让他们知道前因后果。
不过在这份请罪中,最注意的当属苏勇说的被奸人利用,差点铸成大错的奸人,究竟是谁?
在结合陈之言刚才所说,现在看来,这奸人已经露出了表面了,接下来是有好戏看了。
果然,在谢苍带着苏勇、童战等一众武将下跪请罪,陈之言半点坐不住,对着苏祁安就是一阵怒斥。
“好啊,原来这才是永川王你的手段啊,真是好手段的。”
“你是早就知道,本官提前派人捉拿你的这些爱将,故给我上演了这样的一出戏,不仅以一场所谓的误会,来化解你的图谋,而后又在陛下面前,又给我求情,给你博得一个美名。”
“啧啧啧,永川王你的计谋真是高啊,不费吹灰之力便化解了危机,又给自己的威名造势,今日本官倒是见识了,真是厉害啊。”
“陛下,还请不要相信谢侯他们的一家之言,这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早就和永川王是一伙人。”
“陛下,连这些武将官员,都甘愿受永川王驱使,为了给永川王脱困,竟然想出这般无耻的计划,他们眼里还有陛下吗,还请陛下对他们严惩,否则总有一日,陛下会”
“陈大人,别激动,稍安勿躁。”就在陈之言越说越激动,眼看着就要上头,这时,苏闲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
虽然他的话很简短,只有一句话,而且声音稚嫩,但所有人都从这句简短的话中,感受到一番无尽的威严。
这一幕,让堂内大臣再度一惊,立刻跪伏着,别看他们的新皇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幼童,说话温和着,看不出一点发怒。
可一旦发怒,并不亚于先皇,那种威严,即便是他们,也吓的不轻。
不过也确实,谁让陈之言如此没头脑,竟然单方面斥责陛下,也是陛下好脾气,制止他说下去的念头,但凡换做苏哲、苏泰,怕早就砍了他。
陈之言也是被苏闲吓的不轻,同样跪伏着,连忙认错。
“是微臣不敬,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是微臣之罪,陛下要降罪,臣都愿意受着,但还请陛下不要被永川王蛊惑了,要三思啊。”
“朕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你所说的,朕都清楚,但岭东侯他们,也拿出了自己的证据,陈大人,倘若真如你所说,要是信了你,不也是让朕信你的一家之言?”
“你让天下如何看朕?让文武百官又怎么看待朕,这些你可有想过。”
苏闲的这番话,让跪伏的陈之言,几次想要开口辩解,但话到嘴边,硬生生被咽了下去,不知道怎么说。
别说他,就连其他跪伏的朝臣,甚至就连一直一语不发的黄子澄,也被苏闲的这句话给惊到了。
小小年纪,竟然会有这般见识,有理有据直接将朝臣都无法辩驳,这要是在过几年,那还得了?
黄子澄目光闪动着,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苏祁安开了口,“陛下,想要说服陈大人,让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只有跟他讲道理,摆证据,倘若陛下信得过微臣,剩下的事可否由微臣来解决。”
苏闲沉默一会,点了点头道。“既然皇兄都这么说了,那边交给皇兄了。”
苏祁安点头行礼后,目光看着依旧不服气的陈之言,说道。
“陈大人不就是说,州城的流言蜚语,以及幕后的指使人,都与本王有关吗,至于今晚发生的事,也都是本王一手安排,为的就是博取名声对吗。”
苏祁安的询问,抬起头的陈之言虽一语不发,但脸色却表露了他的意思。
苏祁安点头,而后继续道,“好,按照陈大人,这一切都是本王的安排,那陈大人可敢面对本王的一句质问。”
“你所掌握的消息,以及所谓的暗桩,是否真的经过认定?他们究竟给你的是假消息还是真消息。”
陈之言想开口回答,但直接被苏祁安给打断,苏祁安这次并未与陈之言对话,而是看着下方已经瑟瑟发抖的两名所谓暗桩,冷声道。
“你们说自己是暗桩,好,你们的上级是谁?这段时间搜集的具体任务是什么?与其他暗桩如何联系,如何沟通,你们之间的暗语又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询问,一下子让本就紧张的二人,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这幕,苏祁安冷笑一声。
“陈大人,你的好意,我们都知道,但麻烦你在询问前,对暗桩先了解一番吧,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暗桩,蒙州虽然是刚收复,但招收的暗桩,绝不是什么垃圾货色。”
“本王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要冒充蒙州暗桩,究竟受何人指示,倘若不说,谁也保不住你们!”陡然,苏祁安对着眼前已经瑟瑟发抖的二人,厉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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