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天帝虽然一直不曾出手,但却是世间唯一一个吸收众生念力的证道者,单打独斗,那怕是凌至尊也未必有把握。”人王脸色凝重:“四方大帝之中,战帝虽已背叛天庭,但东华帝君和南天月帝西界佛帝三人联手,足以横扫天下。八大神王很强,甚至有可能战力已不在我们之下,更何况还有战狂歌那疯子一直活着。高端战力已在我们之上。创世神族一直在暗中不显山不露水,但作为帝后的娘家人,未必不会偏袒神族。真要交恶,前景不可乐观。”
“妖魔二族的底蕴,远超人族,纵然没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未必便没有我们不知道的后手。”人王脸色凝重:“更何况,当年便是我们人族将妖族从神坛之上拉下来,纵然是过去了这无数岁月,但这件事情不能当没有发生过。”
四人脸色再次一僵。
事关族群兴盛,这种事情,就怕有心。
“我们四人留下分身在外行走,纵然是瞒得了各族一时,却未必瞒得了一世。”杨侗轻叹:“或许这一次,我们面对的一切,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熬。”
“老夫同意人王的意见,是得留下一些后手。”白衣老人举手:“自五皇五帝之后,我们便算是活的最久远的人族生灵之一,凌至尊不在,但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必要的时候,我们也需要出手镇压一下各族的异心。”
“不错,那怕是会引起一些麻烦,但也无需顾及,人族从来都不惹麻烦,但也不怕麻烦。”老阁主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想打我们人族的主意,就得做好身死道消的准备,,,,,,”
此时,三老一中年四位强者,各自身上的气息暴涨。
若非这一方小世界乃是合四人之力同共开创,只怕早已承受不住四人的气势滔天。可纵是如此,这一方小世界竟也是微微颤抖起来。
良久,人王脸色凝重:“真的要让那十个孩子上战场?”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白衣老人轻叹:“每一个孩子,都是得天地钟厚的大气运者,战力足以碾压同辈。若是能在这一次脱颖而出,甚至有九成可能将不会弱于当年‘封神榜’‘英杰图’留名的生灵。未来的路不好走,在我们现在还有能力的护持他们的时候多给他们一丝机会,未必是坏事,,,,,,”
“很危险。”
“修行路上,什么时候能不危险?”白衣老人轻叹:“即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便没有半途而废的可能。”
“可是,十个生灵,我们未必护持的过来。”
“人族的人,我们自是不能放弃。”白衣老人眸光之中闪过一丝无奈:“真到了无法控制的时候,其他各族的生灵,无需多管。更何况,卓君临的手中还有老夫留下的一招后手。”
“是那件厄运之灵?”杨侗脸色微微一变。
甚至在这一刹那间,那怕是杨侗这位号称人间第一强者的绝巅强者,都有了一丝震惊。
“酒鬼,你竟然把这厄运之灵给那小家伙?”老阁主脸色不由一寒:“你知不知道那破葫芦妨主?那玩意儿交到卓君临的手中,你是怕他死的不够快吗?甚至有可能,你这是直接将他送进了鬼门关。”
“那也得要看鬼门关敢不敢收他们才是。”白衣老人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寒意:“那葫芦虽然妨主,却未必不是护主之灵。当年得到过那葫芦的几位主,不是被那厄运之灵祸害多年?”
白衣老人眸中闪过一丝落寂:“其实,老夫也隐隐有了一种感觉,或许厄运之灵真的与那小家伙有缘,,,,,”
凌无期盘座在石崖之下,挥手布下了一道道结界。
那怕是如此,凌无期仍是感觉到一丝不安,将三柄上古凶剑直接丢上半空。
无形剑气封天绝地,亿万道剑光组成一道剑幕,无论任何生灵想要打破凌无期布下的结界,直接就会被三柄上古凶剑的绝杀剑意绞杀,,,,,,
再三确认过没有异常,凌无期才拿出了东皇塞给自已的那颗珠子。
那颗黑珠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甚至就算是凌无期以灵力滋养黑珠,黑珠与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甚至,就算是以凌无期的眼力,也根本看不出这珠子有什么异常。
就在凌无期百思不解之时,只感觉到袖中微微震动,竟是皇天赐下的那一座钟塔自已震动起来。
隐隐之间,似是东皇钟与那黑珠交响齐应,微微而动。
“难道,那皇者竟然是远古妖庭的第一强者东皇太一?”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凌无期自已都不由吓了一跳。
那可远古妖庭第一强者,甚至陨落在人族天庭崛起之前。纵然是人族横堆天地之时的三皇五帝,也都只不过是东皇太一的晚辈。魔祖鬼祖等远古大能者,也都尽是妖族天庭的手下败将,,,,,,
那样的强者,虽然自已并不知道最终是因何陨落,但其威名,却仍不失为一段佳话,,,,,
“谁在唤朕?”黑珠之中突然传来一声长叹。
瞬息之间,黑珠如同金蝉脱茧,一只三足金乌慢慢成型,转眼间便成为了一尊顶在立地的皇者。
头戴玉冠,身披龙甲,眸眼如电,面如重枣,,,,,,
却不是当日见到的那一尊皇者是谁?
