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甘甜的酒水和美味的食物从各个城邦源源不断运抵色萨利,四溢的香气慰劳着守军们疲累的身心;街面上张灯结彩,神官和祭司们在各处点燃圣火,洒下香料,冲淡了城中原本的冷静和肃杀,带来浓重的节庆氛围。
天色还未全亮,容光焕发的天后赫拉便从被窝里拽出了这场欢宴和节庆的主角,将他抓进了更衣室。
你还真要当伴娘和证婚人?
看到赫拉兴致勃勃地准备,洛恩只能如提线木偶般被拖着洗漱、穿衣、妆扮……
一切就绪,身着戎装的新郎正式启程,在一片注目和欢呼声中,来到了凯妮斯家的门前。
按照程序,洛恩本该拿出准备好的束棒,在新娘的家门口敲打三次,呼唤邀请,以示他的诚意和坚定,来迎娶他的【神之妻】们。
但这次,他手中的并非束棒,而是酒神教徒们提前准备好的酒神杖。
沉稳的叩击声响起,早已准备妥当的忒提斯轻轻拉开房门,将同样盛装打扮的四人领了出来。
今日的新娘们同样身穿一袭白色的长裙,裙身绣有金色的花纹,如同出嫁的少女。
但同时,她们或是后背长枪,或是腰胯箭袋,或是手握魔杖,武器并未离身,神圣的嫁衣之下个个套着便于活动的轻甲。
而典雅与武力的结合,并没削减她们自身的魅力,反而平添了一丝飒爽的英姿。
围观者们见状,不由被惊艳到,纷纷展开议论。
“凯妮斯这男人婆总算嫁出去了,以后我们色萨利的第一美女也算有主了。”
“我们阿卡迪亚的女王才是女人中女人好吧!既漂亮又能打,箭射得那叫一个准!”
“你们还是早点洗洗脑子吧,女人温柔才是吸引人的,就像是我们科尔基斯的美狄亚公主那样!”
“说得对,我们斯巴达人表示认同!海伦公主美貌天下无双!”
“……”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围观者中的色萨利人、阿卡迪亚人、科尔基斯人、以及斯巴达人彼此怒目而视。
“凯妮斯第一!”
“阿塔兰忒陛下女人中的女人!”
“美狄亚公主最棒!”
“海伦公主最美!”
来自各个城邦的士兵、魔法师、甚至是神职人员,都不由为自己的信仰站队,和身边的异端们展开一场激烈的口腔体操。
“兄弟们,干他!”
而很快,唾沫乱飞的争吵变成了武德充沛的友好交流。
不过,几个上头的闹事者还没打上几轮,就被问询赶来的神血禁卫军逮了个正着,暴力镇压。
作为惩罚,原本可以享受节庆的他们,被直接拖出了节庆的队伍,扔到了城墙上站岗。
几人啃着干巴巴的肉脯,喝着仅仅分到一坛的甜酒,望着城中热闹的景象,懊悔不已
争什么争啊,又不是我们结婚?
忽然间,一个目力好的士兵看到城外那焦黑一片的土层微微晃动,一道漆黑的浪潮正从色萨利山脉层叠推进而来。
随着距离拉近,士兵看清了夹在烟尘中的一个个狰狞身影,不由脸色一变。连忙点燃圣火,敲响灾钟。
是兽潮!
与此同时,军营的空地上,诸神、英雄、人类相聚于广场,共同分享着美酒和食物。走完前期流程的结亲队伍,也准备在所有目光的见证下,完成最后的仪式。
“敌袭!敌袭!”
高亢的示警和长鸣的灾钟声传来,顿时冲淡了欢庆的气氛。
“慌什么?只是巨灵一族用来探路的兽潮而已,距离他们真正发动总攻还远着呢!这点小麻烦,防护壁和城墙上的守军足够应付,轮不到你们操心,所有人给我坐好,仪式继续!”
