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萧彦已经披上了外衫,只是当他看到青黛求救的目光微微别开了脸,没有说话。
看到萧彦的反应,青黛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心情瞬间坠到了谷底。
“萧郎”青黛睁大了眼睛,有些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见萧彦沉默不语,黄琦芸贴心地又问了一遍:“姓萧的,你回答我,要不要娶她进门,只要你点头,我绝不拦着。”
萧彦脸上闪过一丝心虚,随后他走到黄琦芸身边,讨好似的拉住了她胳膊:“夫人,你说什么呢,我跟她只是露水情缘随便玩玩,怎么可能娶进门。”
一个青楼娼妓,还不配进萧家的大门,他虽然喜欢寻欢作乐,但心里还是有数的。
把这样的人带回家,他那些亲朋好友,还不得戳烂他的脊梁骨,被别人笑掉大牙。
青黛闻言如坠冰窟,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前一秒还在跟她浓情蜜意、耳鬓厮磨的情郎,居然会翻脸无情,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萧彦,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答应会给我一个名分的。”青黛伤心地问道。
“我随口说说,没想到你会当真,我这样的豪门大户怎么可能会娶一个青楼女子。”
萧彦眼神绝决,语气里再也没有先前的怜爱。
他是贪图新鲜,也迷恋青黛在床上伺候男人的功夫,随口说一些甜言蜜语是很正常的事。
谁知道这女人竟然那么傻。
不过他这段时间让青黛享受了其他女人享不到的荣华富贵,她应该知足了。
黄琦芸很满意丈夫的回答,她居高临下地看向青黛,笑容里尽是鄙夷:“看到了吗,这就是男人。”
“不可能,萧郎,你明明是爱我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是不是害怕这个母老虎才不敢说实话?”青黛依然为心爱的男人辩解。
萧郎不会那么绝情的,他一定是畏惧母老虎的威严所以才言不由衷,一定是这样的。
青黛怎么也不肯接受自己交付身心的情郎是个渣男,否则他们那些抵死缠绵、山盟海誓又算什么。
是笑话吗,不可能!
看到青黛自欺欺人的样子,黄琦芸只觉得可笑:“你说你,身在青楼,见过的男人、听过的情话应该也不少,居然还会信男人的鬼话,我是该说你痴情还是愚蠢。”
与青黛不同,黄琦芸对萧彦并非真心,两家无非是利益交换。
她允许自家男人偷吃,只是不允许对方吃屎来恶心她。
想到这,黄琦芸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她勾起唇角看着青黛:“既然你想进萧家的门,我可以成全你。”
青黛闻言脸上立马浮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吗?”
只要能进萧家的门,她有把握一定能留住萧彦的心,毕竟“妈妈”教过她那么多对付男人的手段
说不定她将来还有翻身的可能
然而萧彦却不情愿:“夫人,这怎么能行。”
黄琦芸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事后,黄琦芸说到做到,的确是把青黛接到了府里,只不过是砍掉了手脚,挖去双眼,装到花瓶里抬进去的。
直到被做成人彘的那一刻,青黛的豪门梦彻底破碎,她身上被涂了秘药,尽管只剩躯干,也能吊住她的性命。
黄琦芸还丧心病狂地把花瓶放在她和萧彦的卧室内,每天想方设法地折磨青黛,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手段之残忍让萧彦不寒而栗,天天做噩梦,再也不敢在外面沾花惹草。
除此之外,黄琦芸还会邀请闺中密友前来观赏,把青黛当个摆件一样任人点评和羞辱。
在那个时候,没有人会关心一个青楼女子的性命,他们只觉得她是活该。
黄琦芸从小到大都是不能吃亏的主,哪怕路人的一句冒犯,她都会让人打断对方的腿。
而青黛,睡她的夫君,还敢当面骂她是母老虎,黄琦芸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她就是要给青黛一个惨痛的教训,顺便警告萧彦和外面的其他女人。
玩可以,但也要找好对象。
而且黄琦芸特意留下了青黛的听力,让她受尽别人的谩骂和指责。
这样暗无天日,如同地狱般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三年才结束。
因为三年后,黄琦芸玩腻了,这才一刀结束了青黛的生命。
青黛死后由于怨气深重化成了厉鬼,一夜之间,萧家满门一百多口全部死于非命,个个死状惨不忍睹。
黄琦芸更是被生生挖掉了眼珠,身上的血肉被啃食殆尽而亡。
青黛把自己生前受过的苦难尽数还到了黄琦芸身上,让她受尽折磨而死。
不过尽管如此,青黛仍然觉得无法消除她心中恨意,所以她发誓,一定会生生世世找到黄琦芸,让她不得好死。
在此之前,青黛已经杀了黄琦芸六次,房文君是第七世。
在场的几人听完青黛的遭遇不禁陷入了沉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
殷灵则淡淡地说:“她杀了你,你也杀了她,而且连带着她的家人,身死业消,你再追着她杀就过分了。”
“过分吗?她折磨了我那么久,我就是要让她生生世世家破人亡,受人唾弃!”青黛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你认为业果已消,可我觉得她死多少次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她被做成人彘的那三年,在花瓶里一点一点地发烂发臭,像玩物一样供人取笑,没有人知道那段日子她是怎么度过的。
黄琦芸死千次万次都不够!
“那不好意思,你的复仇要到此为止了,房文君是无辜的。”殷灵神情慵懒的说道。
黄琦芸已经转世轮回多次,后面几世,包括这一世的房文君都是一心向善、乐于助人的品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黄琦芸已经不是同一个人,明明什么都没错,却要她们为第一世的罪孽付出生命的代价,本来就不公平。
青黛冷哼一声:“呵,无辜?只要她是黄琦芸的转世,就说不上无辜二字。”
殷灵微微摇头:“那其他人呢,受你怨气影响遭遇意外的邻居,还有跳楼自杀的同事,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那是他们活该!”青黛红着眼睛说道。
一个个像苍蝇一样碍眼,受点小伤已经算是便宜他们了,还有那个同事,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骂她,真是找死。
看到青黛疯魔的样子,殷灵无奈道:“算了,我跟你废什么话。”
上百年来,青黛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滥杀无辜,怨念和鬼力也每日剧增,早就没了人性,对旁人的劝告自然听不进去。
“你要干什么?”青黛警惕地问。
“抹消你的罪孽。”殷灵语气轻淡,说完就认真打量起地上的花瓶。
青黛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人能抹杀我,我告诉你,即便这一世你救了她,来世,我还会找她索命。”
殷灵有些同情地看向青黛:“你这么自信,无非是觉得没人能打破这个花瓶吧。”
“是又怎么样,我的魂魄已经和花瓶融为一体,花瓶有我的怨念维持,坚不可摧,没人能打破它。”青黛脸上充满得意。
只要花瓶不破,她就不死不灭,早晚可以卷土重来。
殷灵莞尔一笑:“巧了不是,我有一剑,可破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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