仅仅是一眼之间,却已让凌无期都不由生出一种欲要顶礼膜拜的冲动。若非是凌无期此时尚还有一丝防备,手中紧握着皇天留下的阴阳鱼,只怕早已跪倒在那皇者的面前。
“这么弱,竟只是一个半帝?”皇者目露冷笑,语气之中满是不屑。
凌无期一时之间只感觉肺差点都要气炸了:这个世间,谁人敢说老子弱?放眼天下,老子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绝世凶人!
可是真要向这皇者叫板,凌无期也不由感觉到一阵心虚。
你麻,这可是老子这一生见过的唯一尊帝皇境强者!那怕是现在的天帝,虽已承天地气运,吸万灵念力而证道,但比起这种以杀伐证道的远古强者,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小辈,你是谁,这又是何地?”
凌无期一脸懵逼:这家伙究竟是真是虚,怎么身上的皇者之气,还要远胜于当日?
“吾名帝俊,你为何人?”
“帝俊,妖帝?”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世间竟然还有生灵记得朕的名字。”皇者哈哈大笑:“你不必担心,即然老二放心将这妖族传承都交到了你的手中,朕自是不会不利于你。只是你这修为也太差了一点,居然就一个小小的半帝,也太弱了一些吧!”
凌无期只感觉再次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老子真的不是很弱好吧!
“朕现在只不过是一缕执念,随时都有可能烟消云散。”皇者一脸坦然:“能再见一眼这世界,朕心甚慰。再能亲眼见到二弟的传承,妖族未曾绝灭于这方天地,朕纵身死道消,心中亦是欢喜。”
“传承,什么传承?”
“小辈,跪下磕三个响头。”
此时,帝俊的声音充满的不容置疑的霸气。
言如法随,甚至在这一刹那间,凌无期心中,却隐隐感觉到自已应当跪拜一番。
“前辈且莫误会,晚辈并非什么妖族传承者,晚辈只是人族一脉。”纵然是内心隐隐愿意,凌无期却终是抬起头,直视着帝俊的眼睛:“前辈乃是上古妖帝,若论辈份,晚辈自当行跪拜之礼,可是这传承者之说,却是实在没有。”
“你可知朕是谁?”
“上古妖帝天庭之主,帝俊天帝。”
“那你可知道,妖族曾纵横天下,横堆天地,杀得万族臣服?”帝俊长笑:“妖族兵锋所指,万灵皆尽俯着称臣。纵然是在大争之世的远古上古乱古三纪元之时,又有多少生灵哭着抢着要拜在朕与二弟的门下?习得我金乌一脉神通,成皇破帝也只是等闲。你这一拒,却是又损失了多少机缘?”
凌无期不由一愣。
“以你现在的修为,虽然在这世间足以称雄一方。”帝俊眸中多了一丝凝重:“但是接下了我妖帝天庭的传承,此世之间,足以真正的无敌于天下。”
凌无期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你手中有混沌至宝东皇钟,又有阴阳鱼,配合妖族传承,或许就算是踏出最后一步,超脱桎梏走上前人未曾达到高度也未必没有可能。”帝俊的语气之中多出了些许诱惑:“真要到了那一天,就算是与天道齐肩,凌驾于众生之上,也未必没有可能,,,,,”
“是吗?”
凌无期突然咧嘴一笑,眸中却满是轻嘲。
“你不愿意?”
