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搁那儿研究你那破符印呢,粗大事了!”
“看热闹咯。”
“真的假的速速,快汇报献峰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报——据师尊说,是献尊门下一个叫松月奈的女弟子,她在外期间尝试外逃,而其父亲乃是季流学者”
“咳咳,抱歉,不是我的师尊说的。是小道消息,纯属小道消息!”
山海界,不平静的一天。
先是最高层,万物母貘总部的秘密拜访。
知悉这点的,当然没几个。就如沉入海底的那个封印物一样。
不过,
随即是突然间爆发出的一个大新闻。
这可就牛逼大到天上去了啊!
各个命运学者都在嗑瓜子,看热闹。
门下的弟子们也兴奋得不要不要。
“那个沈然,和季学者对付上了他在大闹理宫?!”解兽一派,一倩影朦胧,萦绕着乳白色光芒的女子也睁开眼。
“有画面吗。”
虚空中出现一副光景。
蓝天下,一个坐落在一马平川平原上的至高殿堂。
一个个建筑物,爆发出冲天的神芒,浑似燃烧的油田,气势磅礴。
大量男男女女,就干站着。
嗯,不错。
那些学徒也在看热闹。
看着自己的居所遭遇翻江倒海,脸上明晃晃得,挂着再灿烂不过的笑容。
“这”
姜伊微微愣住。
“居然是真的。”她也被这一幕所惊住,喃喃自语,“好”
说不出来。
姜伊想要皱眉。
毕竟此举真的是破天荒,山海界成立以来的头一遭。
哦不对。
上一个是一位至强级巅峰生灵,要焚天煮海,差点撕毁了山海网。
不知为何,姜伊的弯弯柳眉又没皱起,反而是舒展。带着一抹连她自己都难以觉察的愉悦。
“有点意思。”
姜伊饶有兴致地看着画面。
敢想敢做,那个名为沈然的万物母貘,居然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终究是让人觉得有趣的。
渐渐地。
她又发现了什么,神色认真。
献峰。
一道神雷,象征着苍天之怒,狠狠砸在一座山峰上。
“好大的胆子!要翻天!!”季学者此时的心情,就和雷电汹涌的乌云天一样一样。
见状,松月奈的母亲几人不解。
很快,
武久直发出惊呼,“我的天!那个万物母貘哦不对,是沈然!”
“怎么了?”
“沈然他跑去这个死老头的道场去了,在砸对方的场子!”
武久直大声。
心情雀跃万分。
他都想叫沈然一声师哥了。
本来武久直岁数就不是很大,还一直在封闭的刻时界里,正是对这种事感到兴奋,崇拜的年纪。
别说武久直,就连松月奈的母亲也是被定在原地,表情僵住。
一时半会儿
好像不知道说什么。
“是,是吗。”松月奈的母亲张了张嘴,声音像是老旧的磁带,卡塞感强烈。
看季学者现在暴跳如雷的模样,
这可是一位命运学者在山海界中的道场、山门,
是对方的脸面!尊严!
花蝶衣够骄横了吧?
蚀月家族族长的亲女儿,嫁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在当时风靡一时,山海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命运学者季流。
可即便是她,对于这种行为也感到咂舌,十足地咂舌!
紧接着的就是畅快。
“干的好!”
花蝶衣痛出一口恶气,“不愧咱家给他那么多宝贝,是个男人!能为咱出气,管他是多不得了的命运学者,奈奈以后就要找这种男人才行。”
老武面露异色。
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姑奶奶,沈然那是背后有山海主的弟子,了不得的献尊啊。
就是真的捅破天了,只要想兜,也是兜得住的。
不过,老武还是低沉道,“是对方过分在先,我会盯着他。绝对保证沈然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压力。”
“你也配?一个家破人亡的臭蛮子!”
季学者骂道,又应激。
心里如被刀割。
好好好
你们给了那个沈然宝贝是吧。
让本来作为奈奈师兄的他,这么听你们的话,给你们办事。
好,
好好!
季学者有点被气晕了头脑,此时的手抬起,在颤抖,说出的话更是极端,
“既然如此,既然要彻底撕毁脸面,正好,老夫拼得——也要把你们给拿下!!!”
轰!
时空结构发生改变。
老武的四周突然化作结晶体,他如一个被封入琥珀的标本。
同一时间。
季学者大吼,声音响起在两片天空之下,“给本座拿下那个无法无天之辈!”
理宫。
天空下,一片绚烂的光海。
沈然正在动用【混沌技灭法】。
尤其右手如今本身就具有特殊的法则秘力。
他强行破坏季学者的行宫阵法。
“将‘循’字印,进行三重翻转,找到隐藏在第六层的窍匙”还有暗中帮忙的神识传音。
“淦,拼了!”
突然间,塔子大吼一声,扑向不远处的一名正在看热闹的命运学徒。
对方纳闷,
随即反应过来,叫道,“狂徒!竟敢在我师门造次,看我十招将你拿下!”
两人扭打在一块。
动静肯定是极大的,至于具体嘛,不谈了好吧。
反正是越打越远。
见状,阿七啐骂一声,“好一个塔子!表面看着老实。”
“欺人太甚,来战!”阿七也大吼一声,扑向第二个围观路人甲。
“”
沈然额头浮现出一条条黑线。
“两个怂包!”沈然对阿七和塔子的评价,深感失望。
“还得是我!”
沈然给自己加了把油。
师兄不就是来干这种事的吗,出头也好,背锅也罢,我来!
