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水稍热一些。

    氤氲的雾气上升,苏时酒看不清水下台阶,他扶着顾殊钧的手小心踏入,一进入水里便迅速坐下,顿时感到周身的寒气被迅速驱散。

    水是一种很温柔的物质。

    苏时酒全身都被包裹住,他向后靠去,浑身放松,手臂不自觉地上浮,没一会儿,便感到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再看不远处,便是近在咫尺的雪山,与苏时酒所感受到的热气形成鲜明对比,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

    顾殊钧没说话,只与苏时酒并排而坐。

    两人安静地享受着此刻的惬意。

    过了会,苏时酒开口:“妈说下山之后去她那一趟,她煲汤给我们喝,去去寒气。”

    顾殊钧“嗯”了声,握住苏时酒的手来回把玩。

    苏时酒又道:“刘队说过段时间的表彰大会可以带上家人,到时候你有时间吗?”

    顾殊钧:“肯定有。”

    苏时酒莞尔:“那我提前约你。”

    两个人凑在一起聊了不少话题。

    有家人、有生活、也有工作与梦想。

    “顾氏的版图如今已经开的够大,但时代一直在进步,要想不落后,一定要紧跟新兴产业,就比如时钧目前尝试的脑机……”

    两人难得如此静下心来谈话,又聊到自己的本行业,顾殊钧侃侃而谈。

    而苏时酒完全不觉得枯燥无聊。

    说着说着,顾殊钧偏过头,望着身侧认真听他讲话的苏时酒,突然低声道,“对了酒酒,你不想在床上夸,在这里夸也行。”

    苏时酒:“???”

    不是,顾殊钧的话题究竟是怎么从顾氏集团的版图,如此迅速地转移到那个的啊!中间都没有一丝缓冲的吗!?

    苏时酒不假思索道,“不行!”

    老天鹅。

    在温泉水里……

    这可是公共场所,怎么可以干那种事情!?

    苏时酒的脸瞬间红了,瞪顾殊钧一眼。

    怎么可以在这种场合里想涩涩!

    顾殊钧一手轻轻摩擦着苏时酒的侧腰。

    他倒是很明白苏时酒拒绝的理由,不用苏时酒多解释,便声音微哑,问道:“为什么不行?这里的温泉都是活水。”

    苏时酒:“……”

    苏时酒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声道,“活水就更不能干这种奇怪的事情了!”

    一想到他们泡过的水因为吸精气,而沾染上那些奇怪的东西,对温泉水的水质进行破坏不说,再顺着流出去——

    啊啊啊啊啊!

    苏时酒头摇的像是拨浪鼓:“no!想都别想!”

    顾殊钧轻哼一声。

    他意有所指道:“你道德感高,可不代表别人会跟你一样。”

    这意思是,苏时酒不愿意和顾殊钧做那种事影响水质,可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指不定两个人现在泡的水,都是——

    苏时酒瞬间脸都绿了:“住口!”

    他甚至有点泡不下去,深吸一口气,想从水里起身。

    “等等。”顾殊钧攥住苏时酒的手腕,闷笑道,“别走,刚刚我逗你的。”

    苏时酒挑眉。

    顾殊钧:“当初之所以选择将这个温泉山庄送给你,我当然是进行过全方位考察的,一方面是效益问题,这家山庄地理位置不错,距离江城不远,很多人周末放松都会选择来这,一方面,就是这里干净。”

    他解释道,“私人温泉水和公共温泉水所用的管道是不相通的,尤其是这间房,我找人改造过,花了大价钱,因此不管我们在这里做什么,还是别人在别的房间做什么,都不会互相影响。未来也只会提供给我们用。”

    他勾住苏时酒的手指,轻轻将人往下拉,“再泡会儿?”

    苏时酒低垂下眼睫——顾殊钧不至于在这方面骗他。

    想了想,苏时酒没再动。

    顾殊钧:“那……”

    苏时酒:“。”

    不知道是这里的温泉水温度稍微高了些,还是水中与空气之间的温差过大,苏时酒只感觉自己脸有些发烫。

    他抬手,将手背放在脸颊上。

    周围很安静,只有水流的汩汩声,与顾殊钧清浅的呼吸。

    半晌,苏时酒低低“嗯”了声。

    “哗啦!”

    原本还算平静的温泉水瞬间被打破,不多时,便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黏黏糊糊的接吻声,两人的呼吸完全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只知道都很重。

    苏时酒背对顾殊钧,双腿跪在台阶上,一手扶住面前的岩石,心中没由来紧张——两人很少用这种姿`势。

    他心脏跳得飞快。

    没一会,泉水轻轻荡起,苏时酒浑身紧绷,鼻息都变了,只觉得一波一波的温泉水俱都拍打在身上,让人难以自控,很快周身就没了力气,想逃,却逃不得,只能被身后的“巨兽”狠狠钉在原地。

    温泉旁的枯树上,落满了雪的枝丫在大风的侵袭中颤颤巍巍地轻抖着,突地,风更急了,枝丫无处可躲,上面的雪俱都扑簌簌落下,瞧着好不可怜。

    这一吹,便是两个多小时。

    苏时酒和顾殊钧起先还在温泉池中,但泡的时间太久也会觉得头晕,一次之后,便转移阵地回了房间。

    衣服落的到处都是。

    苏时酒的侧腰处被顾殊钧的两只手掐得红了一片,乍看如海棠,而膝盖就没那么好运了,温泉池子的台阶都是石头筑成,很硬,苏时酒跪在上面待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最后是腿疼的受不住,向后攥住顾殊钧的手,泣不成声地求,才终于得以被翻转过去。

    晚上,入了夜。

    顾殊钧找前台要了医药箱,小心翼翼跪在地板上,给苏时酒的膝盖上药。

    ——膝盖处青紫一片。

    好在没有出血。

    顾殊钧眉头紧蹙,碘伏抹在上面,察觉苏时酒的腿下意识地一抖,几乎瞬间眼眶就红了,他抬眸看向苏时酒,再开口时,声音竟然带上了丝哽咽:“对不起……”

    苏时酒:“……”

    苏时酒那双漂亮的眸子缓慢眨了下。

    他小声说,“其实还好。”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苏时酒当然明白,刚刚在温泉内顾殊钧有多激动……在这方面,苏时酒确实相对保守了些,之前连车`震都拖了好久才实现,所以最开始,当苏时酒觉得跪着不是很舒服的时候,没立刻出声。

    后来……

    后来他在水里一哭,顾殊钧便反应过来,没再碰着他膝盖了。

    至于刚刚上药的时候腿抖,不过是因为房间里的暖气太充足,而碘伏有些凉,一时没忍住罢了。

    苏时酒一眼看到顾殊钧脸上的泪。

    他一顿,抬起手,摸摸顾殊钧的脑袋:“……好啦,别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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