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观察一阵周围后,大汉让那几个人进去了。
卷帘门再次关闭。
龚信盯着苏时酒的手机:“怎么样?拍清了吗?”
苏时酒回看了下,摇头说:“太远了,而且是晚上,光线不清晰,拉近后画面非常模糊。”
龚信:“没关系,有时候似是而非的镜头会更有想象空间。”
苏时酒:“……你是懂想象空间的。”
龚信忍不住哈哈大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间过得很快,期间,又有两拨人进入烤鸭店。
等到三点半,差不多了,由龚信拨通报警电话。
他着重讲述了关于吸毒的猜测,强调整件事的危险性,最后,他开口:“我只是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心江城群众。”
电话挂断。
龚信伸了个懒腰:“行了,等警察到就行。”
然而——
十分钟后,警车还未抵达,烤鸭店的卷帘门竟然又打开了。
深夜,周围十分寂静,“哗啦啦”的声音回荡出去很远。
彪形大汉四处张望,视线落在苏时酒和龚信所在车辆上。
即便离得远,两人依然如同被鹰锁定般。
对方冷冷盯着看了会,朝后招招手,紧接着,几人一起快步往外走。
苏时酒眯了眯眼,低声说:“帝水会所的经理宋明宇也在。”
说完,苏时酒与龚信对视,都看到对方紧皱的眉头。
为什么这群人突然要走?
是到时间了,还是接到了什么消息?
龚信看一眼时间:“警察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但我们得走了。”苏时酒冲大汉那边努努嘴,只见大汉送走其他人,视线竟然还落在他们这边。
显然,那人已经起了疑心。
龚信皱眉,忍不住挣扎了下:“他不一定真的发现我们了。如果我现在把车开走,反而做实了报警人的身份,而且,经过此事,他们肯定会转移,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窝点,以后就没什么价值了,如果这次拍不到警车停在周围的画面,总感觉有点吃亏……”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龚信的身体还是非常诚实地开了车。
就像苏时酒之前说的,以防万一。
——彪形大汉做的是犯法的买卖,在一些事情上自然会非常小心谨慎,所以他有很大的概率会找机会查探。
一旦发现问题,如他们那种亡命徒,会做的事情就非常偏激了。
果不其然。
龚信的车刚开,彪形大汉便意识到什么,他飞快往一个方向跑,很快打开路边一辆车的车门坐进去。
龚信从后视镜看到这些,吓了一跳:“我靠,他要追我们!!!”
说罢,龚信猛踩油门。
到路口时,恰好是红灯。
龚信呼吸急促,忍不住拍打了下方向盘:“草,点子真背!”
苏时酒视线落在后面,一手搭在龚信的手臂上:“没关系,老龚,冷静一点,他的车停在路边,还要转向,即便红灯结束,我们之间应该也还有一点距离,车牌号我挡了,他看不出来,所以不会有事的。”
苏时酒说话时总是不疾不徐,给人一种临危不乱的感觉。
他又说:“等会你听我的,直行后在下个路口左转。”
龚信深吸一口气。
莫名的,他也跟着冷静了许多。
等红灯转绿,龚信飞快起步,黑色的大众很快过了十字路口。
他问:“左转有什么说法吗?”
苏时酒言简意赅道:“警察局。”
龚信:“?”
龚信眼眸专注,唇角扬起一些,“啊哈,听到警察叔叔的名号,一下子就不紧张了呢。”
“叔叔?”苏时酒吐槽,“警察见了你,说不定都得喊一声老哥。”
龚信:“哈哈哈哈。”
对话间,龚信的心态愈发平和。
凌晨三点的江城车并不多。
龚信车开得飞快,发动机的声音嗡嗡直叫。
而这一次,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两人,又过红绿灯时,左转灯是绿的。
龚信:“不错!”
苏时酒则向后看去——
左转灯开始闪烁,彪形大汉的车抵达左转车道时,绿灯已经转红,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闯了红灯!
苏时酒敛眉,没将这件事告诉龚信。
他轻声说:“距离警察局只差五百米了。”
龚信更加放松。
身后,彪形大汉开着一辆奥迪,紧追在大众后面。
他视线冰冷,愤怒地对蓝牙耳机内的人说:“我能怎么办?那辆大众的车牌被故意遮挡了,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有两辆警车过去了?”
大汉嗤笑一声,“没事,现在里面的都是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角色,抓了也就抓了吧,正好可以让那群警察放松警惕。”
正说着,彪形大汉看到前方的大众打了右转灯,突然骂了声娘。
“靠!”
“他进警察局了!”
“这是我这辈子在市内开得最快的车了。”
深夜。
龚信和苏时酒从警察局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偷偷溜出来。
他抬手扒拉了下头发,有些烦躁地说,“我该怎么跟你嫂子解释,车被警察局扣下的这件事?”
苏时酒想了想。
根据他和顾殊钧之间的相处经验……
苏时酒诚恳建议:“实话实说吧。”
龚信一脸怨念。
他摸出手机,叹了口气:“好吧,我打辆车。”
“不用。”苏时酒回,“我送你回去。”
原本苏时酒是不想让龚信知道太多的,但今天确实危险。
龚信:“?”
龚信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两人面前。苏时酒拉开车门,言简意赅道:“快上车。”
龚信:“???”
啊???
啊?????
直到坐上车,扣好安全带,车平稳地开出去一段距离,龚信的指腹摸着座椅的皮革,还有点不真实感。
怎么就,劳斯莱斯了?
隐形富二代竟在我身边???
草!之前完全看不出来啊!!!
苏时酒正低头看手机里之前拍的视频,注意到龚信难以置信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这车不是我的,是我……那一位的。”
“哦哦哦。”龚信恍然大悟,当即比了个大拇指,说,“跟前男友分手分得好哇。”
苏时酒:“。”
龚信想到什么,又拍了下大腿:“可恶,早知道之前吃烤羊排那次,你抢着付账,我就让你付账了!”
苏时酒闷笑:“没关系,下次我请你。”
劳斯莱斯在市区内多转了两圈。
等司机确认车后没有尾巴跟着,是安全的,才终于先将龚信送到家。
临下车前,龚信爱惜地摸了摸座椅:“再见了,劳斯莱斯。”
苏时酒:“……”
目送龚信进小区后,苏时酒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四点半了。
东方有隐隐的冷色天光。
苏时酒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隐隐听到司机的声音。
“苏先生,苏先生?”
“已经到了。”
苏时酒有些困顿,几乎坐在车上睡过去,闻言,他轻轻“嗯”了声,才回过神看向窗外,发现车已经抵达临山河畔。
下车时,苏时酒打了个哈气:“今天辛苦你了。”
司机却摇头:“没事,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应该做的,而且……也谢谢苏先生愿意让我拍照,愿意帮我保密。”
——这么一份活不算多,但工资却很高的工作,在江城是众人争抢的。司机还养着一家老小,很需要这份工作。
等司机开车入库,苏时酒拖着疲惫的身躯开门。
门一打开,客厅的灯是亮的。
橘色的光芒洒落,侵入玄关处,又被玄关的墙角遮挡,因此在地板上形成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
光柔柔落在苏时酒的身上。
苏时酒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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