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叮咚!”
温谦按了好几次门铃,屋子里都没有动静,正准备给沈妄川打通电话问问他是不是没在家,刚掏出手机,房门就被打开了。
屋子里暖气的热浪扑面而来。
“嚯!”
看到沈妄川的模样,温谦吓了一跳,他提着东西进屋,“你别告诉我你刚睡醒。”
“嗯。”
门口,沈妄川穿着白t恤和短裤,他脸色苍白,眼圈发黑,头发乱成鸟窝,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这会儿也黯淡无神。
他打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门边,“你怎么来了?”
温谦把买来的午饭放餐桌上,随口道,“来看看你死了没。”
“……”
沈妄川按住抽搐的眼角,有气无力道,“大过年的,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
“你也知道现在是大过年的。”屋里暖气太足,温谦脱掉外套丢在沙发上,他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嗯,虽然有点颓,像被女鬼吸干了精气,但看样子,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死不了就别半死不活的,去刷牙洗脸过来吃饭。”
“哦。”
虽然温谦的嘴巴跟吃了鹤顶红一样毒,但对于他的到来,沈妄川还是很感动的。
大过年的。
难得还有人记得他。
趁沈妄川洗漱的功夫,温谦把打包的食物拆开,他日子过得精细,觉得外卖盒太寒碜了,就把外卖都提到厨房,找出精美的餐具洗干净,把食物都倒进餐盘里。
然后再摆到餐桌上。
丢垃圾的时候他发现,屋里的几个垃圾桶全都是爆满状态,垃圾桶里全都是外卖盒和啤酒罐,也不知道他连续吃了多少天外卖了。
温谦叹口气。
把几个垃圾袋全都系好打包好放在门外,又找来干净的垃圾袋把垃圾桶套上。
他做完。
沈妄川也洗漱好出来了。
他就刷个牙洗个脸,脑袋上还顶着那头鸡窝。
温谦嫌弃得不行,“你多久没出门了?”
“不知道。”
他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自己都不知道多少天没出过门了。
温谦竖起大拇指,“你可真行。”
沈妄川懒散地坐下。
温谦把饭菜推到他面前,“赶紧吃吧。”
睡到这个点儿,沈妄川确实饿了,他也不矫情,拿筷子扒拉着米饭,就炫了起来,刚炫了两口,他动作又慢了下来。
“咋了,不合胃口?”
“不好吃。”沈妄川皱着脸点评,“红烧肉差点火候,糖还放太多了,有点腻。这个辣子鸡,用的肯定不是走地鸡,肉嫩得要命,没嚼劲儿。还有这个毛血旺,红油瞧着怪吓人的,一点儿都不辣,还没沈……”
他陡然停住,不吱声了。
温谦接了他没说完的话,“没沈小玖做的好吃呗?没办法,习惯一下吧,人家以后又不会给你做饭吃了。”
“……”
这话实在是扎心。
沈妄川顿时胃口全无。
“这就蔫儿了?”温谦乐了,“想想你之前跟那些前任分手的时候,那叫一个冷酷无情啊,啧啧啧,这就叫现世报啊。”
沈妄川精神萎靡。
见他这样,温谦也不好太打击他,“行了,一个大老爷们,失个恋怎么跟林黛玉似的,这都这么多天了,也该缓过来了。”
“缓不过来,根本缓不过来,我这儿……”他捶着自己的胸口,眼尾通红,“这儿难受,跟堵了块石头一样,喘气都疼。我沈妄川活这么大,第一次动心,结果竟然是一场笑话。”
“……”
温谦沉默片刻,问他,“喝酒吗?”
“不喝,酒精只能麻痹一会儿神经,清醒了还是难受。”
温谦皱眉,“放不下就去追。”
沈妄川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声音哑了,“她说从头到尾就没喜欢过我,找我只是觉得我基因不错,想借我怀孕,从头到尾,我就是个工具人。呜呜呜,我对她那么好,那死女人没有心。”
沈妄川憋不住了。
他抽几张纸捂在脸上,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他咬牙切齿,“她的心是冰块做的,不对,冰块还能暖化,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又冷又硬,融不化,根本融不化!”
“……”
温谦看着他发泄。
好在沈妄川这几天情绪应该发泄得差不多了,只哭了一会儿就缓过来了,他吸吸鼻子擦干眼泪,“失恋了,理解一下。”
“放不下?”
沈妄川不说话。
温谦给他分析,“你仔细想想,这世界上男人多了去了,沈小姐为什么只找你不找别人?你刚才也说了,沈小姐觉得你基因好,说明什么,她对你各方面的条件都是非常认可的。”
“……”
沈妄川一愣,一瞬间感觉胸腔里都没那么堵了,他把纸巾丢进垃圾桶,“会说你就多说点。”
温谦,“……”
温谦嘴角抽了一下,“她认可你,你在她心里已经超过大部分男人了,听老大说,沈小姐的父母也非常认可你,那你在她那里就已经超
过绝大部分男人了。人生中,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你要真放不下,就死皮赖脸地去追。”
这话他是说给沈妄川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就是对方不喜欢咱吗,有什么关系,爱情不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吗,加加油努努力,最差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差了。”
沈妄川若有所思。
……
另一边。
渝城。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
渝城山脉众多,山脉阻挡了冷空气,一下飞机,慕晚晚就明显感觉到渝城比海城要暖和一些。
姐妹俩多年没回渝城,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只觉得心情复杂。
以前,外婆在世的时候,她们每次回渝城,外婆都会来接她们,现在,外婆再也不会出现了。
“走吧。”
“嗯。”
渝城机场很大,人也多,慕早早背着妈咪包,抱着安安不撒手,慕晚晚也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不敢松手。
取了行李后,让两个孩子坐在行李车上,慕晚晚推着行李车走到出口。
远远的。
就看到人群中,一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人影站在栅栏外张望着,慕晚晚看了半天没敢认,直到视线对上,男人用力朝她挥了挥手。
“早早,晚晚,这里!”
“……”
没认错。
是她们表舅。
几年不见,表舅头发白了,皱纹多了,明显苍老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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