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开严晏。
扑到姐姐身边,接住她下滑的身体,姐妹俩齐齐倒在地上,林灵快速爬起来,把浑身是血的姐姐抱在怀里,眼神是藏不住的惊惶。
“姐,你别动,我给你止血……”
她撕开中衣。
颤抖地把白色的布条按压在姐姐的伤口上。
可伤口太多了,她捂住一个,其他的地方还在不停往外冒血,布条被迅速浸湿变成血色,林灵只能用双手去捂,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来,她整个手掌都变的一片血红。
姐姐按住她的手。
她张了张嘴,大口大口的血沫从喉咙涌出来,她费劲地开口,“灵儿。”
“姐,姐你别离开我,灵儿害怕……”
“别,别怕。”
姐姐抬起手,想擦掉她的眼泪,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林灵立马抱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姐,求求你,别留下我一个人。”
“活,活着,不管多难,活……下去。”
话落。
姐姐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林灵把脸埋在姐姐怀里,她没有崩溃,没有尖叫,也没有歇斯底里,就那样压抑着,无声地哭着。
她满身满手的鲜血,唯有一张小脸是干净的,她抬眼看着严晏的方向,被眼泪冲刷过的眼睛,亮到惊人。
像即将死去的萤火虫,在释放自己最后的光辉。
她眼底是浓浓的悲伤,以及毫不掩饰的刻骨恨意。
整个院落鸦雀无声。
官兵们似乎被这样的林灵震慑,一时间也没敢围上来。
严晏似乎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叹息一声,走上前来,单手成刀砍在她的后颈,林灵身体一软,整个倒了下去。
严晏接住她倒下的身体。
……
“咔!”
副导演喊了一声。
整个剧组却依旧鸦雀无声。
大家还沉浸在刚才的压抑和悲伤中,有些工作人员按着胸口,总觉得胸口闷闷的疼。
“非常好!”
副导演看着镜头里的回放,非常高兴,“这场过了。”
这场戏有专业演员有群众演员,因为人多,场面就变得不可控,一个人配合不好,整场戏都要重拍。
而且这场戏需要林灵有很多情绪变化和眼神变化。
他原本想着慕晚晚是新人,没有经验,都做好了拍一个上午的准备,没想到,她竟然一次就过了。
副导演越看越满意,大手一挥,“准备下一场。”
……
场景中。
慕晚晚直起身体,严晏绅士地松开她,温和地夸赞,“演得很棒。”
“谢谢。”
慕晚晚扯扯嘴角,借着哭戏哭了一场,可她昨天的坏情绪不但没散,胸口更闷了。
下一场戏在室内。
是她被严晏绑在床上,假意示好然后刺瞎他眼睛的那一场戏。
慕晚晚去换了衣服,又补了个妆。
从化妆间出来,一抬头,看到外面的人,她脚步微微一顿。
是傅行司。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穿着一身休闲装,正和副导演在监视器旁边看刚才拍摄的画面。
他……
昨晚上不是离开了?
没回海城吗?
她抿着唇往拍摄的方向走了几步。
傅行司和副导演背对着她,她听到两个人的聊天声,“傅总怎么有空到剧组来了,唐小姐扭伤了脚,在医院治疗,今天没有来剧组。她在影视城旁边的康华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
“我等会儿去看她。”
“……”
慕晚晚停住脚步。
随即自嘲地笑起来。
是啊。
唐微雨都受伤住院了,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离开。
她揉揉脸,调转脚步,拿着剧本走到床边,韩愈也换了身衣服,褪去了官服,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常服,配着他那张清隽的脸,看上去像个翩翩公子。
“对对戏,争取一遍过?”
“好。”
慕晚晚拿着剧本跟韩愈走戏对戏,期间,她感觉到一道穿透性十足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忽略那道视线,淡定自若地走戏。
监控器后方。
傅行司看着慕晚晚和韩愈的互动,面色紧绷。
他瞥了眼韩愈,问副导演,“那个男演员叫什么名字?”
“哦,韩老师啊,他叫韩愈。”
“……”
韩愈!
他就是顾冉口中那个挺帅的,还好心送慕晚晚回酒店的,同剧组男演员吧!
傅行司眸底风起云涌。
他看着工作人员正在房间里系红绸,桌子上也放了红色的龙凤喜烛,再看看两人身后的那张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皱眉问副导演,“下场戏要拍什么,他们怎么一直在床边对戏?”
副导演理所当然的开口,“因为下场戏是床戏啊。”
“……”
床!
戏!
傅行司单手握拳,看着慕晚晚身上的红色长裙,差点把指骨捏碎。
对戏结束。
副导演就喊来工作
人员,慕晚晚脱掉鞋子坐到床上,任由工作人员拿着绳子捆住她的手脚,她皮肤又细又白,工作人员怕弄伤她,没敢捆太紧。
慕晚晚主动说,“捆死吧,等会儿拍摄起来要挣扎,弄松了就不好了。塞嘴的布也准备得大一点儿,咬个布条在嘴里,太假了。”
副导演暗暗点头。
女演员。
尤其是漂亮的女演员,最大的通病就是包袱太重。
所以很多电视剧里,一些女演员连演乞丐都要注重形象,破破烂烂的乞丐装一点儿也不脏,头发也不打绺,白嫩的小脸随意抹点灰就算是一个乞丐形象了。
很多古装剧都是这样,搞得大家已经把这种乱象当正常现象了。
没想到。
慕晚晚这么漂亮,一点包袱都没有。
挺难得。
等工作人员把慕晚晚嘴里塞得严严实实之后,副导演又开始感叹。
美人不愧是美人。
都以这种形象示人了,还是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全场准备要开拍了。”
随着副导演一声令下,道具组把房间围起黑布,就打算开拍了。这场戏是晚上的戏,本来是打算晚上拍的,谁知道他们拍摄这么顺利,上午就拍到这一场了。
密不透光的黑布围上,房间立马漆黑一片。
准备妥当之后,就要开拍了。
副导演看了眼身边的傅行司,清清嗓子。
“那个……傅总,我们要开拍了。”
“……”
傅行司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看着已经在床上躺好的慕晚晚,面无表情地看着副导演,“我不能留下观摩一下?”
“……”
副导演能说什么!
谁敢得罪这尊大佛啊。
他干笑一声,“……能,当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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