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酒下意识看向顾殊钧。

    然而,顾殊钧的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根本不在意周明也的话,他甚至低笑一声:“是,你说得对。”

    周明也:“……哈。”

    这位周二少显然没想到他说的话根本气不到顾殊钧,他抿了下唇,没再接话,目光冰冷地扫苏时酒一眼:“走吧,不是要送我回家?”

    周明也率先往外走。

    一旁,顾殊钧回眸,神色晦暗不明地扫苏时酒一眼。

    苏时酒:“。”

    他跟在两人身后,漫不经心想,所以,穿山甲死前究竟说了什么?算了,只能等送完周明也后,再问问顾殊钧了。

    帝水的卡座处,陈酒跪在地上,膝盖又红又肿,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敢开口,只望着周明也离去的背影。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在他身边蹲下,语重心长开口:“我说小陈啊,你还是放弃吧。二少最恨手底下的人不听话,给他添麻烦,他肯定没法再接受你。你要真缺钱,不如跟了我们?我们确实开不出二少那种价格,但几个小时一万也是能凑齐的。”

    陈酒脸色一变。

    他从地上起身,踉跄了下:“不用了。”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是,这事你可要想清楚了,毕竟这个价格,都比某些外围高,而你只需要往床上一躺,张开腿……这钱来得多容易啊!”

    “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出声。

    陈酒握紧拳头,他没再吭声,转头一言不发往外走。

    有周明也这个外人在,开车的重任落在苏时酒身上。

    苏时酒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顾殊钧拉开副驾的车门,周明也则自觉前往后座,后者今日喝的酒多且杂,太阳穴突突疼,正不停地揉。

    车内谁也没开口,一片窒息的沉默。

    苏时酒打开导航,输入周明祈给他的地址。

    周明也听到播报声一怔,问:“我哥家?”

    苏时酒“嗯”了声。

    周明也似是想问什么,但碍于顾殊钧在,没再开口。

    他有些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肉眼可见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苏时酒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开口问:“之前周董说,还可以送您去豪庭小筑,二少您要过去吗?”

    周明也一顿:“不,还是去我哥家吧。”

    苏时酒:“好。”

    以往的周明也很喜欢去豪庭小筑,现在却改为天天往周氏集团跑,有些人看了,还以为他在追着苏时酒跑,但其实,他应该是为了躲避陈佑棠。

    周明祈居住的地方是市内的一套大平层,一梯一户,周明也身为他亲弟弟,录过指纹。苏时酒和顾殊钧一起把人送上楼,他拍了对方进房的视频,给周明祈发过去,之后两人便下楼离开。

    电梯内,苏时酒开门见山问:“之前在帝水,周明也跟你说了什么?”

    顾殊钧言简意赅:“车上说。”

    行叭。

    苏时酒也不着急。

    不多时,电梯抵达一楼,苏时酒闷头往外走,突然察觉面前一道黑影,他下意识抬眸,与一双淡漠的眼睛对上。

    苏时酒一惊,身体却惯性向前,千钧一发之际,衣领处传来一股拉扯感,将他往后拽了下,才避免两人直接撞上。

    苏时酒定睛一看。

    面前的男人身量很高,瞧着似乎有185,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赫然是高家的私生子高嘉远。

    ——之前就是他在游艇上对苏时酒说,李净文会对李长竹下手,让他提醒李长竹多加警惕。

    “好巧。”苏时酒眼眸一弯,“之前小李总的事情,谢谢您了。”

    高嘉远看顾殊钧一眼:“不客气。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行事风格而已。”

    “你们这是……”他抬眸扫了眼电梯,“也住这里?”

    苏时酒摇头:“没,只是来送个朋友。”

    高嘉远颔首。

    双方客气地笑笑,又聊了几句。

    之前的种种经历,让苏时酒惯会察言观色,他看出此时的高嘉远情绪不佳,似乎不想多聊,便不再多言,与对方告别。

    从电梯内走出,他心想,看来高嘉远也住在这里。

    上了车,苏时酒刚系好安全带,一只大手突然落在他的手腕处,指腹轻轻在苏时酒的皮肤上摩擦。

    苏时酒一顿。

    狭窄的车内,顾殊钧欺身而上,他那双烟灰色的眼眸中情绪涌动:“之前在帝水,周明也……”

    贴近苏时酒的耳廓,顾殊钧压低声音,情绪明显带着点暴躁和不耐,“他说我是你的,干爹。”

    苏时酒:“……”

    苏时酒:“…………噗。”

    苏时酒发誓,如果时光倒流,他绝对不会笑出声。

    但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没忍住。

    顾殊钧脸一下黑了。

    他不悦道:“你还笑。”

    “你之前不是承认了吗?我还以为你并不怎么在意。”苏时酒眨眨眼,慢吞吞喊,“干爹。”

    “住口。”顾殊钧瞪他一眼,咬了下苏时酒的手指,他眉头紧蹙,不高兴地说,“我明年才到三十,还没老到那个程度。”

    他一顿,想到什么,双腿交叠,嗓音有些哑,“不过,苏时酒,你要是真喜欢这个称呼,等下在床上,倒是可以好好喊。”

    苏时酒:“。”

    ……那就不必了。

    苏时酒淡定道:“不,我不喜欢。”

    顾殊钧闷笑一声。

    “所以呢?”

    他语气随意平淡,“之前周明也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时酒简单将周明也与陈佑棠之间发生过的事情说了:“周明也平日里看不出来,但喝醉后神志不清,遇到和陈佑棠身量差不多的人,就会误以为是他,做出之前在会所的那番举动。”

    “原来如此。”顾殊钧若有所思。

    车很快抵达别墅。

    苏时酒慢吞吞倒车入库,停了个完美的位置,他唇角勾了下,刚下车,便被顾殊钧一把抱起来,行至卧室,放到床上。

    “行了。”

    顾殊钧单手解开领带,骑在苏时酒身上,他居高临下瞧着床上的人,“接下来,该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苏时酒:“?”

    什么账?

    他之前听到“干爹”两个字忍不住笑场的账吗?

    却见顾殊钧竖起修长的手指:“你今天出门一趟,跟三个男人说过话,其中周明也八句,给周明祈发消息三句,包括一个视频,高嘉远十一句……苏时酒,你一晚上能射这么多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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