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猎斗场的路上,虚皇与顾宁安交流了不少。

    当然,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前者在说,后者在听。

    从虚皇的言语中,顾宁安得知了一些出乎其意料之外的事情。

    诸如,这猎斗场的存在,虚皇是知晓,但他其实并不多加管束,毕竟此地初建之时,便是供给妖族打斗的。

    妖族本就以实力为尊,好斗也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除了知晓这一点之外,猎斗场的其余事情,他是一概不知道,甚至这位长眠城的主宰者,对城中之事,所知晓的程度,还不如一个大戊逃难而来的难民

    这位虚皇,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在沉眠,每月开启虚皇庙的时候,他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真正的醒来,只不过是分散出一缕神念收集香火之力,余下的事情是一概不管,倒是一个标标准准的甩手掌柜

    而之所以为何那么嗜睡,顾宁安也没问,虚皇也没说,不过究其根本,问题恐怕就出在虚皇头顶上的那根灰线之上

    在顾宁安看来,依照蛟皇也不知晓头顶带了根灰线的情况来看,这虚皇大概也是感知不到其存在的

    另外,顾宁安问到虚皇,是不是认识他的时候,虚皇的回答是:前段时间,蛟皇曾前来邀他一道对付一位顾先生。

    而他也是那时候就知晓了顾宁安的存在,因此今日一见,才会显得有些相熟之感

    全程目睹了顾宁安与虚皇的交流,成为了炽虫一族的“王”的豆包亦是觉着受益匪浅。

    先前,他一度怀疑眼前这谦逊到有些卑微的黑发老翁并非虚皇,直到顾先生直接认同了对方的身份后,他也就认定了对方的身份。

    毕竟如今在豆包的眼里,顾先生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能结识真仙的人,若能看破大妖的身份也是极为寻常的事情。

    之前同顾宁安分开的一段时间里,炽婆婆一直跟他说,若有机会待在顾先生身边,一定要谨记“学习”二字!

    无论对方做什么,都得细想其中深意,细细品味,牢记下学到的东西。

    今儿个跟着顾先生,他就学到了如下两点。

    第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顾先生但凡清闲的时候,都会主动下厨做些美味佳肴来吃

    因此,只要不是太忙,那就主动做些吃食,放松心绪更有助于修行

    第二,待人接物需有礼慎行,就拿顾先生拜访虚皇来讲,明明可以绕过妖兵进入,却依旧是正门拜访,请妖兵通传,动手也是等着对方先动手后再加以制止。

    像虚皇这样明明装睡,却又不愿相见的,那就可以进一步采取威胁措施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武力可以

    综上两点,豆包总结出了一句话:有礼走遍天下,无武寸步难行,修为越强,越可让人同自己讲理!

    “哎,这位道友乃是炽虫一族,可身上展现出的气息却是不像”虚皇的声音骤然响起,正在沉思的豆包被吓了一跳,眯着小眼睛看了过去。

    不等他开口,虚皇像是看穿了什么,有些意外的说道:“这位小道友真乃是福缘不浅,竟得了修行之法。”

    “想必,定然是得了顾先生的真传吧?”

    见对方一语道破,豆包颔首道:“是,是先生传授了我炽虫一族修行之法!”

    “顾先生果真是心怀苍生。”虚皇对着顾宁安拱了拱手道。

    闻言,端着两个手牌,寻摸着自己座位方向的顾宁安指向某处,淡淡道:“不算什么心怀苍生,不过是随手相助罢了。”

    “这今晚的猎斗场是真热闹,不过我们的座位好像有些古怪”

    “以往我也未曾来过,没想到这其中倒是装饰的恢弘,就这占地,都快赶上我那虚皇庙了。”说话间,虚皇跟着顾宁安挤过重重人流,来到了一处驻足。

    “零一六七?”顾宁安看着手牌上的位置,又瞧了瞧身前的护栏上所篆刻的【零一六七】字样,忍不住发笑道:“原来我们的位置靠前,还是买了个站票?”

    “站票?敢问先生,站票为何物啊?”虚皇问道。

    顾宁安指了指栏杆上相邻的数字【零一六八】,应道:“就是我们没有座位,得站着看擂战。”

    “嗯?”虚皇眯了眯眼睛道:“这群奸商,为了赚银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旁,顾宁安笑道:“我看此刻已然没有空位,自然也就不能换了不知虚皇可否将就着站一会?”

    “顾某在买这手牌的时候,也不知这竟然还有无座的。”

    闻言,虚皇赶忙道:“当然,当然可以,这躺了太久啊,就该站会!”

    “对了,先生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老夔,什么皇的叫着太生分了。”

    顾宁安顿了顿道:“也好老夔,你这模样,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晓吗?”

    “这长眠城内,应是没有了,若说整个大戊,也就蛟小子,还有混灵仙宗的那二位真仙见过。”虚皇如实应道。

    顾宁安疑惑道:“那你的夫人和小舅子,也没见过?”

    “夫人?”

    “小舅子?”

    虚皇神色一怔,努力回忆了一阵,方才开口道:“先生指得是哪一位?”

    “嗯?”

    这回是轮到顾宁安一怔:“就是那两株山荷花化形的妖修,姐弟两个。”

    “山荷花?”

    呢喃一句,虚皇似是想起了什么,应声道:“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有过一位道侣,便是山荷花成精,好像是叫流盈”

    “她还有个弟弟叫什么岭”

    “不过先生请放心,我这模样,在面对道侣的时候从未展露过”

    一旁,豆包好奇发问道:“虚皇,那你面对道侣的时候,什么模样?”

    “这”虚皇瞥了豆包一眼,身形瞬息变换成了一位二十上下,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着一袭猎猎战袍的英武将军模样,他用浑厚的嗓音应声道:“就是这样。”

    “好看多了!”豆包点点头表示认可。

    “咳咳!”虚皇清了清嗓子,重新变回了原来的黑发老翁状,讪笑道:“既寻道侣,自然是要用顺眼一些的打扮,虽然夔某不靠皮囊结识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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