“我是人族,人族守信而立,守德而生。”凌无期嘿嘿一笑:“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晚辈愚纯,连人族自已的许多传承都还未曾修行,又岂敢贪图妖族秘法?晚辈修行,只不过是为了求得一份心安,为人族苍生寻求一份安定而已。晚辈从来都没有想过天下无敌,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凌驾于众生之上。所以,晚辈注定要让前辈失望了,,,,,,”
“你就这么无欲无求?”帝俊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晚辈非无欲,亦非无求。晚辈所求,只愿人族万民,能挺身直立。”凌无期苦笑:“晚辈所欲,便是能与红颜举案齐眉,远离世俗。”
“接受妖族传承,你只会更强大,世间美色,唾手可得。”
凌无期眸中却满是恬静:“红颜携手,一人足矣。”
说完这句话,凌无期却是变腰向帝俊行了一礼:“前辈即然是一道执念,想必也未必能永存天地之间。妖族后辈此时并未在此,若是前辈信得过晚辈,一应交代,晚辈自会尽快送还于现任妖族之主。此间之地,晚辈已布下结界,以三柄上古凶剑布下杀阵,绝无任何生灵能窥测此间。”
“是吗?”
帝俊慢慢的抬头,微微一笑。
然而就在这微微一笑之间,竟是伸出一指,直接点在了那由亿万道剑光组成的剑幕之上。
随着一声轻响,天际之间的剑幕却突然如同一个气泡般爆开。
甚至仅仅一息之间,那足以让世间任何生灵都闻风丧胆的绝杀剑阵,竟是如若泥牛如海,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凌无期布下的结界,也一瞬之间毫无征兆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无期目瞪口呆的看着半空:老子费尽心力布下的重重禁制,这得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在这随手一指间尽数破去,,,,,,
“朕的私事,朕若愿意,天下皆可尽知。”帝俊长笑:“朕若不愿,世间万灵,谁能窥测?”
帝俊的眼神之中满是自信:“纵是天道,亦是不可。”
“现在,你还是不愿接受吗?”帝俊轻笑。
“晚辈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哈哈哈,,,,,,”帝俊长笑,形若癲狂,声音直震九天。
在这一刹那间,天地之间似是也受到了某种禁制,那怕那声音足以震碎天地,却仍是不曾半点飞蛾蚊虫因这声音而受劫,,,,,,
“哈哈哈,,,,,,”石崖下同样一道笑声响起,气势竟是丝毫不弱于帝俊,,,,,,
一尊皇者身影,再次显现,,,,,,,
“二弟。”
“大哥。”
“这人族小子不错。”
“那是,能让朕东皇太一看上的人,又岂能差到那里去?”
帝俊:“咋位兄弟是双生子,眼光自是一样。”
东皇太一:“大哥咋看?”
帝俊:“这小子重情。”
“要得。”
“重义。”
“要得。”
“这小子不贪。”
“要得。”
“这小子不色。”
“要的。”
,,,,,,,,
看着两道皇者身影一问一答,凌无期只感觉自已似是做梦一般。
这可是远古妖帝天庭的两位皇者,此时就这么当着自已的面直接把自已夸上了天。这份荣耀,只怕古往今来,不仅仅只是空前,而且很可能亦会绝后,,,,,,
就这么毫无顾及的夸着,凌无期一张老脸都快要红了,,,,,,
但是:这感觉真爽,,,,,,
帝俊:“但这小子不想接受我们的传承,咋整?”
东皇太一:“那可不行。”
帝俊:“你有办法?”
东皇太一:“一巴掌拍晕了,直接灌顶。”
帝俊:“这主意不错。”
东皇太一:“你来还是我来?”
帝俊:“还是你来吧,这小子很合我的胃口,我有点下不去手。”
东皇太一直接一愣:“好吧!”
随即东皇太一咧嘴对着凌无期一笑:“小子,你是自已乖乖的听话,还是要让朕用强?”
“我操。”凌无期只感觉到一阵恶寒:你们先是将老子夸上了天,随即便紧锣密鼓的当着老子的面要对老子用强。
最后还真接来一句‘你是自已乖乖的听话,还是要让朕用强’,怎么这话老子听着这么别扭,总有一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老子要是一个大姑娘,现在是不是应该喊了?
等到凌无期再次醒来之时,却是发觉自已身处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满屋金光竟是映的眼睛隐隐生痛。
“小子,朕很喜欢你。”帝俊坐殿最高的龙椅之上,哈哈大笑:“你这小家伙实在对老夫的胃口,若是生在朕活着的时代,必定会将朕唯一的公主嫁给你。”
“这是那里?”