他又给松月奈再发去消息,“松月奈师妹”
“我来了。”
突然,人群哗然。
沈然诧异地扭过头,就看见一身材高挑的绝色女子已经出现在身后。
“松月奈!”
“真的是她”
“这就有点不好了吧,毕竟是师尊寄予了厚望的亲孙女啊。”
理宫的学徒们,有点心惊肉跳了。
纠结考虑还要不要看戏。
个别犹豫地传音,“松月奈师妹,你的话,还是就不要来了吧?”
这样搞,真的让季学者下不来台了。
松月奈身着黑色长衣,俏脸冷漠,眼眸中还流动着诡异的光采。
一头如瀑的青丝,在身后飘舞。
她迈着莲步,行走在两边光芒喷薄之间。
“你正在修炼混沌法则中?”沈然感受到。
松月奈没有回应,抬起螓首,看着面前庄重大气的主建筑。
——云天宫。
命运学者,季明,季学者自己爷爷的居所。
沈然被挡在一面光幕之外,乃是此宫殿的禁制法阵。
四周是已经被摧毁大半,不断喷涌着绚烂光焰的混乱场景。
大量男女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沈然长身而立,神色逐渐认真,“之前,老师说,心似枷锁,则一切乾坤皆如樊笼。”
松月奈眸光动了动。
“不知是遭遇了什么。我在老师的身上,感到很无力。”沈然开口。
声音回荡在现场。
“不过,师妹你的枷锁,我看得清楚。命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虚无缥缈、形而上的概念,但现实中的一切枷锁,实际上也就是其法则所化。”
沈然看着松月奈,“我不想看见被枷锁固定了你的人生,来,把它砸个稀巴烂。”
“为什么。”
松月奈走到前来。她站在这个男人的旁边,轻启嘴唇,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是满足你身为万物母貘的天性,还是”
她咬唇,“还是帮我,真的在意我。”
“我怎样,重要吗。”
沈然回道,“重要的是你自己。”
重要的是我自己
松月奈想到自己的童年,想到让人钦佩的父亲和爷爷,想到突然死去的父亲,然后开始慢慢偏激的爷爷,想到那个逐渐被扭曲化的四个字,“命运学者”。
她有点犯晕,想吐。
“我,讨厌命运学者。对这一切,我现在有的好像只是憎恶,抵触,无时无刻的压力。”松月奈很小声地说。
“那就砸了。”沈然的右手贴在光幕上。
掌心中,至古老界塔中生出的漆黑裂缝,开始崩裂。
“只是爷爷他。只是因为父亲死的太无奈”松月奈忽然又说,“命运学者根本没有那么的光鲜。在已经黯淡了的黑暗宇宙中,也许,根本没有希望。我经常想,父亲他死的,毫无意义。可是又又”
松月奈迟迟抬不起手,眼里出现湿润。
“”
沈然眼角抽搐。
在这个时候,做心理辅导?
自己都被架在这里了哎。
而且话题是不是有点敏感了,不会又要说到是因为一个万物母貘导致的吧。
不过,感受到了对方的矛盾。
叹了口气。
“所以说,有什么事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谈的。”沈然放下手,叹息道,“那咱们现在打道回府?你能和你母亲,你爷爷他们好好谈吗?”
松月奈抬起螓首。
看向对方的侧脸。
不是单方面的破坏。
真的是考虑自己吗?
“让师兄你费心了。”
松月奈眼睛有些泛红。
沈然耸了耸肩,“赫拉师姐才是最关心我们的。只是她这会儿被人喊走了,不然她可能早跟你爷爷干起来。”
“你不知道,之前在你母亲家里的时候,她甚至都想”
话音未落。
轰!!!
一声巨响。
沈然眼神瞬变。
是塔子!
天边,有强烈的【毁灭铃声】效果。
围观的人群也看去,然后顿时变脸,纷纷赶紧认真。
“差不多闹够了吧。”
伴随着一道男声,一修长的紫色身影从天而降,手里拎着一个重物。
扑通~
那重物被他扔到地面。
沈然眼睛眯起,原本消下去的念头重新升起。
手掌升起炽烈的燃烧感
那像是死狗一样被扔到地面的,正是塔子。
松月奈呼吸一紧。
“该认罪,接受处罚了。”
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降落在前方,“还行,知道分寸,没有破坏师尊的行宫。不然你这家伙”
话音未落。
咔,嘭!
光幕一触即碎。
对方愣住。
沈然收手,平淡道,“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你们可是师尊,一位命运学者到我们师门大闹。”
“是要我的老师出面,降罪于他么?”
轰!
松月奈侧过头,侧脸被喷薄而起的光芒所照亮。她出神,看见燃烧中的云天宫三个字。
“献尊学者他在无涯海被关禁闭。本就是个有罪之人,没道理出来”
那紫衣男子盯着沈然,一瞬不瞬,“好像,应该,救不了你这头无法无天的万物母貘,吧?”
“哥们你有点认真。”沈然耸了耸肩,从发怔的松月奈身边走过,主动向前走去,“不过,能理解。毕竟,咱们一样,你家师尊踏破献峰,还冲我说他是天理,那我能咋办呢——”
沈然把塔子扶起,问,“要不要紧?”
塔子摇头,又咬牙,“这家伙突然搞偷袭,来真的,我没想到,大意了,没有防备。”
“没事。”沈然道,“放心师兄给你打回来。”
然后站起身,
“——我还真就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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