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下的乡道上,经历一晚上奔波,精神略显疲惫的俊逸青年,打着哈欠从远处走来。
在他身旁,跟着一名持剑的黑裙女子,眉目低敛,轻纱遮面,宛若一朵暗夜幽昙。
尽管苏眉已经尽量低调,奈何媚骨天成,仅凭一段妖娆身姿,便让无数男人看直了眼。
人群中响起一片‘狐狸精’的妇人咒骂,紧接着就是对自家男人的各种喝斥。
有性格彪悍的娘们甚至直接公然动手,上演一出出全武行。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抽打声,吃痛声,以及男人的讨饶声,现场忽然就乱成一锅粥。
刚刚走近的楚嬴,瞥了眼身旁的黑衣美女,正好对上一个骄傲的白眼,只能无奈一叹。
红颜祸水啊!
传说中倾国倾城的美女他没见过,但是倾村他现在算是见识了。
不过,骚乱只持续了很短时间便恢复如初。
毕竟,此刻过来的可不止楚嬴和苏眉两个人。
在他们身后,由十余名炎煌卫和十余名衙役临时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气势不可谓不惊人。
村民们少有见过这种阵仗,不敢招惹,主动退到两旁,于中间留出一条通道。
众人这般知情识趣,倒是省了楚嬴一番工夫,一行越过人群,来到大杨树下的坝子上。
“呵呵,韩大人熬了一夜,都糊涂了,此事还是交给在下来处理吧。”
楚嬴见面第一句话,便让韩千户血压飙升,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特么说谁糊涂呢?
你才糊涂,你全家都糊涂!
韩淳心中对楚嬴一顿重拳出击,面上却使劲挤出笑容,这是来替他解围的,得罪不得。
只见他僵硬笑道:“呵呵,楚公子来的还真是及时,那个……那个我,本千户还真有点困了,呵……那此事就交给你了。”
说罢假装打个哈欠,和曹丘一起悻悻退到边上。
如此一来,他处心积虑刷存在感的第一印象计划,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
这边刚打发了韩淳,楚嬴身后队伍中,又传来一个愤懑的声音:
“岂有此理,楚公子,你们围了我江府半晚上,一大早又强迫在下过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队伍前端分开,满面怒容地江权大步而出。
他的气势很盛,被几名炎煌卫夹在中间,依旧敢摆出兴师问罪的姿态。
这时,目睹到这一幕的江村长疾步走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权:“老二,居然是你!”
顿了顿,皱眉露出怀疑之色,语气也变得凝重:“难不成……你和这件事有什么牵扯?”
“能有什么牵扯?”江权将眼一瞪,丝毫没把江村长这个大哥当回事,“你问我,我还觉得莫名其妙呢。”
“呵呵,江员外觉得莫名其妙吗?”
楚嬴让开身体,指着被强令跪在地上的苟大和苟二,表情玩味:“请问,这两位你总该认识吧?”
“苟大苟二,我家之前的家丁,怎么了?”
江权用眼角余光瞥了眼两人,出奇的淡定。
“呵呵,你说怎么了,这两人扮鬼差抬轿,是这次下湾村人口失踪案的嫌犯之一,你敢说,他们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楚嬴忽然凑近,凌厉的目光利剑一般直刺江权双眼,别有深意地低声道:
“造谣了这么久河神抓人,恐怕那个河神,就是江员外你自己吧?”
“呵呵,在下不明白楚公子在说什么?”
江权笑得没有一丝掺假,只是对上楚嬴的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四目交接,颇有点争锋相对的味道。
“呵呵,没关系,你会明白的……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喜欢毁人不倦,让我们先从你的手下开始。”
楚嬴说罢摆摆手,让属下将江权押到一边,转身重新面对苟家两兄弟。
“两位,刚才在下离得较远,有些话没太听清,能不能将你们质疑韩千户的话,再重复一遍?”
两人见他不像是善茬,苟大踌躇不语,苟二则不屑地哼道:“你又不是衙门的官,我们凭什么要告诉你?”
“两位请搞清楚,我现在是代替韩千户和曹提刑审问你,代表的可是衙门。”
楚嬴平静地道:“所以,你们要是抗法不遵,我同样有权对你们用刑的。”
对于他越俎代庖的言行,韩淳罕见地没有进行驳斥。
原因很简单。
他虽然讨厌楚嬴,但这两个丑陋的侏儒无疑更加可恶。
不仅差点让他当众出丑,还破坏了他的抢功大计,心里自然巴不得楚嬴将这两人收拾了。
楚嬴故意等了一会,见苟家兄弟仍是一言不发,眼尾渐渐挑起锐利的角度:
“看来,两位是非要以身试法了?”
头也不回地唤来苏眉,交代一声:“该你了。”
正要走开,却听清冷又妖娆的黑裙美女迷惑道:“该奴家什么了?”
“卸胳膊啊,你不是最在行吗?”
楚嬴轻描淡写的话,让暴躁的苟二瞬间闭嘴,相对胆小的苟大更是将害怕二字写在脸上。
苏眉将两人的变化看在眼里,故作郁闷道:“胡说,卸胳膊让人得多痛啊?这么残忍的事,人家才不在行。”
“那你在行什么?”
“砍头。”
苏眉拿剑比了个下砍的动作:“就这样一剑下去,唰!干净又利落。”
“要是速度够快,听说被砍的人将感受不到一丝疼痛,这才是最人道的做法。”
见她跃跃欲试的样子,楚嬴都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想了想,应允道:
“行,这两个你随便挑一个砍了吧。”
轻松的口气,仿佛让苏眉挑的只是两个西瓜,而不是人的脑袋。
只是,听在两兄弟耳里,却令苟大毛骨悚然,后背的衣服瞬间就被冷汗浸湿。
那苟二也是铁青着脸,不复昨晚的硬气和嚣张。
“咯咯,那我可真砍了!”
只见苏眉唰一下拔出长剑,剑身反射着阳光,愈发雪亮锋芒,令人脖子一阵阵发寒。
眼看剑锋离自己越来越近,苟大终于崩溃了,急忙叫道:“别别,姑奶奶,使不得啊,真使不得!我们说了,说还不行吗?”
奈何不管他如何求饶,剑刃还是架在了他脖子上,缓缓压出一排血珠,吓得他面如死灰,整个人一动都不敢动。
生怕多动一下,自己的脑袋就得搬家。
就连苏眉勾人的妩媚嗓音传进他耳朵,也直觉得比恶魔还要可怕。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听你们什么质疑,直接交代吧,幕后主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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