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看到自觉出来的姜雪宁,心情又好了几分,但他没表露出来,只是在前面走着。
姜雪宁就在后面默默跟着。
突然,燕临停住了脚步,姜雪宁没注意,一下就撞上了他紧实的后背。
鼻子都差点撞歪了。
除此之外,她还闻到了燕临身上的血腥气,比之前几次更浓。
姜雪宁揉了揉鼻子,说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燕临本想问她又是怎么离开宁安宫的,看到她皱着眉头揉着鼻子也就作罢,不说这令人扫兴的话题了。
“无事,就是看看你跟上没有。”燕临淡淡地说着,然后继续向前走着。
姜雪宁跟在后面,但与他保持着距离说道:“皇城出了很多大事?”
“嗯。”燕临以为她跟不上,放慢了脚步。
“你还没休息,要不要先去休息,我自己回宁安宫。”
燕临停住了脚步,姜雪宁硬着头皮走到了他身边。
燕临看她表情不太自然,还以为是刚刚撞痛了,捏住她的下巴查看着伤势。
鼻尖微红,应当是不严重。
“你是不想见到我?”燕临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怎么会?只是你这一脸风尘仆仆的,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吧,还没休息就跑到牢房找我,我不是怕你累吗?”
燕临登时就不爽了:“既然知道本将军要回来找你,就乖乖待在宁安宫。我倒要看看又是哪个胆大包天地放你出去的。”
“额我可不是偷偷溜的,小蓝请示了谢危,他同意了才将我带去的。你不要找他们麻烦。”姜雪宁自是不会提绝食威胁她们这一茬。
“所以,你就真的那么在意那张大人?他看起来弱不禁风地有什么好?”
燕临,我都说了,我与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想救他,是因为他帮过我,还因此因此入狱,我良心不安。”
虽然,当初她是用了些小手段勾引他来着,但现在她真的没了任何想法,她只想活着,也想让他活着,至于欠他的,再慢慢还。
“是吗?那我如果答应你放了他,宁宁是否愿意答应我一辈子都不见他?”
姜雪宁没想到燕临会这么爽快,一时没反应过来,犹豫了片刻,然后马上回道:“可以,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他出去,让他官复原职,我可以一辈子不见他。”
本来姜雪宁犹豫了片刻他就有些不爽,居然还想让他官复原职?
还说自己不在意他,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哼想的美。”燕临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要不是怕张遮死了她会伤心,他才懒得救他,真烦,早知道就不救了。
“诶~怎么又生气了?你不是说可以放了他吗?可不能出尔反尔啊燕将军。”姜雪宁在后面追上了他。
这一幕倒是有些像从前,他故意抢她东西,她在后面不停追他的画面,燕临放慢脚步等她追上来,看她差不多到跟前了,又加快脚步,就这样逗弄着她。
姜雪宁只觉得这家伙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这么幼稚,既然保留着这份幼稚就说明他的本性肯定也如从前那般善良。
“燕临,等等我,我追不上了。”她又叫了一声,然后快步追上抓住了他的衣角。
手捏住一角的一瞬,只感觉有些黏腻的触感,再靠近时又嗅到了有些浓的血腥味,刚刚在牢房还以为是牢里潮湿留下的味道,此刻才惊觉这分明是燕临身上的味道。
这个浓烈的气息,她低头看了看手,入目是一片血红。
“燕临,你受伤了?”姜雪宁盯着他的脸,因为脸上有些黑灰的脏东西,又有些干涸的血迹她之前倒没发现他的脸色竟然如此苍白。
燕临看到她弄脏的手,将她手甩开:“无妨,不是我的血,是那些刺客的。”
“刺客?你遇刺了?”姜雪宁眼神中有一抹担忧,这让燕临很受用。
“嗯,不过已经被我解决了。你先回宫吧,我去处理一下再去找你。”他本来不想让她看到太过狼狈的自己,只是一听说她又去找张遮了才没控制住,没收拾一下就去寻她了。
“我跟你一起去。”姜雪宁不知道他要去哪处理,但他经常在宁安宫边上晃悠,想必住的也不会太远,就没考虑那么多。
“你确定吗?皇后娘娘,你要跟我出去的话,那知道我们关系的可就不止宁安宫那些人了。”
“怎么,你怕了?”姜雪宁突然挑衅地问。
“呵~怕?是,怕。”他不怕被人非议,但怕流言蜚语伤到你。
燕临直接抱起了她,将她送回了宁安宫:“不许再偷跑出去,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
他将她放下,起身要走。
“留下吧,留下疗伤。”姜雪宁淡淡开口。
燕临心头一喜,但自己实在狼狈,他还是继续走。
姜雪宁真是搞不懂这个人,又想要她,让他留下又不留下,真是一身反骨。
“不留下就算了,我只说一次,下次可不会留你了。”她自己小声嘀咕。
结果还是被燕临听到了,没办法,习武之人耳力就是比常人强一些。
他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声又折了回来。
“诶?又不不走了?”
