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识过罡子的“九字真言”后,楚王殿下已经坚信张镇玄这小子肯定会一手嚣张到七八层楼那么高的竟是雷法,所以楚王殿下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哎呀,苏文兄啊,如今你距离成功掌控高句丽只有一步之遥,可不能突然就意气用事啊。”
“……”听闻楚王殿下此言,泉盖苏文当即闭上眼睛,接着深吸一口气,随后才道:“楚王殿下,我先声明,我不是怂……”
“不怂你再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张镇玄其实也不清楚为何自己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可能这其中还有楚王殿下的功劳?
“……”泉盖苏文闻言刚想开口,一旁的仓岷却扯了扯他的衣袖:“苏文兄……大局为重!”
“我当然知道该以大局为重!”泉盖苏文见状没好气地瞪了对一眼,随即转头对张镇玄拱手道:“这位……道长,方才苏文失礼了。”
“殿下,他要离间咱们。”张镇玄觉得狗东西真是欠教育,于是在他说完这话后,众人头顶的乌云又厚重了几分。
“哈哈……离间咱俩?这世上有谁能办到?!”楚王殿下闻言哈哈一笑:“不过话又说回来,镇玄,你今天抖搂的这一手,可不能是——”
“殿下,您是身负大气运之人,所以一怒之下才能引动天象,这跟臣有啥关系呢?”自认没有说太多假话的张镇玄,现在特别能理解为啥袁天罡非得藏拙——因为一旦暴露……楚王殿下这位“长安点子王”,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家“多才多艺”的家臣们的。
“会说你就说点哈?”楚王殿下开心的时候,就是好糊弄:“本王回头给你加俸禄。”
“楚王殿下,您还没答应我的条件呢。”泉盖苏文现在一点都不想听这俩脑子不正常的君臣二人的对话,他现在只想见到高建武本人,只想要想到日后他能随心所欲的折磨此人,泉盖苏文心中的快意就成倍的上升。
“给你给你,出了城就给你嘛。”楚王殿下也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这么顺利,当然,这其中除了有张镇玄的部分功劳以外,更多的还是因为泉盖苏文对高建武那滔天的恨意。
“仓岷,让你的手下回军营。”泉盖苏文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当即便对仓岷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苏文兄……”仓岷闻言欲言又止。
“仓岷,这位道长的本事你方才已经见识过了。”泉盖苏文见仓岷似乎依旧很不甘心,于是他又指了指宫墙上那一排架着大黄弩的黑衣人:“而那些人,他们的本事……我在突厥草原时也见识过,所以还请你相信我——咱们没多少胜算。”
“……”仓岷闻言低下头去。
“撤军。”泉盖苏文语气里带着莫名的烦躁。
“撤!”仓岷再度抬起头时,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而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他麾下禁军当即便紧张有序地退出了广场。
很快,王宫前的这片空地上,除了先前死在黑衣死士弓弩下以及张镇玄剑下的几百具尸首以外,便再无禁军。
“这位将军御下有方啊。”楚王殿下看着离去的军队,神情有些感慨:“都快赶上本王……的半根腿毛了。”
“仓将军爱兵如子,所以才能有此威望。”泉盖苏文闻言淡淡瞥了楚王殿下一眼:“楚王殿下,我也有一件事很好奇。”
“好奇啥?”楚王殿下闻言眨了眨眼睛:“难道你也听说了本王的故事?嗯……本王的那六位红颜知己,的确个个生得国色天香,容貌俏丽……”
“楚王殿下,”眼下已经是阉人的泉盖苏文,强忍心中想要砍人的冲动,终于问出了那个藏在他心中许久的问题:“你为何非要冒着凶险来到高句丽,难道只为将高建武送上穷途末路?”
“苏文兄啊,你知道鸱鸮(猫头鹰)么?”对于泉盖苏文的疑问,楚王殿下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对方一个正式的回答:“鸱鸮这玩意啊,主要靠猎杀田鼠为食,白天的时候,它几乎就是个睁眼瞎。
但是,它有一个所有猛禽都有的特点。那就是它是靠杀死其他动物来存活的,当然,它的另一个特点,才是真正决定它能成为猛禽的关键。”楚王殿下说到这,见泉盖苏文还是一头雾水,于是便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鸱鸮这玩意儿,它记仇哇!白天它眼神不好的时候,像是老鹰啊,游隼啊,可能就会在它背后玩偷袭。
而它呢,面对这种情况,当下也只能忍气吞声。
可等到了夜晚,它的视力变好,精力充沛之时,那些白天袭击过它的仇敌,就会被鸱鸮找上门去——而这些仇敌的下场,轻则重伤或殒命,重则累及全家。”
“……”泉盖苏文这下算是都听懂了。
“苏文啊,”楚王殿下看着泉盖苏文脸上那复杂的神情,他脸上不禁泛起一阵笑意:“你记住,千百年来,中原王朝就是如同鸱鸮一样的习性——你可以趁其身处逆风的时候上嘴脸,使劲欺负它,但是同样的,你也要做好等将来形势反转后,承受其报复的准备。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楚王殿下说到这,见泉盖苏文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当即决定含蓄些:“本王这才哪到哪啊……唉……苏文,以后你要面对的敌人,不是本王啦。
不过本王相信,后来者一定会让你清楚地认识到一件事:什么叫他娘的‘跳梁者,虽强必诛!’”
楚王殿下说到这,见泉盖苏文身边的仓岷几番欲言又止,于是他干脆继续给对方上强度:其实说来也可笑——你们以为拿前隋阵亡将士的遗骨在高句丽修京观是在宣扬你们的功绩?
呵……苏文,等着吧,都给本王好好等着吧——本王不是第一个来找你们算这笔账的唐人,当然,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楚王殿下是在恐吓我么?”泉盖苏文说这话时,嘴角逼近泛起一阵冷笑:“殿下,您别说,苏文还真有些害怕。”
“恐吓不恐吓的,都是在动嘴皮子。”楚王殿下闻言按了按胸前,以确定这会儿那里的伤势已经不妨碍他动手厮杀:“你看本王像是只动嘴皮子的人么?”
“想死,直说。”张镇玄这位“楚王殿下的暴躁翻译”,在楚王殿下此番话语落下后,当即便冷冷补上了一句:“就算现在反悔,我们一样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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