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想骂脏话,但是念及慈眉善目的老天师,他还是忍了:“待会宫门开启后,你负责打头阵,宇文擎这货当先锋,还是有些差点意思。”
“楚王殿下,您这话可老伤我心了。”宇文擎也不是非要邀功,可是……他今天才是立大功的那个啊,理应当这个开路先锋。
“你省省吧……”楚王殿下只要一想到当初王玄策甩这货一个大屁墩儿的滑稽场景,他就对自家虎痴的战力尤为担心:“镇玄出马,少说顶你俩儿!”
“殿下,您谦虚了……”眼见楚王殿下把话说得这么保守,身为心腹家臣的王玄策当即匆忙补上一刀:“反正您已经伤了宇文大哥的心,索性就伤到底,不该转而又去伤镇玄道长的心啊……”
“你憋说话!”楚王殿下现在很想给王玄策来两下:“本王看你是跟罡子学坏了,本王的虎痴还是很强的!”——你是没听见本王加了“少说”一词吗?
具体少多少,自个儿想去!
“咳咳……”张镇玄时常因为自己不够疯癫,而感到和自己的同僚以及家主格格不入。
但这并不影响他待会儿出手杀敌:“那什么,殿下,臣待会儿要留手么?”
“留手吧……”楚王殿下今天不想吃鱼。
“留几手?”张镇玄闻言贴心追问道。
“像个正常猛将就成。”楚王殿下也不好过多描述:“起码要有本王三分神勇。”
“明白。”张镇玄闻言笑着点头:“那殿下,臣就不藏拙了。”
“……”此时默默守候在楚王殿下身边的姜盛闻言不自觉的撇撇嘴:小天师这话说得就挺藏拙的。
“开宫门!”说话间,伸手从宇文擎手中要过长矛的小天师,打算给周遭同僚以及自家家主一点小小的视觉震撼。
“吱……”不需再经过楚王殿下同意,随着这位年纪轻,但说话分量却极重的窦氏供奉一声令下,原本紧闭的宫门顿时便被打开。
而此时王宫外的广场上,原本被箭雨压制的禁军,见到宫门开启,先是集体愕然,可随即统领仓岷的声音便在他们的后方响起:“愣着作甚,还不杀进去勤王保驾?!”
“杀!”经过统领的提醒,这些士兵们也不再思考敌人为何做出这般离奇的举动,甚至就连上方的箭雨突然停止,也不在他们关心的范围之内:既然宫门已开,那么他们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杀进去,杀尽贼人,保护陛下。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杀!”随着漫天的喊杀声响起,禁军们纷纷冲向御道。
而楚王殿下立身原地,眼神微眯,看着靠近的敌人,嘴角泛起残酷的微笑。
“殿下,”张镇玄望着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禁军,他突然回头看向自家蠢蠢欲动的莽夫家主:“臣发现您的武艺,似乎大都是在战场杀伐中历练出来的,并没有太多的章法。所以今日,臣打算教您点儿一般高手不怎么会的本事,您可得看好了!”
“唉……”楚王殿下刚打算回嘴,结果张镇玄的身形微微一晃,学着先前楚王殿下入宫时那开场一幕,手持长矛,旋臂拧腰,将其狠狠掷出!
“嘭!”张镇玄手上的力道或许和楚王殿下仍有差距,但奈何人家掷出的长矛,矛身是环绕着“小白蛇”的,所以当长矛碰到铁甲后,顿时便引发了一阵巨大的动静。
“那小子还是不老实啊……”楚王殿下眼见张镇玄一矛砸出一片空地,于是他当即便对身边已经目瞪口呆的一众家臣们抱怨道:“这哪是留手啊?他小子就是趁本王……他强出风头他……”
“殿下……”王玄策望着已经提剑杀入人群之中,不时掀起一片剑光,且伴随着漫天血光的小天师,作为楚王殿下的李斯,他也觉得自家殿下的运道当真好极了:“您以后可得对小天师客气点……臣……虽然善于纵横,可是……人力有时尽,小天师这……哇……”
可能跟随楚王殿下太久,谁都会慢慢类楚王。
王玄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哇”,就是最好的佐证。
不过他的确该惊叹,因为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原本已经快冲上遇到的禁军,就这么被张镇玄一人一剑再度逼回广场,甚至这位年轻的道门高修,为了展示一下他那许久不曾动用的剑术,他甚至还有意放缓了出剑的速度。
“张道长这飘逸的身法,这绝顶的剑术……”姜盛作为姜去的儿子,习武的天赋虽然不如自己的父亲,可他的眼光还是有的:“当真称得上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啊……”
“你这咋还整上《洛神赋》了呢你还……”楚王殿下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看姜去对姜盛的教育了:“阿盛,这个你也会?”
“殿下,老夫人当初给我请的先生,也都是学问高深之辈,是我少时贪玩,没能好好进学,不然……我今朝可能就不是武将,而是文臣了。”
“我谢谢你的不努力嗷……”楚王殿下是真的搞不懂,为啥自家的武将非得抢着当给自己献计的谋臣:“你看着点高建武,别让那老小子有闪失。宇文擎,你去把冒牌货的人头扔出去。”
“殿下,我看镇玄道长这会儿身处万军之中依旧游刃有余,要不……咱们再等等?”宇文擎是真想从张镇玄的身上学点东西。
“等个锤儿等。”楚王殿下闻言没好气地瞪了宇文擎一眼:“还不快去?!”
真当本王不拿宝贝当宝贝啊?
若不是先前那番变故,使得本王不得不让镇玄放手厮杀一场,以此减轻他心中的愧疚,本王怎么可能让他孤身陷阵?
即便本王知道他游刃有余,那也不是本王不懂体恤的理由。
“殿下……”此时一旁的王玄策显然也看出不对劲来了:“您胸前的甲胄怎么……好像被箭刺穿过?”
“你看错了玄策。”楚王殿下闻言双手环胸,恰好挡住被穿透的甲片:“那是本王闲来无事做的装饰而已。”
“真的吗?”王玄策眉头一挑,他就知道!
“那还能有假?”楚王殿下眨眨眼睛,脸不红心不跳:“行了行了,闲话少叙,该让本王的虎痴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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