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威灵公脸色骤变,他不敢相信来自明灵王的敕令,会被如此轻而易举的拦下后撕碎!
蒙眼男人突出一口血水,嘴角上扬道:“切,这东西若是明灵王自己来用,我尚且不会正面接下,但若是你……也配饶我不死?”
威灵公又急又气,可他此行带来的最强一击都被破解了的,那他完全可以说是,完全奈何不了对方了!
“顾先生,徐某恳请您出手伏魔!”徐城隍说话间,身子已经弯曲到了九十读。
在场的一众鬼神,除却那威灵公外,都能理解徐城隍的用意。
毕竟眼下没有其他的办法,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在场这位实力不明的顾先生了!
见众人看来,顾宁安便从一旁走出,他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是看向了蒙眼男人,问道:“石道友,顾某还是想多嘴问一句,你夺走众生相貌,可是为了供养某些存在?”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诧无比!
对城隍们来说,这真魔供养的肯定是邪物!
而对石毅来说,他的本意可完全不是供养某些存在……事实可是恰恰相反……
“先生!你看出了什么!”石毅的语气第一次变得激动起来。
顾宁安指了指其头顶与四肢,继续道:“你可知,你的头顶和四肢处,均有缠绕着一根灰色的线?”
众城隍朝顾宁安所指的方向看去,结果毫不意外,什么也看不到。
然而,石毅却似乎异常信任顾宁安,他吞了口唾沫,正色道:“敢问先生,此等灰线来往何处?”
顾宁安指了指天际:“深入天际,再往上就瞧不见了。”
“难道我被骗了?”石毅神色慌张,只见其周身魔意大涨,如同一块磁铁般,吸引着馄饨摊摊主身上的魔意。
魔意回到了其身上之后的,蒙眼男人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他对着顾宁安拱手道:“先生,你又看到了什么?”
“一缕天魂顺灰线上浮。”顾宁安同样是眉头紧锁,在他的眼中,那不知通往何处的灰线,要远比眼前的真魔来得危险得多!
扑通!
蒙眼男人陡然跪倒了下去,众人惊疑之际,他竟直接对着顾宁安叩了三个头:“学……先生,石毅本以为解开了枷锁之秘……结果这到头来,竟成了他人的刀俎……”
不等顾宁安回应,那蒙眼男人身形逐渐虚化,变得愈发透明后,只听嘭的一声,就是炸裂成了精纯的魔意四散开来!
“真魔……自,自尽了?”威灵公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不光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今天的这桩事情的,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尾结束。
真魔自尽,就是编撰成话本故事,恐怕都会被人骂一句的没有逻辑!
如此强悍的存在,好端端的凭什么自尽?
与此同时,作为事件主角的顾宁安,正站在原地,他的左手掌心,不知从何时起,多出了一缕新生的红尘气。
凝视红尘气,顾宁安在其中看到了这样一幕。
大雨倾盆,一座合坟之前,蒙着眼睛的石毅跪在坟前指天怒骂!
“贼老天,你为何这般不公!总挑我们这般的苦命人捉弄!”
“我眼瞎不能见,我娘子口哑不能言……为何我们的孩子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啊!”
若看到这里,顾宁安只是疑惑红尘气为何会浮现,但再往下看,他就赫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只见那红尘气所蕴藏的画面中,一袭白衫的顾宁安行至蒙眼男人面前,递出一本书:“普天之下,从来没有所谓的公平,想要公平,就自己去争取吧。”
接过书本,蒙眼男人呆楞了几许,随即冲着顾宁安叩首道:“学生石毅,拜见先生!”
画面戛然而止,顾宁安再度看向了石毅自尽的位置,他不记得红尘气画面中发生的事情,亦不记得自己何时有过这么一个学生,还给了人家一本“道途”!但红尘气的出现,让他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位被称为真魔的蒙眼男人,是他的学生,曾与他有莫大的渊源。
而自己的学生,似乎为了完成什么目的,受人蛊惑,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最后落了个悔恨自尽的下场。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似乎与这灰线尽头的存在有关?
摈弃繁乱的思绪,顾宁安上前几步,将掉落在地上的一根蓝色布条拾起后,将其系在了红尘剑剑柄之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红尘剑自行出鞘三寸,发出一阵“铮”鸣!
不远处,注意力始终落在顾宁安身上的一众城隍纷纷被这一声剑鸣给惊到。
“仙剑!”威灵公喃喃自语了一声。
灵佑侯从那一声“铮”鸣中,感受到了浓烈的愤怒,令他不理解的是,真魔已经死了,顾先生以剑所散的愤怒,究竟是对谁?
锵!
红尘剑出鞘!
顾宁安周身法光涌动,一掌将新生的红尘气拍入剑身后,剑指苍穹!
顿时,天边霞光万道,映照在的红尘剑上,将其照耀成七彩之色!
“骗我学生,你藏得再深,也要斩你!”
一声低吟过后,顾宁安一剑挥出,巨烈的剑鸣响彻天际,泠冽的剑光裹挟着倾天之势冲天而起!
那五根徐徐往回天际收缩的灰线被一寸寸斩灭!
剑光“顺藤摸瓜”直入云霄后消失于无形!顾宁安双目微闭,他目之所及已然看不见剑光,但他可以感受到,剑光依旧存在,依旧朝着他的目标而去……
半晌过后,顾宁安收剑入鞘,他冲着一众目瞪口呆的城隍抱拳示意后,独自迈步朝着安思小院的方向走去,其所过之处,皆有一阵清风拂过,那些个失去了五官的百姓,被清风吹拂过后,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众城隍见此情形,纵然心中有千般疑问,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问顾宁安!
刚才那斩天一剑,还历历在目,谁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哎,我这馄饨都要煮烂了!”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响起,手忙脚乱的馄饨摊摊主赶忙将锅里的馄饨给捞了出来。
当他看向先前顾宁安所坐的那一桌时,不由得疑惑道:“奇怪了,顾先生和那蒙眼男人何时走得?我怎得一点儿映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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