“宁宁不是希望本将军留下?”
“额,你要执意要走其实也没事的,我就随口一说罢了。”
“你总是随口将别的男人留在自己房里吗?”燕临的语气突然就多了一丝愠怒。
“哪有,我从来没有留谁在自己房里过。”沈玠除外,他是陛下,也不能说她留,那是他的宠幸。
“嗯。”心情又好了几分,尽管他知道这可能是谎话。
不久,几个侍卫就抬了浴桶进来,还送了干爽的衣物。
小蓝将屏风设置好,又端来了一些吃食,还有药物,便退了出去。
“你在里面坐着吃点东西,本将军要沐浴。”
“诶,你为何要在我房里沐浴?”姜雪宁简直无语,她不喜欢房间湿漉漉的,她自己都鲜少在房里沐浴。
“宫里有汤池,你去那不是更自在?”
“不是宁宁让我留下的?”
“我以为你要去上药,怕你不方便,让你留下来我帮你。”谁知道你要沐浴,这么大动静,这要传出去她这一国皇后的脸面还往哪搁?
“是要上药,但是先沐浴。”
“本将军要脱衣服了,你别过来。”
“切,谁要过去!”姜雪宁坐在床上,吃着小蓝准备的瓜果,几年不见燕临这脸皮还变厚了,从前生怕冒犯了她一点,现在竟敢光明正大跑她房里沐浴,真是胆大包天。
可惜,她又无可奈何,只能将瓜果咬的咯咯响泄愤。
燕临听着屏风内传来的小动静,心里喜滋滋地。
他确实受伤了,也伤的不轻,手臂、背部都有伤口,他故意那样说是怕姜雪宁不小心看到了担心。
至于为什么要洗澡,他是为了洗去身上拼杀过后的血腥气和疲惫,这三日真的挺累。
燕临一件一件解掉自己的衣裳,将他们挂在屏风上,再次遮挡姜雪宁的视线。
为了避免碰到伤口而发出声音,他的动作有些迟缓。
终于解掉了最后一件衣裳,他将自己泡在温热的浴汤里,这个浴汤是他让小蓝专门准备的药浴,有消炎杀菌的作用,只不过伤口碰到会有些疼。
但他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异样的声音,不过疼是真的疼,他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握紧浴桶四壁的手也青筋暴起。
“燕临,你怎么了?”姜雪宁还是听出了异样。
“我在沐浴,可一丝不挂呢,娘娘不介意地话可以过来一起洗。”燕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如常。
“流氓。”姜雪宁又咬了一口香瓜,回道。
燕临唇角微勾,宁宁的声音就是好听,骂他也好听。
一刻钟后,满桶的药浴混着血水,颜色都变成了深褐。
燕临拿出了边上小蓝准备好的药粉给自己上着药,手臂上的伤处理起来倒是简单,可是后背的他有些看不到,试了几次似乎都没将药粉洒在伤处。
于是他取过了浴巾将自己擦拭干净,出了浴桶穿着衣裤。
姜雪宁听到了他出水的声音,突然心中一慌,他洗好了,接下来会干嘛?脑子里不禁旖旎起来。
她放下吃的,将自己埋进了被窝,然后用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
可是等了一会也不见燕临过来的声音,她将小脑袋探了出去,余光却瞥到了站在屏风后正处理触目惊心伤口的他。
“燕临。”她轻唤。
”嗯~”燕临下意识回应,他的药粉又撒偏了,有些懊恼,索性就将药瓶放下,拿起来一旁的里衣。
还没套在身上,就被一双纤细的手阻止了。
燕临心里一惊,刚刚太专注竟没发现她靠自己已经如此近了。
他想赶紧穿上衣服,毕竟有些伤口太触目惊心了,他不想吓到她。
“怎么,宁宁这是按捺不住来偷看本将军了?”他嘴上戏谑,想让她避开。
“是,你过来坐下,我帮你上药。你这样不上药不包扎,衣服又会脏的。”
燕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宁宁说要帮他上药?