东皇太一身形一晃,直接站到了凌无期的身前:“小子,这里可是曾经的妖帝天庭,虽然已在时间长河中化为尘埃。可是我们兄弟以大法力演化重现,你且看看,这是不是很宏伟,很壮观?”
“大殿以无根木为柱,以玉琉璃为顶,以不灭星金为基,还有,,,,,,”
“想不到你这小东西修为不行,眼力倒是不错。”帝俊哈哈大笑:“想一想,这是多么伟大的宫殿。曾经的人族天庭,现在的神族天庭,可否能与朕这天宫相比?”
“自是不能。”
“这样的天宫,举世无二,你可想要?”帝俊长笑。
凌无期却是突然嘿嘿一笑:“前辈可曾见过人族天庭?”
“以前人妖两族大战几千万年,朕自是见过。”帝俊大笑:“不过土砖木柱,茅草为顶,泥泞填石,草皮垫枝,占地不足十余亩,不看也罢。”
“可是晚辈也曾看过,而且晚辈觉得,那样的天庭比起这金碧辉煌的天宫,才更让晚辈向往一些。”凌无期直视着帝俊的眼睛:“晚辈心中,那怕人族天庭的天宫再破旧,住的生灵也远比现在这天宫里的两位帝皇值得尊敬一些。”
“小子,你说什么?”东皇太一的脸色微微一僵。
帝俊脸色也在一刹那间变得极为难看。
“眼前这天宫之雄壮宏大,绝无仅有。”凌无期眼神冷漠:“可是这天宫又是多少妖族生灵穷极一生的付出?这里的任何一砖一瓦,又将要耗去妖族多少的人力物力?这天宫越是宏伟,在晚辈看来,便是无数妖族生灵的血泪,便亿万万妖族的苦难。我人族天庭虽然破旧不堪,难以入目,可那都是有我们的百姓一砖一瓦建起来,耗是不过月,损财不过万。在那里,能看到的三皇五帝的仁德,是底层百姓的拥护与奋斗。更多的是万众一心,齐心协进。是对美好的向往,是对众生的慈受。不像这座金碧辉煌的天宫,纵然金玉满堂,却没有任何的温度,就像两位前辈对众生的冷漠。”
帝俊和东皇太一不由同时一愣,眸中的赞许之色更浓。
那怕是被凌无期指责冷漠无情,两位皇者,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愤怒之意。
帝俊:“哈哈哈,,,,,,”
东皇太一:“哈哈哈,,,,,”
两位皇者同时哈哈大笑,这两位曾叱咤风云的皇者,此时却笑的几乎连眼泪都留了下来,,,,,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两位皇者相视而笑,眼神之中却满是坦然,更多的却是一种恍然大悟的欣慰与快感。
那怕仅仅只是两道执念,却也有着人性化的情绪,也有着喜怒衰乐,与真正的生灵没有任何的区别。
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两道执念仍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只要他们愿意,在他们的执念消融于这天地之间前,仍有足够的余力给这个世界带来一场毁灭性的浩劫,,,,,,,
“千百万年的执念,千百万年的牵绊,千百万年的不甘,千百万年的愤怒,原来小丑竟是朕自已。”帝俊哈哈大笑:“说实话,当年战败,朕很不甘,才有了留下这一道执念来看看这个世界的想法。可是朕却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妖族的败局早定,在那最不起眼的天宫之上,朕就输的一败涂地。朕输的,不是武力,不是智计,而是仁德,这一败,不冤。”
“前辈,你,,,,,,”
“哈哈哈,妖族当年横扫天下,宇内称尊,谁不臣服?”帝俊长笑:“那时候的妖族,战力之强世无无二,兵锋所指,所向披靡。朕是以武证道,以力称皇,却从来没有想过,在那些最不起眼的底层妖族,才是妖族的真正的希望。也正是因为如此,朕与二弟战败身陨之后,偌大的妖帝天庭,竟然在短短的十数年间分崩离析,一朝消散。”
东皇同样哈哈大笑:“所谓天意弄人,原来竟是如此。”
“你我终究是败了,失败者就就应当有失败者的觉悟。”帝俊长笑:“若是当年朕便能听到这番道理,纵然是无法改变妖帝天庭被覆灭的命运,但也至少不会如同当年一般一朝分崩。仁德有失,便是失去了民心民意,便是失去了自身的气运,,,,,,”
此时,这两位曾经在世间叱咤风云的帝与皇,竟全是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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