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蒋长史先别忙问来历,你先告诉我们,此剑可够资格谨献给总督大人?”
石宗业甥舅二人,将蒋弼的反应看在眼里,还以为他也被黄金短剑的外表所震撼,不由趁机卖起乖来。
只是,蒋弼此刻哪还有心情陪他玩这种把戏,一把将石宗业抓住,满脸严肃地问:
“少废话,赶快回答我,这把剑你们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怎……怎么?蒋长史,难不成这把剑哪里有问题?”
眼瞧着蒋弼神色不太对劲,石宗业似乎意识到什么,慌忙问了一句。
“何止是有问题,若是来路正当还好,如若不然,问题可就大了!”
蒋弼垂目,视线落在黄金短剑的凤翅形剑鄂上,脸色由严肃渐渐转为凝重。
石宗业被他的情绪所感染,艰难咽下一口口水:“什……什么问题大了?”
“杀头的问题,你说大不大?”
“杀杀……杀头?!!”
两甥舅对视一眼,双双骇然变色。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石宗业,连忙掏出一卷银票塞到蒋弼手中,哆哆嗦嗦问道: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蒋长史,你能不能说……说清楚,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历?”
“此乃大楚皇族佩剑!”
蒋弼话音一落,两甥舅只觉得轰的一声,仿佛被雷劈中,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
好半天,薛仟终于缓过气来,颤声重新确认:“皇族……皇族佩剑?!”
“不错,此乃金凤宝剑,只有受过当今圣上封赏的皇子,才有资格佩戴,是大楚皇子的身份象征。”
蒋弼扫了两人一眼,凝声解释道:“除此之外,全天下再无其他人有资格拥有,就算是总督大人也不行。”
“一旦有人试图拥有这个,立马就会被视为欺君犯上,与造反无异,下场可想而知。”
他说到这皱了皱眉,目光透出几分审视的味道:“你们实话告诉我,这剑是不是大皇子当给你们抵债的?”
“如果是这样,立马想个办法还回去,此剑我们不能要,也要不起。”
“不然的话,一旦此事传开,别说是你们,就是总督大人也休想落到好……”
这边他还在陈述利害,那边两甥舅已经听得脸色寡白,冷汗直流,几乎魂飞天外。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大皇子当给他们的,这是他们自己抢来的。
如今真相大白,他们才知道自己究竟捅了个多大的篓子。
这就好比守株待兔。
原以为捡到的是一只肥兔子,可炖完吃掉以后,才发现这竟是一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结果自然是喜获五年以上免费长期饭票一枚。
而他们眼下面临的处境,可比五年起步严重多了。
一个弄不好,就是脑袋落地,提前投胎开启下辈子副本的模式。
越想越害怕,薛仟再也站不稳,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身体筛糠般抖动,抱住石宗业的大腿就开始嚎啕大哭:
“舅……父,舅父,怎么办?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舅父……!”
“你你……你抱着我有什么用,我我……我不也和你一样,自身难保!”
人生阅历更丰富的石宗业,抗压能力也比薛仟更强,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尽管他极力想要保持镇定,还内心地恐惧还是出卖了他,索性也不再掩饰,对着蒋弼就跪了下来,连声请求:
“蒋长史,看在我们都是为总督大人效力的份上,求你转告大人,这次一定要救救我们,求求你!”
眼看两甥舅,又是哭嚎,又是求人,蒋弼皱了皱眉,目光惊疑不定地道: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这金凤宝剑……快说,这剑你们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不瞒蒋长史,都怪我们一时贪心,鬼迷心窍,才会就此铸下大错……”
事关生死,石宗业哪敢有半点隐瞒,一五一十交代了他们抢剑的来龙去脉。
“蒋长史,我们当时只是觉得此剑造型不凡,一心想着弄到手献给总督大人,根本不知道这把剑会有这么大来历。”
石宗业一脸悔不当初的凄惶表情:“要是早知道,就是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打这玩意的主意啊。”
薛仟跟着点点头,满腹委屈地道:“是啊是啊,都怪那个姓崔的,实在太阴险了,他带把金凤宝剑,故意掉出来,明显就是在引诱我们上钩!”
“求蒋长史明鉴,真不是我们给总督大人添麻烦,我们也是被奸人陷害……!”
“好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们还是想想,一会怎么向总督大人交代吧?”
面容冷峻的蒋弼,狠狠一甩袖子,说出话更是让人心惊肉跳:
“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的一时贪念,总督大人眼看着就要成功的谋划,这次全部都付诸东流了。”
“蒋长史,我们知错了,是我们太蠢,才会遭了贼人算计,求你一定要帮我们向总督大人求求情。”
石宗业或许不怕楚嬴,但却深知坏了关道成的计划会有什么下场。
当即拉上薛仟跪好,一边掏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放在蒋弼脚下,一边不住磕头请求:
“求求蒋长史,只要这次我们二人能够获救,将来你一旦有什么吩咐,我们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此事不是钱的问题,这件事,摆明了是那位大皇子的手笔,如今你们入了套,人家哪有不趁机发难的道理?”
蒋弼扫了眼脚下的珠宝和银票,没有选择收入囊中,而是摇头叹气,表示自己也是爱莫能助。
他越是这样,两甥舅就越害怕,薛仟几近哀求地又问了句:“蒋长史,难道此事……就真的没有其他补救的办法了吗?”
蒋弼看白痴一般看了他一眼,冷漠道:“等着吧。”
“等什么?”
“等这件事最终的解决结果。”
蒋弼微微眯眼:“如果那位大皇子喜欢与人为善,说不定你们还能逃过一劫。”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呢?”
“那结果还需要我多说吗?”
蒋弼戏谑的目光,让石宗业和薛仟如坠冰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恐惧,仿佛最深沉的黑暗将他们淹没,心里只剩悔不当初。
可是,这又怪得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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