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程拓三分惊奇三分狐疑三分震撼和一分佩服的视线,苏时酒满脸无辜,反问道:“怎么了?”
程拓瞠目结舌:“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他压低声音,“当初学校里那么多人追星一样追顾殊钧,但没人觉得他会被自己人拿下,没想到最后……”
他声音沉重:“十九,苟富贵,勿相忘!”
苏时酒莞尔一笑:“联姻罢了。”
程拓转念一想,也是。
当初苏家逼迫苏时酒的事,他是知道一些的。
至于顾殊钧……
程拓回想刚刚顾殊钧的行为,总觉得两人看起来还是很亲密的,最终,他将一切都归咎到演技上,忍不住嘟囔:“真是奇怪,如果是顾殊钧的话,以他的身份,联姻谁不行,为什么非得是你?”
苏时酒淡淡道:“苏家好拿捏吧。当初顾殊钧提议后,即便闹得天翻地覆,我也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程拓一愣,之前发现苏时酒的联姻对象,竟然是顾殊钧的惊讶情绪全然消失不见,只余下对苏时酒的同情。
——苏时酒处于弱势,只能是被剥削者。
因此,他愿不愿意嫁不重要,顾殊钧愿不愿意娶才是最重要的。
叹了口气,程拓伸手拍拍苏时酒的肩膀:“如果无法反抗命运,不如干脆躺下享受,而且,待在他身边的这三年,或许你也能从中获益……我这么说,是希望你能好受些。”
苏时酒眼眸弯了下:“我知道,他也确实帮了我。”
“算了,不提这些。”程拓回,“上次那个同学会……”
两人正聊着,苏时酒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扫了眼,是楼上顾殊钧发来的。
对方的消息言简意赅,只有两个字。
「上楼。」
苏时酒低垂着眼睫:“稍等,我去楼上一趟。”
程拓:“好。”
苏时酒上楼时,顾殊钧已经从浴室内出来。
他宽肩窄腰,侧身对着苏时酒,身上没穿衣服,只头上顶了块深色的毛巾,正低垂着头颅,盯着手机上的消息看。
头顶的柔和灯光落在顾殊钧身上,水珠顺着他后肩蔓延下来的纹身滑落,瞧着有股难言的禁欲与神秘感。
苏时酒眨眨眼,象征性敲两下门。
他走过去:“怎么了?”
“苏时酒,我很想知道,你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顾殊钧抬眸,语气淡淡道,“做财产公证?你那点钱,我还看不上。”
苏时酒:“……”
原来是才看到他之前发的消息。
苏时酒合理猜测,之前的顾殊钧大概是在飞机上,没信号。
轻叹一口气,苏时酒说:“你误会了,我没什么财产,但你有。”
顾殊钧闻言眉头轻蹙,他盯着苏时酒,倏忽懒散地轻笑一声。
行至苏时酒面前,顾殊钧低下头。
刚洗完澡的顾殊钧浑身都带着水汽,靠近时,让苏时酒不由想到春日里的蒙蒙细雨。
他那双烟灰色的眼眸中并没有多少情绪,而是将苏时酒抵至一旁的墙边,低下头,边啄吻着苏时酒的唇,边低声道:“钱财对我而言不重要。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苏时酒:“。”
也就是顾殊钧这个地位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了。
顾殊钧不由分说,再次吻住苏时酒的唇。
大约是三天未见,顾殊钧如饿狼般,吻的很深。
明明身上没穿衣服,但顾殊钧完全不在意,更没有要临时穿一件的意思,他紧贴着苏时酒,一手掐着苏时酒的下巴,一手揽着后者的腰,将人牢牢固定在怀中,不由分说撬开面前人的唇瓣,舌尖长驱而入,扫在苏时酒的口腔内,又去勾缠苏时酒的舌。
在重重的一吮后,顾殊钧退出些许:“喝了可乐?”
苏时酒:“……是。”
苏时酒忍不住心想,顾殊钧凭借亲他来确定他刚喝了什么,或者吃了什么这一点,也有点太……奇怪了吧?
