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酒纤细的手指接过顾殊钧拿着的盒子,看包装上的字,两秒后,他抬眸:“都行,你喜欢就好。”
说这话时,苏时酒语气平淡随意,瞧着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当然,如果忽略掉通红的耳廓,那就更完美了。
顾殊钧盯着苏时酒看半晌,突然笑了声。
“既然是依我喜欢……”顾殊钧语调漫不经心,手指点在那些包装盒上,如同扫货般,不同的包装各拿了一种。
他一锤定音,“那当然是都试试。”
一时间,推车里的小盒子,几乎要将下面的零食都盖住。
原本正在扫商品码的工作人员,见状都忍不住偷偷看两人一眼。
——买这么多?
顾殊钧一手环住苏时酒细瘦的腰。
他低下头,在爱人的耳边轻声说:“酒酒昨天给我带那么多小雨伞回来,一定是不想浪费,准备让我都用在你身上,对不对?”
苏时酒抿了下唇。
其实……
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苏时酒不是那种浪费资源的人,虽然是一袋子的烫手山芋,但苏时酒接到手后,就没想过要扔掉。
既然都拿回来了,那肯定……是要跟顾殊钧一起慢慢用的,只是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还有型号的问题,顾殊钧根本用不了。
顾殊钧见苏时酒不说话,便当后者是默认了。
他心情非常好,唇角勾起弧度,轻笑一声,用暧昧不清的语气说:“那我怎么能辜负了酒酒的心愿?”
苏时酒:“。”
苏时酒垂眸,默默数了数,发现果不其然,推车内刚好十六盒,跟苏时酒拿回来的计生办福利数量完全一致。
唔。
一盒十个装,得用到明年去了吧?
行叭。
在工作人员异样的目光中,两人结了账。
他们在超市内购买的所有商品,都会有专员在整理好后送回去,因此,他们什么也没拿,散着步回了家。
下午三点,龚信问了顾殊钧的忌口问题。
五点,苏时酒和顾殊钧换好衣服,拎着礼品,准备出发。
临走前,苏时酒想了想,多带了一样东西。
龚信居住在一个上了年头的老小区里,车开不进去。顾殊钧绕了半圈,才找到一个路边的停车位。
苏时酒率先下车,将礼品从后备箱拿出来。
两人拎着,一起往龚信家走。
路上,苏时酒低声跟顾殊钧讲当初他刚进明景传媒的事:“我那时候第一次干卧底,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其实紧张到不行,走路都差点同手同脚,最后当然被那个老板发现了,索性不是什么大新闻,老板没太为难我。大半夜,龚信给我打了个电话,拉我去大排档。”
苏时酒眼眸中溢出笑来,“我跟他一起聊生活,谈理想,最后喝啤酒醉的不省人事,还是马主任喊上景谭,一起拉我们回家的。”
顾殊钧几乎能想象到那一夜的苏时酒是什么模样。
而同一天的晚上……
他应该正在时钧科技的办公室里加班。
“后来我就比较熟练了。”
苏时酒说,“当初还是龚信教我,卧底时,说话最好结合实际,真真假假,最不容易被发现。即便被撞见,也比较好圆谎。”
顾殊钧“嗯”了声。
两人到小区门口,苏时酒一眼就看到勾着头的龚信,当即喊:“老龚——”
龚信正在看手机,闻言抬头:“十九。顾总。”他视线落在两人拎着的东西上,笑眯眯说,“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说罢,龚信主动上前,想将苏时酒手中的礼品接过去。
自从车祸后,龚信身体就大不如从前,如今下雨天还会疼。
苏时酒带来的礼品有些多,不太想让对方拎,便挑了个轻的,将黑色袋子递给对方:“嫂子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甜口的红烧肉。”
龚信神采飞扬道,“不是我吹,我老婆做红烧肉是真的一绝,完全不油腻!我一口气能吃好多!”
进入单元楼,爬上三楼,门是开着的。
苏时酒还未入门,先闻到里面饭菜的香味,是浓郁的“家”的味道。
“不用换鞋。”龚信说,“随意一点。”
苏时酒闻言不再客套,直接走进门。
顾殊钧跟在他身后。
他看着整个屋子。
龚信家不算大,他和老婆许青礼有个正在上小学的女儿,一家三口,住在除去公摊后大概九十多平的房子里。
顾殊钧在顾氏集团的办公室,只比这套房小十平方。
门口的鞋柜处摆着滑板,呼啦圈,电视机柜台下有好几个打扮后的洋娃娃,旁边还有三个乐高拼成的城堡。
餐桌上摆着一瓶盛放的鲜切花,似乎该换水了,阳台上有正在晾晒的衣服,刚好夕阳西下,拢上一层橘色的温馨的光。
一切都和临山河畔的干净整洁不同。
一旁,龚信指着乐高,面容得意的介绍:“乐高都是我女儿自己拼的,我和她妈都没帮忙,厉害吧?”
苏时酒称赞:“好厉害,现在的孩子动手能力真强。”
“可惜了,你们今天见不到她。”
龚信解释说,“她们班最近发烧的多,改成网课了,正好快国庆,国庆后再开始面教,我和她妈一商量,干脆把她送去姥姥家体验农村生活,免得她总打扰我们夫妻二人世界。”
苏时酒失笑:“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是吧?”
“那可不。”龚信将一盘水果放在沙发前,“来来来,都别站着,快坐。”他拿起遥控器,刚打开电视,播放的就是动画片,跳到新闻界面,龚信说,“我去厨房帮忙,你们看会电视?”
苏时酒:“好。”
龚信走后,苏时酒拿了个橘子,正剥着,突然感觉手臂被碰了下。
顾殊钧慢吞吞喊:“苏时酒。”
苏时酒转头:“怎么了?”
顾殊钧牵住苏时酒的手。
他视线落在电视机旁,可以看得出,那面白色墙壁上,有被小孩子用蜡笔划过,后来又清理,却依然残留的浅淡痕迹。
以往在别处看到这些,顾殊钧只会觉得不悦,认为墙壁脏了。
但意外的,此时此刻,他并不觉得讨厌。
或许是因为,这里一切乱中有序的东西摆放,都与之前顾殊钧见过的,苏时酒租的那套房里的模样很像。
至于那些幼稚的涂鸦,也因为被赋予“过去”的色彩,充斥着令人幸福的记忆,而变得有意义起来。
这是临山河畔的别墅里没有的东西——生活气息。
是真正的,属于“家”的感觉。
衬得他和苏时酒住的地方,实在冷清。
顾殊钧总是冷淡的面容柔和些许,他唇角噙着笑,说:“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突然很想亲你。”
这种充满“爱”的环境。
闻言,苏时酒一愣,面容却有些古怪。
这样的环境?什么环境?
……是说,别人的家里?
啧,顾殊钧性格偏执,占有欲强,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疯也就算了,怎么还有这样奇怪的癖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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