还是算了,她养尊处优惯了怎做的这种事?
“无妨,脏了就再洗。”
“伤口会感染。你过来,我是没给人上过药,不过你可以教我,或者我让小蓝去请御医。”
燕临眼波流转:“宁宁,是在担心我?你不怕我了”
姜雪宁听他这样说松开了抓住他衣服的手,怕还是怕的,那夜的记忆确实不太美好,现在的燕临没有了从前的温柔,情绪很容易失控,他一失控她就害怕。
看到他缩手,心还是被刺了一下,他就知道,她并不甘愿,可能一时心软罢了,于是将衣服展开抖了抖,想要套回身上。
只是抖的动作有些大,不小心后背的伤好像又流了血,他已经能感觉到有液体顺着脊背下流。
“你别乱动。”姜雪宁伸手按住了他的动作,另一只手随意拿了一块布将往下流的血擦拭了一番。
姜雪宁指尖触碰到他手背的一瞬,燕临浑身一僵,本在流血的伤口都止住了。
“你过来。”姜雪宁将他的衣服放在了边上的托盘上,牵着她往屏风内侧走着。
燕临的大掌被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牵住,连呼吸都不敢用力,走路都变得同手同脚了,他像只提线木偶,跟着她进了里面,然后在桌边的圆凳上坐下。
“受伤了为何不早说,不叫太医处理,你是想死吗?”姜雪宁语气愠怒却透着关切。
“小伤而已,自己能处理,就是后面有些够不到。”燕临是已经习惯了,毕竟他是个将军,打起仗来受伤乃至送命都是家常便饭。
“是那个药瓶吗?要怎么处理,直接撒上去就行了吗?”她刚刚看他似乎是在撒药粉。
“嗯,撒上去就好。”他的开心快溢出嘴角了,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姜雪宁去取来了药瓶,顺便将纱布一类也都拿了过来,她看他手臂是用纱布包扎了,想必这后背也是需要的。
“那我要上药了,会不会痛?痛的话你说,我轻一些。”
“不会,你放心大胆弄。”痛死也甘愿。
也不知道燕临了不了解这背后的伤,皮肉都有些外翻,十分可怖。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了上去,他的身体本能地轻颤了一下,想必是痛的吧。
姜雪宁低头轻轻地在伤口上吹气,边吹边说道:“小时候我顽皮,在田野里摔跤了婉娘帮我上药的时候就会帮我吹吹,她说吹吹就不疼了。”
燕临感受到了后背传来的温热气息,酥酥麻麻的,他甚至有了不合时宜的反应。
“是不痛了,宁宁真有办法。”他拿过衣服想赶紧穿回去,顺便掩盖自己某处的尴尬,他虽然想要她,但他不是禽兽,不会真的强迫她,上次实在是伤心喝了太多酒才会
姜雪宁再次阻止了他穿衣服的动作,将纱布一点点卷来,继续小心地缠绕着他的后背。
她离他很近,几乎贴上了她的胸膛,而她缠纱布的姿势又很像在拥抱他,她身上的香气也一直钻入他的鼻尖,他有些难以把持地搂住了她的细腰,将头埋在了她的怀里,似乎是在诉说着自己多年的委屈。
事实上,他真的流下了热泪。
他现在好幸福,宁宁担心他,还亲自帮他上药、包扎,宁宁心里有他。
可他又好害怕,怕这些不过是逢场作戏,怕这些都是镜花水月,怕一觉醒来她又会说:“燕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是别人。”
想着想着,心里又揪痛,他将她按在了自己腿上,直接吻了上去。
“唔~~燕临,还没包扎好呢,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
感受到了姜雪宁的抗拒,他更加用力地吻着,用绵长而细腻地吻告诉她,他爱她,从前爱,现在也爱,他不要什么男人的自尊心了,也不计较她嫁给了别人,能不能,能不能就好好地爱他一次,就一次,骗他也行。
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脸上湿湿的,还哭了,是不是自己弄疼他了?