即便之前只和秦墨谈过恋爱,但苏时酒也知道,正常人大概……没人这么干。
真是大型犬人设不崩。
不过,现在的苏时酒已经没空想那么多了。
唇再次压下来。
半晌,苏时酒被吻的呼吸急促,身体因缺氧而绵软无力,漂亮的浅棕色眼眸染上水汽,眼尾泛红,瞧着像是被人欺负狠了似的。
顾殊钧定定看着苏时酒。
两秒钟后,苏时酒感觉自己腿上抵了个东西,耳廓微红。
他略偏过头,轻声说:“我同学还在楼下。”
顾殊钧“嗯”了声。
他虽然答应了,却没放开怀中的人,依然用自己的身躯,将苏时酒牢牢抵在墙壁上。
苏时酒:“?”
顾殊钧问:“列奥尼德呢?”
说话间,他的呼吸尽数喷洒在苏时酒的脸上。
苏时酒呼吸一窒。
他下意识低垂眼睫,想避开顾殊钧的视线,却又看到一个不该看的东西,只能再次抬眼,回:“我提前跟他打了招呼,说今天有朋友来,他去喝酒了。”
顾殊钧“嗯”了声,又说:“上次亦氏糕点的答谢礼,你还没给呢。”
苏时酒茫然:“……你想要什么?”
——那时他以为顾殊钧喜欢接吻,因此主动亲了顾殊钧一下,却没想到对方反而生气了,便意识到,或许顾殊钧更喜欢占据主动。
之后两人都没再提过,苏时酒还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没想到顾殊钧这时候才旧事重提。
顾殊钧神色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你说呢?”
苏时酒:“。”
唔。
要他说……
按照此时两人的状态——顾殊钧一丝不挂——那就是一些少儿不宜的内容了。
但苏时酒觉得,一旦他说出口,一定会再次激怒顾殊钧。
唉。
顾殊钧的心思真的好难猜。
不过好在,顾殊钧这次并没有很为难苏时酒。
他只是在苏时酒的脖子上轻咬了一口,留下一道十足明显的暧昧红痕,便松开怀中的人,语气漠然道:“等你朋友走了再说。”
苏时酒:“好。”
回到楼下,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无数餐点上餐桌,把程拓馋的要死。
听到电梯间那边的动静,程拓立刻转过头,正要招呼苏时酒,视线突然落在苏时酒的脖颈处,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咳咳咳。”程拓再一次面露疑惑。
那痕迹十分显眼,就像是给程拓看的。
但是……
以顾殊钧的级别,就算是演,也不需要在他这个无足轻重的人面前演吧?
又何必让苏时酒上楼一趟,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再把人放下来?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程拓摸着自己的肚子。
他感叹道:“真好吃啊,阿姨的手艺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又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去之前那家私房菜馆了。”
苏时酒宽慰道:“去过后才知道难吃。”
“您说得对。”
程拓正要继续聊,突然发现,坐在对面的苏时酒颇有些心不在焉。
别看苏时酒平日里总是表现的冷冷清清,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其实他人很好,每次听人讲话,都会认真聆听,并给予回应。
今天倒是蹊跷,时不时就会出神。
“想什么呢。”程拓开口。
“嗯?”苏时酒回神。
虽然程拓已经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关于“答谢”方面的事,属于他和顾殊钧之间的私事,所以苏时酒并不打算跟程拓说。
他摆摆手,随口道,“在想之前化工厂的事。”
“回头我帮你查查。”程拓开口,“哥们别的不说,搜集资料这方面顶呱呱。”
苏时酒哑然失笑:“谢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程拓大大咧咧笑。
两人又聊了会,程拓起身离开。
苏时酒拎上阿姨做的成盒糕点,程拓做作地客套一番,最后美滋滋地收下了。
待送走对方,苏时酒站在栅栏旁,回头扫了眼三楼卧室,发现屋内的灯是暗的。
——顾殊钧应该已经睡着了。
心中这么想着,苏时酒又不动声色在客厅里磨蹭了会,才转身上楼。
他全程轻手轻脚,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谁知一开门,便见躺在床上的顾殊钧翻了个身,正朝着大门这边的方向。
后者依然双眸紧闭,却神志清醒,伸手轻拍了下身侧的床铺。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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