贶广能手拿鞭子,赶着马车,虽然农村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不好走,很是颠簸,可他轻车熟路的驾着马车前行……野外阴森森的,夜的潮气在在空气中慢慢的浸润,周围弥漫着诡异,让人不安的气息。车轮下沙沙沙的枯叶声,在这个寂静阴森夜里,很是心慌。让人惶恐不安的,远处时而响起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
贶广能身子微微抖动一下,紧紧握着鞭子,尽力打起精神来,全神贯注的赶着马车。
周洪军坐在马车上,警惕的巡视着周围的一切,出了村子很远了,前面的路好走点了,啪啪啪……贶广能抽了一鞭子老牛,老牛加快了脚步。
“师父您说,这村长会不会出事了,您看,他们村就这一条路,秃驴骑着铁驴去迎村长,村长回来的路上,他们俩肯定会看到的,可您看现在,秃驴也没回来……”
周洪军担忧的看着我,在黑夜里他的眸光亮晶晶的。
我没说话,沉默片刻后,问贶广能,村长多大年纪?在我印象里,村长大多都像我们村长王大贵一样,年纪大,是退伍军人。
“俺们村长四十多岁,性子稳重,话不多,但是个守信用的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吐口吐沫是个丁。是个办事人。”
提起村长,贶广能一脸自豪。
“那他这次出去嘎哈?”
我打断他。
“不知道,只知道去乡里了,不知道开会,还是办啥事?”
“那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这样晚回来过?”
“没有,因为你也知道,村里人互相都认识,都了解,这是村长头一次这么晚还没回来,因为我们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交通不好,他每次出门,都是天不亮就出门,天黑前赶回来的。”
“那他出门是骑大铁驴吗?
我是砂锅打到底。
贶广能苦笑着说:“那就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家,他骑的摩托车,他是村里第一个混上幸福250的,老牛b了”
贶广能口气中带着羡慕嫉妒恨。
我没有说话,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周围,陷入深思中。
一路上,周洪军紧张的拿着手电筒帮他照着路,已经出去很远了,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他们,别说他们俩除了,野鬼一个都没有,现在是夏末秋初,本来这个时候蚊子咬人特狠,又是荒郊野外的地方,蚊子泛滥,它们肆无忌惮的扑过来,高兴的欢迎我们,贪婪的一次次攻击我们……我们身上都是被蚊子叮的大包,一挠又痒又痛,太他吗遭罪了!
“吗的!他们俩不会真出事了吧,这该死的蚊子”
周洪军有点沉不住气了,骂骂咧咧的,一根根抽烟,试图驱赶蚊子。
贶广能默声不语,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手里紧紧握着鞭子,看出来,此刻的他比谁都急,都紧张,要知道,他家里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在等他回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俩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狗都喂了。我想去换他赶车,可想着自己对这里不熟悉,犹豫再三,还是算了。示意周洪军叼着的烟给贶广能放嘴上,这小子没有贶广能会来事,不会溜须拍马屁。
贶广能狠狠抽一口烟,喷出一口烟雾,把在身边嗡嗡嗡嗡嗡嗡吹喇叭的蚊子驱散了。一根烟抽完,他想撒尿了,喊了一声“吁”牛听话的停下来,他下了车,坐在车上已经快三个小时了,腿都麻了,他活动活动身子,直奔路边灌木丛而去……
我们俩也下车了,活动活动筋骨,周洪军也去树林里撒尿了……我呆在原地看着马车,砰的一声,忽然响起什么声音,我一惊。
“快看,这是什么?”
是周洪军的声音,我拿着手电冲进去……贶广能紧跟过来……本就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血腥味,在手电筒微弱光芒下,周洪军指着地上黑乎乎的东西,我们定睛一看,顿时惊惧的后退几步,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他吗的!竟然是个血淋淋的人头,头皮没了,整个一个血球,地上都是血,把地上的草木都染红了,头颅五官狰狞可怕,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虽然面目全非了,可贶广能还是一眼认出来就是秃驴。
“我靠……这……这……”
周洪军脸色惨白,惊恐万状的看着,话都说不出来了。贶广能也吓傻了,身子抖动的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腿直打颤,牙齿咬的咯咯响,看出来他怕极了,大晚上的,又是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看到这样恐怖的情景,谁他吗不害怕,我甚至于不敢看了,心砰砰砰的狂跳,快跳出来了,要不是扶着树,我倒下去了。
半晌,我们才回过神来,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我们都吐了,吐的稀里哗啦的,我吐到水都吐不出来了,直干哕……眼泪鼻涕满脸,用袖子擦擦脸。
我们仨腿脚发软,踉跄着跑出去几米开外。
“我……我的娘啊……刚才的响声原来是这……吓死我了……”
贶广能带着哭腔,瘫坐地上。
我们俩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确定是秃驴吗?”
我声音尾声颤抖着说。
虽然我几个小时前见过这个外号叫秃驴的村民,可只是看了一眼,第一印象就是他长的身高马大的,也不敢确定,那个血淋淋的头颅就是他。
“那……那还有假……他……他是俺村里人,就是化成灰,俺都能认出来……”
贶广能结结巴巴的说,摸摸索索去掏烟,周洪军掏出一根烟,拿出火机,啪,点着递给他。贶广能接过来,狠狠抽一口烟,急剧咳嗽起来。
“他是怎么死的!太他吗惨了!不会又是那个凶手干的吧,太变态了,把人杀了,烧了,把焦黑的骨头埋在人家风水宝地,破坏风水,已经够狠了。现在又他吗杀了一个,头都拧下来了,是个狠人!这就是连环杀手啊!既然人头是他扔过来的,他这是在向我们挑衅吗?……这么看来,他一路跟着我们……。”
周洪军战战兢兢的说。
“他不会就在周围吧”
贶广能惊恐万状的看着黑漆漆的周围。真害怕黑暗中忽然蹦出那个人,再把我们杀了灭口。他的话一出口,我和周洪军快吓死了,迫切的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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