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个年代,农村重男轻女的,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孩子,有的家庭,明明已经生了好几个女孩,可依然不惜变成超生游击队,生,就是为了要男孩,延续后代。
在农村,谁家没有男孩,会抬不起头来,被人欺负,嘲笑,因此,有的人家,冒着超生罚款也要生男孩。村里总生小孩,在村里找个小孩子的胎衣不难的,可今晚……
当然,要想找个小孩子的胎衣并不难,在东北,人们喜欢把孩子的胎衣埋在山坡或者高岗上,寓意子女将来高官福禄。
有的为了让子女将来成为聪明人或者能人,会把孩子的胎衣埋在家门口,埋胎衣有很多禁忌,不能埋在庙前,旧灶旁,井旁……
埋胎衣时,如若是女孩,想再生个男孩,就会把胎衣翻过来埋掉,埋胎衣时,要看好周围有没有蚁洞,被虫蚁食,令病恶疮,因此,埋胎衣,一定要小心行事。
可这些胎衣,已经过时了,我要的是新鲜的胎衣,这样王黑子才能得救。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找到老萧太太,但后者更没有希望,他们会躲在哪里呢。
我忽然想起土屋后院的那个苞米楼,在农村,家家户户都有个苞米楼,就是用来储藏苞米的凌空粮仓建筑物,老百姓都称呼它为苞米楼子。现在是夏末,那个苞米楼是空着的,我刚才为啥不去看看?
我看了看王小,王小可比王黑子聪明多了,这小子可鬼道了,心眼可多了。我让他去老萧太太那个苞米楼里看看。
嘎哈?王小纳闷看着我。
“让你去”
“你就去”
“哪来那么多废话”
王大贵踢他一脚。
王小挠挠头,笑了,出去了。
其实,我心知肚明的知道,根本没有什么结果,可心里,还是盼望着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的。
“妈拉个巴子的”
“小子”
“这到底是谁干的”
“黑子是不是中邪了”
王大贵又急了。
我点点头,问他,老萧太太这人怎样?
他一愣。
“你怎么又问她了,她就是一个可怜的老太太,那么多儿孙都死了,一个老的,一个小的,在村里被人欺负,造谣,我让她回村里住,都不回来。唉!是个犟脾气。”
“您不觉得奇怪嘛”
“几十年里”
她的儿孙都死了”
“只剩下一个重孙子狗娃”
“还身子不好”
王大贵一怔,张大嘴看着我。
“小子”
“你想说啥”
“别绕弯子了……”
我把经过告诉他。
“不可能,前些年,我是老党员,还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信什么牛鬼蛇神鬼一说。自从经历过一些事,还跟你处的时间长了,我改变了一点,可这个事,不能乱说啊!老太太已经够可怜了,咱们可不能像村里那些无知的老娘们一样满嘴跑火车……胡咧咧。”
他有点激动。
完了,他都不信,我怎么查?我苦笑着摇摇头。
问他,那王黑子还救不流救了?
“这不废话嘛”
“你这孩子,今天炸了”
“净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既然这样,你不还是信吗?”
我将他一军。
让他好好看着王黑子,记住,轻易不要开门,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出去,我嘱咐他。
出去了,
我只能自己想法子,找小孩子胎衣了。
要知道,平日里,一些魍魉魑魅,恶祟,都可以解决的,可现在,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在暗处不动声色的害人。她和狗娃到底躲在哪里了?为啥我扶乩请神算不出来呢。
出了门,随着一股凉风,我脑袋清醒不少,灵机一动,村里生孩子,都会找接生婆,我乍把她忘了。
看来,王大贵在精明,可他还是个大老粗,他那么聪明一个人,这个时候,也急糊涂了。
我有点小兴奋,直奔接生婆王婆子家而去……
王婆子是村里有名的接生婆,也是村里唯一的接生婆,这几年,她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开始教儿媳妇接生了。
自从村里修路后,交通方便多了,也通车了,很多人搞养殖后,都发财了,有的家里有拖拉机,有的有面包车,有人生孩子,就会去乡里医院了。
王婆子活少了,她也落个清闲,在家含饴弄孙的,享受天伦之乐了。
听奶奶说,我还是她接生的呢,所以,我看到她特别亲,可奇怪的是,我小时候,她总是躲着我,我会看事后,强点了。
每次我问她我妈的事,她就支支吾吾的,脸色难看,总是敷衍过去,让我纳闷。
我来到她家,她家大门紧闭,屋里漆黑,这才想起来,已经后半夜了,我犹豫一下,轻轻敲了一下门,没有动静,又轻轻敲两下门,咚咚……
这敲门有讲究的,不论到哪,要轻轻敲一下,惊醒里面的人,告诉他有人来了。再加点力量敲两下,没有说一来就砰砰砰敲门的,那是报丧,很忌讳的。要是有老人听到猛力拍门,是要挨骂的。
可是我礼貌的敲门,没有动静,不甘心的又轻轻敲门……没有动静。
正要失望的离开这里,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里面传来狗叫声,叫的很凶……
它一叫,好家伙,整个村里的狗都叫了,这下可热闹了。
我怕村里人听到狗叫声都起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刚要离开,“谁呀?谁在外面?”
随着一声沙哑的声音,屋里的灯亮了。
有门!我激动的大喊一声:“王奶奶,是我,快开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王婆子看到我,一愣:“是……是你小子……大晚上的嘎哈?总不会请我接生吧。”
她打趣说。
说着话,可身在堵在门口,看样子,这是不欢迎我进去。
我赖皮赖脸,厚颜无耻的说:“王奶奶,我就直说了吧,有事求您帮忙……。”
我把“求”字说的很重。
啥事?
她一愣,拿着手电筒乱晃。
我用手捂着眼睛,躲着刺眼的光芒,严肃认真的说:“我想问您,最近三天,您给谁家接生?”
“接生”
“你问这嘎哈?”
她警惕的望着我,变了脸,略有怒色。
“我……”
“我想求您一件事”
“能不能给我一个小孩子的胎衣……”
没等我说完,她就急了。
“啥玩意啊?你小子整天就整那些歪门邪道的玩意!污七八糟的!谁家小孩子的胎衣能给你?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这瞎扯淡,滚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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