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地上放着一只大红公鸡,正扑棱棱的苦苦挣扎着,旁边是一盆黑狗血,还有一簸萁糯米。远远的,有个庞大的红漆棺材,看样子,黄毛已经入殓了。祖师爷默默看着,一句话不说。
孟维唯唯诺诺,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大贵小心翼翼的过去,诚心诚意的对祖师爷说:“老疯子,昨天对不住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以后我王大贵啥事都听你的。”
祖师爷瞥他一眼,“少废话!赶紧帮忙做准备。”
嗯哪!王大贵屁颠屁颠的帮忙。孟维松口气。
我从来没见过王大贵跟人这样低三下四的,能屈能伸,好样的!更加敬重他了。
抬头看看石像,祖师爷让我把法器准备好,开始作法了。他围着石像,开始走禹步……越走越快,片刻后,停下来,把黑狗血喷在石像上,祖师爷念念有词,“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大喝一声,把那只公鸡从石像头上抛过去……
公鸡挣扎着跑了,有人要去追鸡,“让它跑,”祖师爷厉声喊道。把糯米撒在石像周围。做完这一切,他看着王大贵和孟维说,“石像的魂魄暂时已经控制住了,不会再害人了,但必须把诅咒解开,把他魂魄放出去,做一场法事超度她,把石像捣毁就可,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接下来,你们安心干活吧。”
说完,转身就走,“”老神仙等等,”孟维追过去,递给他一叠钱钱,祖师爷面无表情的说,“看完事再说,这是规矩。”言罢,倒背着手走了。
第二天,我在王大贵安排下,坐摩托车去了城里,坐火车又去了黑龙江。
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地方,我原以为,这样厉害的人,肯定很有钱,可到了那一看,面前是个半新不旧的砖瓦房,很小的一个院子,半人多高,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石头砌墙,荒草丛生,房子孤零零的伫立在村外,很是荒凉。
目睹此景,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之前,我无数次想象着他的样子,被惊到了,我长长松口气,擦擦汗,至前叩门。
屋里传来声音:“谁呀?”声若洪钟。我有点紧张,赶紧应道:“老人家开门。”
你是谁?我赶紧长话短说,“老人家,我是某某地的,我叫梁平安,遇到事了,想请您过去看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和,恭恭敬敬的。
“你走吧,我已经不看事了,他的语气威严决绝。
一腔热血,信心满满,已经吹牛皮的我,瞬间蔫了。看来,祖师爷没有说错,这个刘瞎子果真不好请。可我牛皮都吹了 ,就这样回去,不是打脸嘛,我不甘心的继续喊道,“先生,您就赏赏脸,跟我去一趟吧,这可是积德行善的事情。您认识独眼龙吗?他是我的祖师爷,是他让我来请您出山的。”我把祖师爷搬出来了。
里面没有动静,有戏!我心里窃喜。
“小子,别废话了,打扰我休息,你走吧。”他了逐客令。声音里透出不耐烦。
”老先生,您开开门,我跟您细说这个事情,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十万火急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的过来请您。”我诚恳的说。
可里面又没了动静,我大声对他说,“我大老远的过来请您,让我进去喝口水吧。”可接下来,他再不理我了。
外面骄阳似火,我满脸大汗的站在门口树下,心急如焚,急的团团转,这个半人多高的矮墙,我能轻松进去,可我不能那么做。我急了,大声对他说,“我就在这等,您什么时候开门,我再起来。”
“赶紧离开这里,一会下大雨了,”他打开窗户一点缝,大声说。没等我反挺过来,又关上窗台,大夏天的关着门,关着窗台,怪不得人们都说他古怪。
我看看天上毒辣辣的太阳,晴空万里,大晴天的,下雨?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坐在地上,拿起背包里仅剩的半瓶水,此时,嗓子都快冒烟了,可不敢把瓶子里的水都一口气和光,只是喝一口润润嗓子,就赶紧放进包里,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一口气干了。
平常农村人家里都有压水井,可他院子里没有,很是纳闷,我坐在树下,树下凉风习习,不大会,就消汗了,耳边听着虫鸣声,很是惬意,要不是这件事,躺在地上美美睡一觉,那多美啊!我叹口气。
走了一天,甚是疲乏,我索性躺在地上,不大会,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轰隆隆,一声巨响,大地震动,地震了!睡梦中的我忽然被惊醒,懵懵爬起来,才发现此时乌云盖顶,电闪雷鸣的,要下雨了,我赶紧大声呼喊,“先生要下雨了,您就让我进去吧。”可屋里没有动静。
我喊了几声,没有应答,只好站起来,四下看看周围有没有躲雨的地方,随着一声炸雷,震耳欲聋,大雨滂沱,我急的快哭了,但依然没有越雷池一步,没有进去躲雨,傻呆呆站在树下,听奶奶说过,打雷天,不能站在树下,容易被雷劈,可除了树下,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我的身上都湿了。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砰的一声,他从里面扔出来一把雨伞,大声说:“你快走吧,前面不远就是村子,可以去那里躲雨。”言罢,没等我看清样子,啪,快速关上窗户。
这个时候,我已经被浇成了落汤鸡,顺脸淌水,看到雨伞,觉的有希望了,很是兴奋,我跳进去,把雨伞捡起来,站在屋檐下躲雨,雨越下越大,地上都是积水,汇成一条条小溪,凉快多了,我衣服都湿透了,忍着性子等着,盼着大雨赶紧停下来。
可雨一直下着,不大会,黑天了,我打个响亮的喷嚏,赶紧裹紧湿漉漉的衣服,不知为何,身在异乡,在这样的雨天,我忽然特别特别想念奶奶,爸爸和从未谋面,总在梦里出现的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我的亲人都没了,要是他们都活着,该有多好啊!我的鼻子一酸,眼睛模糊了,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这个时候,感觉冷,非常的冷,我的身子哆嗦的厉害,“阿嚏……阿嚏……阿嚏。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冷的厉害,直咬牙。
这时候,我多么希望他打开门,给我一碗热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还在下,我很是绝望,这个人,真是个冷血!忽然之间,有点后悔来这里了,脑袋晕晕乎乎的快站不住了,接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我醒来,又惊又喜,我躺在屋里床上,身上的湿衣服已经换下来了,面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一个穿的破衣烂衫,蓬头垢面,一双眯缝着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的老头,威严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看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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