赫拉挥手冷哼,那份镇定与从容让原本有些紧张的众人,顿时放下心来,继续举杯痛饮,享受着这最后的狂欢。
洛恩看了一眼维持住秩序的赫拉,以及面前端来托盘的忒提斯,无奈地掀开绸布,拿起葡萄叶编制而成的花冠,逐个戴在了阿塔兰忒四人的头上,并用沾染了些许酒水的指尖,在她们的额前轻轻触碰,做出象征性的赐福,以此表示自己这位酒神接纳了四位新晋的【神之妻】。
抢下主持工作的爱神阿芙洛狄忒见状,颇有成就感地满意点头。
“很好,下一步,缔约!”
然而阿芙洛狄忒刚一开口,数块直径数百米的巨石便从城外飞来,与防护壁相撞,引得整个色萨利城一阵剧烈晃动,几枚冲破光幕的碎石,落向爱神四周。
但阿芙洛狄忒却眼也不眨,继续走向场上的五名新人。
一阵激荡的烟尘过后,阿芙洛狄忒和五人毫发无伤,甚至连那几枚飞溅的碎石似乎都在有意避开他们。
“看来,再残酷的死亡,也无法摧毁爱情孕育的花!”
爱神站在纷飞的硝烟里,嘲笑着死神的无能。
众人一愣,随即畅快大笑,共同催促着这场婚礼的完成。
在万众瞩目之下,洛恩挥手从魔法阵图中召来五杯神酒,与自己的新娘们共同举杯。
“神律在上,我们血浓于水……”
“我们,血脉相连!”
庄重的誓言回荡在广场之上,五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宣告着这场婚礼的落幕,以及他们彼此血脉与命运的交融。
随即,洛恩扯下外衣,露出一身的银色甲胄,肃然暴喝。
“远征军出列!”
赫拉克勒斯、喀戎、斯巴达双子、医神等等一众英雄,从坐席上站起,共聚在庆典的台前。
洛恩的目光从一张张熟悉的脸颊上扫过,随后牵着阿塔兰忒等人的手,亲自将她们送入阵中,沉声嘱托。
“她们,就交给你们了。”
庆典的参与者们闻言,才恍然得知阿塔兰忒几人居然也在远征军的名单之中。
一时间,无论诸神、英雄、还是人类都不禁纷纷动容,也因此明白了眼前这位盟军统帅举行这场婚礼的用意。
——大地之上,他的生命会与色萨利同在!
——大地之下,他的妻子会与危险同行!
此时,洛恩放下妻子们的手,亲自为每一位英雄斟酒,做着最后的饯别。
做完这一切,他微微抬手,朝四周呐喊。
“诸位,请随我共同举杯!”
神灵、英雄和人类们纷纷站起,不约而同。
洛恩取出魔法阵图中装满酒液的金色大杯,畅快地一饮而尽。
“我们,血浓于水!”
“我们,血脉相连!”
回应整齐划一,千百人如一人。
在这一刻,没有什么诸神、英雄、人类之分,没有什么雅典、色萨利、斯巴达等地域之别,他们拥有共同的血脉,共同的身份,一起以血肉之躯铸就了这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临战之前,洛恩向场上集结的五十位英雄再一次重申此行的任务与期望。
“诸位,如计划所述,我要你们深入巨灵一族的腹地,摧毁泰坦神殿,为色萨利赢取最后的胜利,能做到吗?”
“荣耀属于——阿尔戈远征军!”
英雄们齐刷刷地抬起右手,重重捶向胸膛,口中爆发出响遏行云的呐喊。
“轰轰轰轰!”
与此同时,一道道魔力流激射,一块块巨石落下,防护壁的光芒愈发微弱,城外的战况越发激烈。
“轰隆!”
紧接着,山岳摇荡,大地撕裂,无数个皮肤黝黑的巨灵和九位巍峨恐怖的泰坦,共同簇拥着他们的君主登上地表,宣告恐怖的降临。
洛恩最后看了一眼他亲手所选中的【阿尔戈远征军】,爆发出畅快的大笑,举起手中的造国之枪,指向城外那密集的阴影。
“诸神,随我出征,为我们的英雄开路!”
“遵命,吾神!”
神灵们饮下最后一杯壮行酒,纷纷摔碎杯子,大笑着起身,相继汇聚到那位盟军统帅的旗帜下,奔赴向战场,成为共同的先行者。
终局之战,开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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