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想自证一番清白!”
说着,全知大喇嘛从怀里取出一把剪刀,正色道:“我家祖上出过一位刽子手。”
“修习了邪法之后,我便利用祖宗牌位,召出了祖宗的魂魄。”
“绝非杀人炼魂,或是从野地寻人的孤魂!”
一言至此,全知大喇嘛催动咒语!
锈迹斑驳的剪刀上,一缕阴冷而刺骨的煞气缓缓流淌而出,凝聚成形,化作了一个光着膀子、面容冰冷的中年汉子。
汉子身形魁梧,手持一把大刀,一眼望去就能通过打扮认出对方生前的职业是刽子手。
“此法需要沾染煞气的老物件方可凝聚游魂。”全知大喇嘛扬了扬手中的剪刀:“这剪刀是我祖辈在给犯人行刑前,用来给犯人剪下一缕头发,给予犯人家属带离的剪刀,所以煞气十足。”
说话间,全知大喇嘛收起了剪刀,继续道:“现在再来说说这自通喇嘛的事情。”
“别看这他一副道貌岸然得道高僧的样子,实际上祖上是土匪出身,那五只老鬼,就是杀人无数的土匪死后所化!”
闻言,自通教主怒斥道:“全知!你这个畜……”
啪!
只见全知大喇嘛一个箭步上前,就一巴掌扇在了自通的脸上!
动弹不得的自通突出两颗沾着血水的碎齿,厉声道:“灵佑侯!他打我,你也不管?他可也修习了邪法!”
灵佑侯压压手:“按规矩,他动手打你,得阳间官府来管。”
自通怒急,正欲回嘴,就见全知再度抬起手来,他也就识趣的闭嘴了……
在此之后,自通便一言不发的看着全知将其的底细全部给透露了出来。
原来,这所谓的自在菩萨教已经存在很久了,只不过最早之前一直流传于西域地带。
自通的祖上乃是匪寇,在机缘巧合的之下,获得了这驱使游魂的法门后,又抢了一家喇嘛庙,杀光了其中的喇嘛后,自己做起了香火生意。
只不过他们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一来是防范官府,二来则是生怕被城隍给逮住了。
所以他们收得徒众很少,几乎都是不在城中居住的游民。
直到传到自通这一代手里后,得了朝廷令牌的他,才将庙宇搬迁至中原地带……
听完之后,顾宁安正色道:“这朝廷赐下的牌子,是个祸患,若是持有牌子以法乱纪的人越来越多,恐怕这大乾也要变得乌烟瘴气起来。”
“是啊!”灵佑侯拱手道:“早前明灵王也提出过这一点,也曾让我们盯紧了这群持有牌子的方外术士。”
“可他们都很警惕,就如同这自在菩萨教一般,轻易不会以法乱纪,所以我们作为阴司,也无法做些什么。”
“阴司终究碍于规矩,不能逾矩太多……”
“顾某明白。”顾宁安看向站在一旁发愣的郑晗瑞,说道:“丫头,你跟灵佑侯去一趟江陵府府衙,让文府尹给帝师去信一封,请新帝下旨撤了这牌子吧。”
闻言,才堪堪在这浓郁血腥中缓过神来的郑晗瑞疑惑道:“文府尹?帝师?”
“顾先生,我届时报你的名字即可吗?”
顾宁安摇摇头道:“提我一句可以,但依照规矩,你将此地之事情同他说清楚后,还要把你身上那块紫玉给他看一看。”
“紫玉?”郑晗瑞心中有疑,但也没有多问,便是朝着灵佑侯一拜:“请灵佑侯带我一道去。”
“好!”灵佑侯嘴角上扬。
对他们城隍来说,若是能将那大乾老皇帝发下来的牌子全给撤了,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么一来,那些方外术士敢作乱,那他们就能直接给他们办了,完全不用顾及是否会坏了规矩。
“多谢顾先生。”道了声谢,灵佑侯袖袍一卷,便带着郑晗瑞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站在神像前,嘴角溢血的自通教主彻底懵了。
让州府尹写信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让他请新帝撤牌子。
老皇帝死了?
新帝登基了?
为何这位顾先生阴间能认识灵佑侯这般存在,阳间都能通路子到皇帝哪里去?
这还扯个屁?
一念至此,自通教主忍不住问道:“顾先生,你究竟是什何人?”
顾宁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略同术法的普通人。”
自通教主:……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庙祠外响起了阵阵密集的马蹄声。
一袭官袍的文府尹在官兵的拱卫下快步走进了正殿之中。
“顾先生!”文松墨打了声招呼道:“此地之事我已悉数知晓,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看着府衙府尹也对顾宁安如此竞敬重,自通教主已经失去了诡辩的兴趣。
他现在只想快点被关进大牢,受完了刑后,好好地睡上那么一觉,希望醒来后这都是一场梦……
“那此事就劳烦二位了。”顾宁安拱手道:“我等便先离去。”
文府尹和只有少数人能瞧见的灵佑侯齐齐拱手道:“顾先生慢走。”
“顾先生!我们呢!”
“我们两个算不算戴罪立功了!”
见顾宁安他们没提及自己就要走了,全知和小喇嘛二人都忍不住高声问道。
闻言,顾宁安转身道:“你们若是经得起查,那顶多就关上一些时日……至于立功……算你们把刘老丈的事情给抵了吧。”
听到刘老丈三个字,全知和小喇嘛都是缩了缩脖子。
他们是没对人做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但对那刘老丈的怨魂可是做了不少手脚。
如今顾先生再度提起,足以证明对方对刘老丈的看重。
想来若是今天他们没有“识时务”,恐怕下场也不会比自通教主好到哪里去!
想到这,他们又齐齐对着离去的顾宁安一拜:“谢顾先生!谢刘老丈大人有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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