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酒拎着袋子,像拎着什么烫手山芋,迟迟没有放下,一闭眼,眼前仿佛还晃着那些广告词……

    他木着脸,心想,公司福利?不过是应付检查的工具人罢了!

    “哦对。”景谭补充道,“马主任让我跟你说,不够还有。”

    苏时酒:“……”

    大可不必!

    苏时酒手中这一袋子,数量就已经非常多了!怎么可能不够!

    对面,景谭瞧着苏时酒双目无神,欲言又止的模样,朗笑出声——在马主任语重心长的把袋子交给他时,他就想看到这一幕了。

    探过身,景谭神色中带着些许揶揄,轻轻拍了下苏时酒的肩膀,学着马主任的模样,语重心长说:“好好努力。”

    苏时酒:“…………”

    这事怎么努力!?

    苏时酒坐在位置上,整个人像被煮熟。

    临近上班时间,两人没再继续闲聊。

    景谭付完账,与苏时酒一同走出餐厅,分道扬镳。

    苏时酒拎着袋子上车,见司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袋子上,又从后视镜里不住看他,慢吞吞将袋子往旁边藏了下,面无表情想,还好这个袋子是黑色的,从外面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不然……

    苏时酒低垂着漂亮的眼眸,羞耻的蜷缩了下脚趾。

    车子平稳地开出去。

    苏时酒突然开口:“这个袋子里的东西,先不要拍照发给顾殊钧。”

    前排,司机点头:“好的苏先生。”

    回到周氏集团,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

    苏时酒去茶水间接水,恰好听到有人在议论。

    “那个空降,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感觉怪怪的,劳动合同没签,档案没转过来,甚至没做入职登记,莫名其妙就成了助理,办公桌还在周董旁边……”

    “你们说,他该不会是那种在办公桌底下的助理吧?”

    “草,还真有可能。啧啧啧,没想到周董根本不好女色,那那位整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岂不是白白——”

    “嘘,有人。”

    苏时酒敛眉,心想,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他只当没听见。

    接好水,苏时酒回到办公室,将筛选出来的三名嫌疑人资料拿出来,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嘭”的一声被打开。

    周明祈本就长得一脸凶相,此时进门后,周身带着让人退避三舍的低气压,这副模样,倒是与当初苏时酒第一眼见他时差不多。

    进入办公室,看到苏时酒的瞬间,周明祈神色缓和一些,他抬手松了松领带,随口问:“中午没在食堂吃饭?”

    “嗯。”苏时酒坦然回复,“我去见了一名记者。”

    周明祈动作一顿。

    他意味深长看苏时酒一眼,反手将办公室的门关闭。

    苏时酒将手中的三份资料递给周明祈:“那名记者您应该知道,正是新闻首发的创作者,明景传媒的景谭先生。他跟我透露了一些信息,比如新闻上那名王某,一回到房间,就看到毒品摆放在桌子上……所以,我将这次事件的从犯锁定在这三个人身上,目前只有他们三个,和游艇上的工作人员有过来往。”

    周明祈接过资料,点了下头,认可苏时酒的话。

    “另外……周董,我需要上游艇的所有人的资料。”

    苏时酒盯着周明祈的眼睛,“不止是游艇的工作人员,还包括您邀请来的那些尊贵的客人。”

    听到最后一句话,周明祈神色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

    他手中捏着资料,慢吞吞抬眸,目光冰冷地看着苏时酒,如一匹恶狼般,只要苏时酒再说出他不想听的话,就会直接扑上前,咬断苏时酒的脖子。

    然而,苏时酒并没有害怕。

    他直接与周明祈对视:“周董,您如果想让我查,就该知道,这是必须的。”

    办公室内,沉默蔓延。

    半晌,周明祈突然笑了声,点头道:“很好。”他原本紧绷的下颌松了松,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并未再看苏时酒,只说,“周一上午,陈秘书会将你要的那部分资料给你,但这份资料,不能带出公司。”

    苏时酒点头:“好。”

    周明祈忙着处理工作,不再与苏时酒对话。

    苏时酒坐在椅子上,好一会,低垂的眼睫才颤了颤,周身放松一些。

    五点,苏时酒准时下班。

    钻进后座,看到被随意丢到旁边的“烫手山芋”,苏时酒叹了口气,他边系安全带边问:“顾殊钧会看行车记录仪吗?”

    司机一愣,有些心虚地回:“偶尔会。”

    苏时酒:“……”

    连行车记录仪都不放过……确实是顾殊钧的风格。

    劳斯莱斯很快驶进临山河畔。

    苏时酒拎着袋子下车,想了想,干脆直接将袋子丢在玄关。他换好鞋,发现顾殊钧还没下班,先去运动。

    饭后,苏时酒洗完澡,换上柔软的家居服,拎着毯子,拿了本外文书籍,窝在柔软的懒人沙发上看书。

    房间中,舒缓的轻音乐流淌。

    伴随着书一页页翻动的声音,静谧又温柔。

    直到接近凌晨,顾殊钧也没下班。

    苏时酒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已经有些困。

    等是不可能等的。

    苏时酒没犹豫,果断留下一盏客厅的灯,上楼睡觉。

    大约有床垫的加持,苏时酒入睡很快。

    不知道多久过去,迷迷糊糊间,苏时酒察觉房间传来些许动静,没一会,一条有些沉重的手臂落在他塌陷下去的侧腰上。

    他忍不住动了动身体。

    耳畔,是顾殊钧压低的声音:“酒酒,吵醒你了?”

    苏时酒“唔”了声:“几点了?”

    顾殊钧轻声回:“三点。”

    苏时酒嘟囔:“好晚。”

    “睡吧,宝贝。”顾殊钧轻轻拍着苏时酒的身体,像是在哄小朋友睡觉。

    苏时酒阖上眼,再次沉入梦乡。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苏时酒醒来时,腰上还搭着顾殊钧的手臂。

    他一动,顾殊钧那边也跟着动了下,后者顺势收紧了揽着苏时酒的手臂,微微一用力,便将苏时酒拉到自己的怀里,他开口,声音有些哑:“你跟你同事视频时,他不是说,会给你带公司福利?是什么?还是电影票?”

    苏时酒:“……”

    一醒来就问这个?

    他拿开顾殊钧的手,起身往盥洗室走:“我放玄关台上了。”

    顾殊钧闻言起身下楼。

    过了会,他拎着一个黑色袋子,满头黑线的上来了:“苏时酒,你们公司发福利,发的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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