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虚浮紊乱,手足冰凉,周身疼痛难忍!”

    “寒气郁结,深入骨髓之相!”

    时雨眉头紧皱,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此等重症该如何解之。

    片刻后,他起身朝着屋外走去,留下一句:“先生,我去熬个驱寒的汤剂!”

    顾宁安颔首道:“好。”

    与此同时,缓和下来的方伯吐出口中的木棍,有气无力的说道:“小雨,莫去了,我这是老毛病,驱寒的汤药不管用的。”

    “只要发作过就会好,今晚已然是无事了。”

    见方伯确实已缓和了过来,顾宁安松开了控制老翁的手。

    就在前不久,他就被方伯屋内传来的“叫痛声”吵醒。

    醒来之后,他就赶忙来到了方伯的屋子,结果就看到了对方一边用手砸着脑袋,一边在地上来回翻滚。

    因此,他才会将其弄到了炕上后,又将其按住。

    “方伯,这是你们村子里都有的病症?”

    顾宁安的话音落下,方伯无力的点了点头,讪笑道:“是啊,咱村子里的人,都有这骨痛的毛病。”

    “尤其是这寒冬腊月的,几乎每一个晚上都要发病。”

    “不过还算好的是,这毛病痛完也就过去了,没有其他的影响。”

    这时,本打算去煮驱寒汤药的时雨折返回来,问道:“方伯,你们可有找过大夫,吃过驱寒止痛一类的药物?”

    方伯伸出冰凉的手掌捏了捏时雨的手,笑道:“当然是找过的,各种驱寒药材,咱也都试过。”

    “但是皆是无用。”

    “甚至有些村民吃多了止痛安神的药汤,待日后在发作的时候,骨子里的疼痛还要更盛!”

    果然,止痛驱寒的药物吃多之后,药效就会减弱了时雨拧紧眉头,仔细思索着该如何治疗这般棘手的病症。

    见状,方伯看了看顾宁安,又拍了拍时雨的手背,笑道:“快去睡吧,这大晚上的都给你们折腾起来了。”

    “我这都是老毛病了,都挨了快一辈子了,不打紧的。”

    “时雨,我们先走吧,让方伯好好休息。”

    说着,顾宁安又看向了方伯,笑道:“若是有需要,喊我们就是。”

    方伯颔首道:“嗯呢,去吧,老头子我没事的。”

    不多时,顾宁安二人回到了侧屋内,坐到了炕边。

    时雨立马找到药书来回翻阅,却没能从其中找到解决的法子。

    见此情形,顾宁安开口道:“先睡吧,明日再想办法。”

    闻言,神情凝重的时雨顿了顿道:“顾先生,这寒入骨髓之症,依我所知的药物,根本无法解除。”

    顾宁安道:“那你的意思是?”

    时雨合起药书,发出“啪”的一声:“为今之计,若想找到根治骨痛之症的方法。”

    “唯有找到对应的药材。”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毒物以解药之草木为栖既然这是雪村村民都有的通病,就意味着这雪村的附近一定有对症的草药!”

    “有道理,明日陪你一道出去寻。”顾宁安颔首道:“先睡吧,养足精神明日才有力气。”

    时雨猛地点头:“好!”

    夜幕低垂,纷纷扬扬的雪花被风裹挟着自天边吹落。

    雪村内,方伯裹着一件棉袄,头戴着一定斗笠,站在村口向外眺望着。

    手脚冻得有些僵硬的他不断来回走动,拢起手哈着热气。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才在雪幕中瞧见一大一小,两道披蓑戴笠的身影。

    “顾后生,小雨,你们走快些!”

    不远处,听着方伯的呼喊声,顾宁安也是牵住了时雨的手,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待二人来到村口后,便见到方伯从怀中取出两个臂儿长短的竹筒,塞到了二人的怀中。

    “来,这暖竹还有些温热,抱起来!”

    二人没有拒绝,将暖竹塞进蓑衣中卡牢后,便同方伯一道紧着步子朝屋宅走去。

    回到了屋宅后,方伯又去伙房端出来三大碗热姜茶。

    热乎乎的姜茶一入口腹,三人身上的寒意立马消减了大半。

    顾宁安放下喝干净的茶碗,正色道:“方伯,这晚上天寒地冻的,你就莫去村口候着我们了。”

    “我们有分寸的,能找回来。”

    “是啊!”时雨也是接话道:“您的病症本就在这时候要发作,万一这在外头发作了可咋整?”

    感受到二人的关心,方伯摆手笑道:“小瞧我了不是?”

    “遥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顶着骨痛在雪地里走了五里地,只为找回村子里迷失的娃娃啊!”

    闻言,时雨皱眉道:“当初您才二十来岁,现在不一样了。”

    “我知道我年纪大了。”说到这,方伯话音一转道:“但我也只是在村口候着嘞,身上还带着俩暖竹,没问题的。”

    时雨无奈道:“您还真是倔。”

    “那可没你们倔!”方伯咂舌道:“我都跟你们说了,别去找什么药材,别去找什么药材。”

    “你们非不听!”

    “这都小半个月了,你们是早出晚归的,可也寻不到东西啊!”

    “白费那精力做甚嘞!”

    “而且,你们倒是能找回来,要是这风雪太大,失了方向,找不回来,可咋整?”

    顾宁安道:“方伯放心,我识方向的本事还是有些,回是一定能回来的。”

    “不过您也说得没错,这附近我们已经是掘地三尺了,确实是一无所获。”

    时雨低垂着脑袋,呢喃道:“不应如此啊一定还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

    “你看,这孩子倔的!”方伯指了指时雨,又看向了顾宁安正色道:“顾后生,你劝劝他,这么多日你们也找了。”

    “你们的心意,老头子真能感受到”

    “可这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的,不是一味地找就能找来的”

    “方伯的话在理。”顾宁安看向了时雨,问道:“你可还记得,我们有一处未去?”

    时雨抬头道:“哪儿?”

    顾宁安笑道:“村北的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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