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酒快步往别墅内走,速度急的仿若身后有鬼在追。
进门后,他回头看了眼。
司机已经再次上车,准备将车开往车库,应该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隐隐松了口气,苏时酒伸出手,将手背贴在脸颊上降温,他弯下腰,正准备换鞋,突然,一条有力的手臂从后方伸出,揽住他的腰,下一秒,失重的感觉猛然袭来。
——苏时酒被顾殊钧一把抱起,往房间内走。
“等、等等。”
苏时酒的一只鞋还半勾在脚背上!
然而,车上的那个吻无疑点燃了顾殊钧的热情。
他没理苏时酒,径自顺着旋转楼梯往上走。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鞋,终于“啪嗒”一声,落在楼梯拐角处,仿若一部情`色片的暗喻镜头。
顾殊钧一言不发,闷头将苏时酒稳稳当当地扛上楼,一把丢到床上。
他站在床边,烟灰色的眼眸低垂着,居高临下看苏时酒,之后慢条斯理地抬左手,单手解开领带。
很快,领带连同上面鹤状的领带夹,被丢至苏时酒身侧。
苏时酒坐在床上,修长的脖颈抬起,仰头看他。
两人一高一低的位置差,让顾殊钧原本就十分高大的身影,被衬得愈发颀伟,他将西装外套与马甲脱去,只余下一件衬衫,从苏时酒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对方手臂上微微隆起的肌肉。
紧接着,顾殊钧似是有些热,又去解衬衫最上面的四颗扣子,他随意般地扯开一点,露出里面的锁骨与结实的胸膛。
苏时酒轻眨了下眼。
荷尔蒙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
而当下巴微抬,素来都高高在上的顾殊钧,慢慢地弯下腰,凑近苏时酒时,竟莫名有种降贵纡尊感……
“好看吗?”
顾殊钧拿过苏时酒的双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苏时酒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下,像是被烫到。
他突然反应过来。
顾殊钧做这一切,似乎是……在取悦他。
每一个动作,顾殊钧都做得赏心悦目,那双眼眸更是始终盯着他,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苏时酒轻声回:“好看。”
顾殊钧低笑,充满磁性的声音好听到让人耳朵都怀孕,他拢起苏时酒的双腕,向上抬起,将苏时酒摆成一个任他采撷的动作,目光落在苏时酒手腕内侧的那朵玫瑰上时,眼眸柔和一瞬。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苏时酒的唇。
与这种温柔不符的是,顾殊钧动作却很干脆利落,用一旁的领带捆起苏时酒的双手,熟稔地打了个结。
鹤状的领带夹,则被夹在中间做固定,甚至称得上是装饰。
苏时酒:“?”
啊?
双手被领带捆缚,不算紧,能挣脱。
苏时酒抬眸看顾殊钧。
他没贸然开口,只在心中想,今晚这又是个什么剧本?
顾殊钧依然不说话。
他将苏时酒身上柔软的毛衣往上推,低下头亲吻苏时酒的身体。
霎时间,顾殊钧不再高高在上,反而是他视苏时酒为神祗般,一边小心翼翼地呵护,取悦,邀宠,一边又渎神般,强迫地,不容拒绝地,将唇落在苏时酒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上。
两人都没吃晚饭,因此只胡闹了两次,便停下来。
洗完澡,苏时酒有些饿,又很累,干脆瘫在床上贤者时间,顾殊钧则勤勤恳恳下楼,去给苏时酒做晚饭。
冬天天冷,最适合吃一些汤汤水水的东西。
顾殊钧看了眼厨房里的食材,下了两碗羊肉粉丝汤面。
他坐电梯回三楼卧室,推开门:“床上吃,还是去餐厅?”
床上吃?
还可以有这个选项?
苏时酒怔忪一瞬,下意识问:“可以在床上吃吗?”
“可以。”顾殊钧言简意赅。
他正转身下楼去端餐盘来,却听苏时酒在身后扬声喊:“不不不,我不在卧室里吃饭!我下楼。”
苏时酒翻身下床,他怕顾殊钧没听见,蹦蹦跳跳出门,一拐弯,差点撞进顾殊钧怀里。
“我刚刚听见了。”
顾殊钧揉了下苏时酒的头,他没动,而是问,“不是想在床上吃?家里有小桌板,可以直接架在床上,你不用动。”
苏时酒“唔”了声:“还是算了。”
在床上吃饭……
真是很遥远的一段记忆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苏时酒其实是有些心动的,因为这种行为,证明了他正在被偏爱着。
但他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了更多的顾虑。
——房间中满是饭味不太好;万一不小心滴到床上或者被单上会显得笨手笨脚,还要立刻换洗,很麻烦;情侣之间,甚至朋友亲人之间,情感都是有定量的,会在日常生活的每一秒钟里加加减减,他如果什么都不做,只享受顾殊钧伺候他,久而久之,被惯坏了,总有一天,这种情感会被消磨完……
顾殊钧见状没多言。
两人一同下楼。
羊肉汤面刚出锅,还很热,苏时酒吹了吹,尝了口。
羊肉很鲜,被切成薄薄的一片,堆了很多,吃着一点都不膻,汤里加了点胡椒粉,有些微的辛辣,又点了些醋,酸酸的很是开胃,一口入肚,顺着整条食管下去都是暖洋洋的。
细细白白的粉丝又滑又嫩,在汤里浸泡着,很是入味,搭配的饼丝热乎乎的,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直接泡进汤里。
苏时酒比了个大拇指。
用过餐,两人窝在一楼客厅里消食。
顾殊钧打开投影屏,挑了部爱情文艺片,看得苏时酒昏昏欲睡,最后上楼几乎秒睡过去。
临睡前,他抱着顾殊钧,迷迷糊糊想,似乎忘了什么,但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索性不管了。
第二天一早。
苏时酒睁开眼,终于知道忘了什么——顾殊钧之前在车里教他主动喊老公,想让他主动,且理直气壮地使用顾殊钧这个人脉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没说!
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苏时酒突然抬手,指腹抚摸镜面。
他发现,他竟然在无意识的微笑……
唔。
或许是因为,现在的生活,确实让他感到欢喜吧。
洗漱完下楼,苏时酒寻觅顾殊钧的身影,却看到落地窗外,有一道黑影略显狼狈,绕着小花园外围,瞧着鬼鬼祟祟的,苏时酒一愣,几乎瞬间辨认出来——
“苏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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