看燕临也不像是因为疼会哭的人,她是有些抗拒他太过亲昵的举动的,准确地说是她的身体在抗拒,本能地腿软,然后那晚她屈辱地被他强要的画面会涌上心头,让她又痛又害怕,她以为他又要那样对她,也哭了。
燕临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逼着自己从情绪中抽离出来,松开了她香软的唇瓣,吻掉了她的眼泪。
“宁宁还是不喜欢我,是不是?”他的声音带着极大的落寞。
姜雪宁搂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胸膛,一抽一抽地说:“燕临,不要这样,我我害怕。”
“害怕还不放开我。”嘴上说着害怕,却抱他这么紧,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松开她还是继续抱着她。
姜雪宁难为情地说道:“我我腿软,不抱着就掉下去了。”
“扑哧~”燕临笑出了声,他的宁宁到底是什么宝贝啊,这么可爱。
他拦腰抱起了她,将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然后转身穿上了衣服。
他不能再看着她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从上次要了她,他的脑海里总会有把她按在身下的画面,好不容易宁宁又有点喜欢他了,他不能破坏这一点点的好感。
“你好好休息,我让他们将房间收拾一下。”燕临扣上了自己的腰带,姜雪宁突然发现他比刚回京的时候白了许多,脸上的少年气仿佛也回来了些许。
“燕临,你还恨我吗?”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答案,而且这个答案也很重要,影响着他们未来的相处模式。
他恨吗?他其实从来没恨过,哪怕当年冠礼她没来,哪怕她说她不喜欢她要做皇后,他也一直觉得是自己不够好,不是她的错。
可他很生气,生气她嫁给了自己的好兄弟沈玠,生气沈玠利用自己亲近了他的宁宁,生气自己一无所有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
其实,更多的是气自己。
“那日冠礼,你为何不来?从那时起便做好了离开我的准备是吗?”
“燕临,冠礼我是没去,但我有自己的苦衷。不过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你,燕临,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我才不要听你说对不起。”燕临嘟囔。
“啊?”姜雪宁没太听清,她吧嗒一声跳下了床,绕到床后的一个角落,取来了一个盒子。
“冠礼我没去,但答应你的冠礼我一直留着,本来以为没机会送你了,既然你今日问了,那便直接送你吧!”
燕临有些怔住了,他转身就看到了姜雪宁怀里抱着的长盒子。
“送我的?”他再次确认。
“嗯,送你的。”
听到姜雪宁肯定的回答,燕临欣然地接过了她手上的盒子,余光瞥见了她光着踩在地上的脚丫,他将盒子放到了边上。
姜雪宁有些失落,看都没打开看就放下了,是不喜欢吗?
正想问,她又被他凌空抱起,她本能地攀住了他的脖子。
“现在天气还没回暖,地上凉。”他将她抱回了床上。
原来如此,这家伙还是很心疼她的嘛!
