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和谢尘吃过饭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便下了山。
雪天山石比以往要滑,下台阶的时候,谢尘全程都牵着秦肆酒的手。
偶尔碰见三两个弟子,无一不是用震惊的目光看着二人。
可即便是这样,谢尘也不曾松开半分。
山下没有二人想象的热闹,反倒是有一种荒寂的感觉。
二人找了一处酒楼歇脚。
谢尘替秦肆酒抖落肩头的雪花,看着他被冻得通红的鼻尖说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买些东西。”
正巧店小二笑容满面地走过来,问道:“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秦肆酒便没问他究竟买什么,点点头道:“去吧。”
在谢尘走后,秦肆酒才看向店小二,随口点了几道小菜。
“好嘞,马上给您上!”
“嗯。”
秦肆酒在心中盘算着时间,正等着有点不耐烦的时候,身侧忽然传来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其实那二人声音小得很,可秦肆酒天生听力极佳。
其中一人笑得淫邪,“许久未见过如此适合做炉鼎的身子骨了。”
另一人朝着秦肆酒投来厌恶的目光,“史才梁,要我提醒你吗?那人是男子。”
“那又如何?”史才梁努努嘴,一双眼睛充满了邪恶从头将秦肆酒打量到尾,“瞧瞧这细腰,这脸蛋,比天下大多女子都要勾人。”
“更何况”史才梁忍不住笑了起来,忽然伸手摸了摸对面男人的手,又抛了一个媚眼,“我从小就有龙阳之好,你难道不知道?”
男人心中一阵反胃,用力拍了一下史才梁的手,“滚,再敢碰我,信不信我把你手剁了喂狼。”
史才梁倒抽了一口凉气,“哎呦喂!”
他不悦地收回手揉了揉,皱眉道:“行了苟介,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我就算再怎么喜好男子也看不上你啊,你看看你膀大腰圆的。”
说着,史才梁又重新向秦肆酒投来目光,眼中的欲望怎么都掩盖不住。
忽然,他计上心头。
史才梁身子往后仰,摩挲着下巴,“苟介,你信不信今晚我就能让他乖乖就范?”
苟介烦躁地皱着眉,将声音压得更低,说道:“你给我老实点,别忘了我们此次前来是带着任务的。”
“知道啊。”史才梁不屑地哼哼一声,“不就是皇帝老儿请我们来救助那帮马上要死的吗?”
他翻了个白眼,“要我说啊吊着口气也是浪费了咱们妙医殿的灵丹,不如赶紧死了,左右都是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
说着说着,史才梁忽然站起身,轻飘飘地说道:“而且任务哪有我的炉鼎重要啊。”
秦肆酒背对着二人而坐,听见这道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缓缓地勾了勾唇。
史才梁看着这道让他移不开眼的背影,缓缓伸出一只手,正准备搭在其肩膀上,这人却忽然像是喝水呛到了一般,弯腰剧烈的咳嗽。
史才梁只好讪讪地收回手,从口袋中掏出手帕递过去。
他露出一个自认为极其温柔的笑容,说道:“你还好吧?”
秦肆酒咳得眼睛有些红,没接他的手帕,而是又用茶水往下顺了顺气,才回道:“没事。”
他的声音很小,衬得他这人就像是风中易折的枯草,更让史才梁的心中升起莫大的喜悦。
史才梁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秦肆酒身旁,“刚刚我就看你一人独自坐在这里,不然我们一起?”
“真的可以吗?”秦肆酒一副害羞的模样,像是个柔弱书生。
史才梁心中发笑,目光却是往桌上扫了一圈。
他将茶壶拎到手上,说道:“怎么不可以?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叫史才梁,你呢?”
说完,他开始往杯子里倒茶。
秦肆酒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他的袖口,那里面正有常人难以捕捉的粉红色粉末倾泻,尽数落到了杯中。
史才梁将这杯茶递到秦肆酒眼前,说道:“别怕,我不是坏人,你应当知道现在百姓们大面积中毒的事情吧?我是妙医殿派来救人的。”
“中毒!?”秦肆酒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解释道:“我与家兄是从城外来的,今日才刚刚到达这里。”
史才梁恍然大悟地说道:“怪不得。”
他表现得像是个人心肠的好人,“你在这里千万要当心啊,没看现在家家户户能不出门都不出门吗?”
史才梁趁着秦肆酒不注意,想要靠的更近。
可是这时秦肆酒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史才梁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又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有缘,这样,一会你来我住处,我给你取一些预防的药来。”
秦肆酒眼睛一亮,“真的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当然是真的。”史才梁被这道崇拜的眼神看得心里飘忽忽的,又说:“但是既然想交朋友,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秦肆酒点点头,“那是自然,我叫奚仇。”
“奚仇”史才梁重复了一遍,“好名字。”
秦肆酒闻言幽幽问道:“是吗?哪里好啊?”
史才梁被噎了一下,他也只是随口夸一句罢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苟介吃饱喝足站起身,不耐烦地喊道:“史才梁!走了!一会得去见谁你可别忘了!”
史才梁被苟介这么一提点才想起来,一会他们二人要入宫向皇上禀告民间的状况。
他只能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对着秦肆酒说道:“奚仇,晚上你去街角的那间客栈找我,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好意啊。”
秦肆酒对着他微微一笑,眼眸深了深。
“放心,我一定会去的。”
史才梁和苟介走后不久,谢尘终于回来了。
他的左手提着厚厚一摞药,右手捧着个手炉。
谢尘坐到秦肆酒身边,把手炉强硬地塞到了秦肆酒的怀中。
“怎么不先吃?”
秦肆酒把刚刚史才梁碰过的水倒在地上,说道:“当然是在等你。”
谢尘看着他的动作眉心一跳,“你是在怨我回来晚了?”
秦肆酒疑惑地抬头看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谢尘指了指地上的水渍,“那你这是”
秦肆酒好像反应过来了点,狐疑地问道:“你以为我倒水是在敬你?”
只有敬去世之人才会将杯中的茶或者酒倒在地上。
谢尘抿抿唇不说话了。
秦肆酒只觉得好笑,怎么之前没发现谢尘脑洞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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