“你快打开看看,我当年专门请人定做的,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做成的。”姜雪宁一脸期待。
燕临也一脸期待,他真没想过,原来她为他冠礼也花了这么多心思,是他自己一直陷在自己的情绪里错怪她了。
燕临打开了盒子,盒子里躺着一柄无鞘的剑。
他再次泪目,无鞘的剑,是他年少时曾经在一个小山头同宁宁玩耍时说过,自己想要当将军,到时候就配一柄无鞘的剑,上阵杀敌,戎马换江山。
他说道,宁宁,原来记得。
“我就知道你喜欢,但也不至于哭吧?你从前可不爱哭,今天都哭两次了。”姜雪宁调笑道。
没想到燕临直接跪了下去:“宁宁,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自己放不下你,你本来就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我还对你做下那样不可饶恕的事。你杀了我吧。”
他将剑从盒子里取出,递给了姜雪宁。
姜雪宁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一跳,她也差点朝他跪下了。
她再次跳下床,夺了剑去扶他:“傻燕临,我怎么会杀你?你是错了,不该唉,算了,但是你保证以后没我的同意不许强要我。”
“还有,让门口的守卫都撤了,不要限制我的自由。”
被姜雪宁直接说破,他的脸一红,不自然地说道:“好,我不会的。那夜是喝醉了,我我也后悔的。”
“可是宁宁,我把守卫撤了可以,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去找张遮。再给我一次机会,从前你不喜欢我,以后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好不好,你不要喜欢别人。”燕临有一种感觉,宁宁对张遮是特别的,而那张遮看起来正直,实际上也觊觎宁宁。
“你刚刚还说我有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利,马上就反悔了?”姜雪宁假装生气。
“我没有,我只是害怕,害怕你再次不要我。”燕临委屈巴巴地说着。
姜雪宁没好气地说道:“目前来看,我不要你也逃不掉你手掌心,你抱也抱了,亲也亲了,甚至但我和张遮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过。”
“真的吗?可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我看你的那样。”燕临继续小声嘟囔。
“真的假的?”这倒是意外之喜,但不能表现出来。
“我看啊是你这个大醋坛子看谁都一样,张大人他是清正廉洁的好官,而且恪守礼仪和本分,绝不会有任何僭越之举,这个你不信可以去问其他大臣,问谢危也行。曾经我在外遇刺,是他救了我,但他连跟我同一间屋都没待过,我在破庙,他坐在门口。所以,燕临,你多虑了。”
“所以,宁宁紧张他是因为欠了他的救命之恩吗?”
“嗯。”这样以为也好。
“这救命之恩,我并你还,宁宁以后只看我,不看其他男人好不好?”
“燕临?你要不要听一听你在说什么?我虽在这皇宫大院之中,也当了一朝皇后,但沈玠从未把我当笼中鸟、金丝雀来养,他给了我最大的自由和尊重。你知道的他连玉玺都给了我,甚至允诺我可以自封国号做女帝。”
“燕临,也许你并不明白什么是爱,你对我,无非就是当年没得到而留下的阴影,现在你强大了,只想将我占为己有。可是燕临,我是活生生的人,我不是物品。你若要将我当金丝雀养,那我情愿死。”
“不是,不是这样的,宁宁。我没有,我知道你从来喜爱自由,所以你当初嫁给沈玠我甚至都怀疑你是受了他的胁迫才会放弃自由入宫墙,如今听你一言,我知道是我自己狭隘了,他能给的确实比我多的多。”
“宁宁,也许我不知道怎样才是更好地爱我,可是我会努力,会努力成为你心中最好的存在,你给我机会,不要推开我,也不要伤害自己,我再说那些过分的要求了,从此以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绝不会强迫你。若我做不到,便叫我受五马分尸之刑。”
“嘘~别说这些了,我信你。听说你平乱了几日,没好好吃饭休息过吧,又一身伤,也别折腾了,在这先睡一觉吧。”反正你都待这么久了,别人哪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再避嫌也没有意义。
“我可以吗?”
“可以。”
“那你能不能陪我睡?我保证不乱动。”
“嗯???”
“好吧,那我还是回自己屋吧。”燕临转身,结果疼的他嘶出了声。
不是不疼吗?刚刚都没叫疼,故意的吧。
“行了,我在边上躺着,你赶紧老老实实过来休息,现在天下大乱,你这个将军也不能有事。”
燕临开心地跳上了床,仿佛刚刚叫痛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宁宁你放心,天下不管怎么乱,我燕临定会护好你。”
他大臂揽过她,将她搂在怀里。
“不是说不乱动?”
“我不动,就这样搂着。嘘我真的困了,要睡了。”燕临闭上了眼睛,困是真的,累也是真的,心结解开软玉在怀,安心也是真的。
姜雪宁感觉自己似乎又上了一条贼船,她看着面前这个冷峻的将军,心里盘算着燕临这个危机算是解除了,如果他真的能待她如往昔,她多哄哄他也未尝不可。毕竟这少年将军,又帅又好哄,还是一个保命符,她庆幸自己年少时遇见了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燕临,往后,我好好对你,欠你的都弥补给你!
姜雪宁在他脸颊落下一吻,然后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某位已经睡着的某将军,脸上的笑容可不要太灿烂了,宁宁,这一次我一定会抓住你,他揽着姜雪宁的手臂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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